第162章 圣母(二十五)

“你好,我,何香兰,对不起让你承担这么多,但我无怨无悔,接下来我会为你详细讲述所以缘由。

末日来了,世界乱套了,南都,一开始大家都不了解这末日的缘由,安分守己,按照以前的和平来相处,一切还安好。

后来,一些人许是大概清楚了,以前的规矩、律法和秩序在这末日岌岌可危,我们因末日,被所谓的规则污染拥有非常人的力量,这是新的时代,一个混乱起来了的时代,他们所谓抓住了上方的新机,建立自身的王朝。

人命,在他们那成了草芥,现在的末日,只要够狠,就能站在上方奴役那些安分因过惯了和平而爪不利的人们……

他们不是人,是披着人皮的牲.口。

人啊,在他们眼里就是畜.生不如,没了规矩的束缚,他们明目张胆的干尽了任何天怒人怨、丧尽天良的事,如鬼.子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他们断男人们的脊梁,踩男人们的尊严,他们辱女人们的身躯,践踏女人们的精神。

很可悲啊,他们连老人孩童都不放过,孕妇也是,只要是人……但他们会放养一条狗作威作福。

明明末日未发生前,都还算是正常的,末日来了,人群中的狼聚集成了狼群,鲜血在流淌,尖叫刺耳,渐渐无声,泪在流。

我知道的,我知道这选择会让我很痛苦的,但是啊,这需要我,我总要给人啊,一个安全聚居取暖歇息的地方,让他们在斩杀狼救出羊后能好好歇歇,在末日给他们庇护。

这里有我认识的,但大多不认识,但我们有个共同点,我们都是人,里面或许会掺杂几条杂狗,但大多都是人的。

我们的世界已经千穿百孔了,我可以接受被几粒老鼠屎混了的粥饭,之后把老鼠屎处理掉就好。

末世中,我放弃不了那些虽被糟蹋但依旧珍贵的粮食,况且被糟蹋也不是他们的意愿,我还是爱着所有在苦难中的好小伙们啊、好姑娘们啊的,我的一双手可以将好多人拉出泥潭的,已经很值了。

哪怕死亡,我愿意的,我知道我在为我所认可的事而付出,我其实也并不是无私的奉献自我,我只是在追求我人生的价值。

我这一生啊,这一回是最值的,至少,比起孩子们的尖叫,我还是喜欢他们笑闹,哪怕哭泣,至少他们不是绝望的,我给他们铺条好点的未来路吧,不知他们能走多远,但希望他们能走得更远些吧。

至少,我给大多不该早早离去的人们,给他们一个可以稍稍选择继续的选项,而不是无助的只要一个结束。

何香兰啊,请坚持下去吧,我能够坚持的,毕竟我大话也放出去了,总不能被他们笑话吧,至少别被李校长这家伙笑话,毕竟这是我从他手里硬抢出来的机会。

我还在笔记本上详细写了我曾看到的苦痛,他们,我觉得,应该是比我更痛苦的。

好了,就这样吧。”

何香兰起了身,看向那角落坐的吴忧,走向了她。

吴忧起了身,伸出了戴着手套的手,“接下来交给我就好,会很痛苦。”

何香兰点了点头,伸手握住了她手,被她牵着,同她走入阳光下,灼热的阳光刺痛她的全身,很痛苦,很灼热,心跳快了,何香兰咬紧了牙。

“要蹲下吗,会好受点?”

何香兰垂眸看向了她,小幅度摇了摇头,仰头看向了天空,她看到了一轮扭曲的无规则的红色太阳,很刺目。

她咬紧了牙,牙齿咬的咯吱作响,眼睛睁的大大的,流出鲜血,脸焦黑了,身子哆嗦着颤抖着。

“蹲下吧,你太高了,我够不到你的额头。”吴忧又道,拉住了对方因担忧握疼她而松了紧握拳头的手。

何香兰缓缓蹲下了,吴忧绕到她背后,看着她一片焦黑不成样、仰着的脸,手捂住了她双眼,同时按着她后脑缓缓抬正。

“太阳已经不是原来的太阳了,月亮也不是原来的月亮了,星星也不是原来的星星了,毕竟世界变了。”吴忧轻轻道,一手捂着她眼,另一手放她头顶,“努力的回想你过去的记忆吧,回想你自身的承载。”

然后扭头看向身后那一众人,“凑这么近干嘛?走远点!这点常识性不简单且与自身无关的事不能靠太近都不懂吗?”

一个个忙退散开来,缩墙角,控土的几位大哥很熟练速度挖沟立起小土墙挡,加厚加厚再加厚,然后一群人弱弱探头。

何香兰蹲着一动不动,手垂着,垂着的手已经不成样了,衣服什么的倒是好好的,吴忧站在其身后,两人周身起了微弱的旋风卷着沙尘。

“你是谁?”吴忧道。

“何、香、兰。”何香兰很是费劲无力沙哑道。

“你是谁?”

“何、香、兰。”

……

吴忧重复着这个问题,何香兰重复着无力回答,回答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缓,渐渐的,大半天才回复。

其他人则安安静静的看着,看着好像挺正常的,但他们感觉,渐渐有什么变了,很压抑,心很压的慌,浑身有些躁动的感触。

“何香兰,再见。”吴忧轻轻道,突然,那条绷着的弦断了,一阵凶厉的气旋扩散,对面的湖水高高溅起,加厚十分充足的土墙一下子倾塌,土尘翻飞,一众人在吴忧不再重复时立即很有眼见缩回了头。

吴忧低头看着身前的人,土尘渐渐落下,她身前的人面前漂浮着的玉如意渐渐成了形,如意上,套着两个玉镯,然后缓缓落在了地上。

“你是谁?”吴忧道。

“你是谁?!这是怎么了,干什么呢?!”何香兰很是中气十足道,抬起焦黑的手就要抓捂眼的手,焦黑自动脱落了,露出底下柔嫩的肌肤。

“回答我!你是谁!”吴忧大声道。

人抬起了手顿了顿,有点迟疑不解,“何香兰,不是,你是哪班的学生啊,这搞什么啊?”

“你还记得之前在做什么吗?”吴忧又道。

“之前?我之前,改卷子吧,改着改着……不知道怎么就现在这了,睡着了?你也回答我,你这搞什么呢?你不好好解释清楚,我找到你是哪哪班的,我可是找你老师的!”何香兰没好气道。

吴忧回头,就见那一个个人灰头土脸爬出来了,人都没啥事,吴忧放下了手走到了一边。

“他们先给你解释下吧,过会儿我再教你该如何整安全区。”

何香兰茫然看着面前的湖、荒芜的黄沙地,扭头看向那捂她眼的丫头。

“何老师。”李书铭唤道。

何香兰回头,看着那一个个灰头土脸的人,“不是,这怎么了?这些人都谁啊。”

不多时后,何香兰很复杂的看向吴忧,低头看向那沙土躺的白玉如意和上面的手镯,拿起,“我该如何?”

“咱走远点,别霍霍了这庇护所。对了,别看太阳。”吴忧道。

何香兰应着跟上,然后同她走了挺远的。

“盘腿坐下,闭眼,好好感应你那力量的源泉和本质,手镯和如意是导器,能更好的感应。”

何香兰点点头,盘腿坐下了,吴忧走到了她身上,双手按住了她头颅。

“头一回的不熟练,不稳定,我帮你压一把,以后记好这条路和操作,记到心里,永不能忘,这个我会给你留在重启之初的记忆的,以后有什么事故要换地了,也还记得操作。

感应力量,感应其本质,肆意释放,在力量中寻找,往更深处游荡,你会发展一条线样的事物,用你与它本质一样的力量牵引它过来,扩散开,压住那蓝色的水……”

“我看到的是一片金黄色的沙……”何香兰忽得弱弱道,“啊,沙子流走了,水流出来了。”

吴忧默了默,“影响不大。”

“诶,下雨了。”

庇护所观望的一众人错愕看着豆大的雨打在了沙尘上,阳光还是很灿烂,一滴一滴的雨落下,地面冒烟了,很快便湿了,一股子尘土气漫起,除了远处那两人周围的地面看着还干燥着。

“诶诶,那边,那边水库滚了。”刘晨歌惊呼道,“那边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不少人扭头看去,只见那宽广的水库中央水面起伏,高高鼓动翻涌。

“咱们控土的先把墙立起来!”杨一山招呼道,“别庇护所被淹了,晨歌你们水系的好好感觉下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啥东西,就是比咱强多了。”赵辉皱眉道,抬手按住了头,“不止一个,有些会动,有些不会,好像是,鱼,还有些……

不行了不行了,头疼,它们比我强多了!我觉得水库里,肯定是鱼啊、水螺、虾、贝什么的,或者水草什么的,它们在躁动。”

“我感觉挺舒服放松的,水的能力好像强了。”刘洪军低头看着双手回道,看向那翻涌的水面,脱了身上披着的衣服递给身旁人,眼神坚定,走到了太阳下,“你给我拿下,我再晒晒去,它们比咱强。”

吴忧扭头看向了水库,“平心静气,稳定心神,没事,你只要做好你当前事就好,把规则引来,把它们都镇压下去,这样安全区才能建立,它们也会安定。”

“媳妇儿,这束缚一开,下面有棵草好像要成精了,不过因为之前镇压,还差点意思,趋于稳定和不稳定,成了它当稳定人,不成它死被污染成不稳定怪物,它喊我头儿求救个。”任生探头道,歪了歪头,抬起了手,“嗯,随便救把好了?”

缥缈的紫气浮于水面,水势更加汹涌的将那紫气卷入水中,任生抓着吴忧的头发晃腿看着。

“啊,成了。”任生歪了歪头道,看着那水面翻腾滚动,然后一个小小的身形浮出了水面,墨绿的头发,雌雄莫辨,身上裹着条蓝绿色滚着波纹的真丝纱,看了过来,然后对她笑了笑。

任生失去了笑容,站起来破口大骂,绷不住了。

“靠!凭什么它特么看着有个十三四岁的人样,我特么这么的浓缩!它特么的什么草!”

吴忧扭头眯眼看着那不怎么大的少年,挺模糊,看不清,垂眸瞥瞥肩膀上急了更小跟娃娃似的任生……

比她个头强多了……

抬眸看着那少年似乎有些不明所以委屈巴巴的被长长的水柱托着,坐在水上,很是委屈的样垂着头缩着身子。

任生则站了起来,手指着这‘人’,“你特么什么草!”

少年歪歪头,满脸迷茫不解。

“你给我变原形!”

少年默了会儿,然后湛蓝色的双眸眼神一明,笑了笑,低了头,身后水卷起涛盖住了它身形,柔顺的蓝绿色长纱随水纹摆动,下面探出了根黑色的叶边泛蓝的水草。

任生摸了摸下巴打量这水草,然后扭头看向任生,“媳妇儿,这啥草?”

“看不清,看清了估计也不认识,没研究过这方面,或许你问问那个之前觊觎你的专业户,另外让这草稍稍收敛些,这人再压制不住这里的规则了。”

“你收着点!那湖包括对面那儿你地盘差不多了,这边这块地儿割他们好了。”

水草随水摆动着,然后渐渐的,雨停下来了。

吴忧放下了手,感受到了身体力量有些增幅,浑身舒畅充满干劲,安全区成了,增幅效益来了。

何香兰直接身子一歪侧躺下了,消耗挺大。

吴忧见那水柱如龙出水般从水库起,悬在这半空向这边而来,水柱中有一缠着条很是美丽蓝绿色长纱的水草,细看,那长纱上有水的波纹流动,仿若深渊般的水面掀起成衣。

“走,你把她带起送那儿去,温和点,别把人淹死了。”任生指了指庇护所命令道。

一缕水卷起了何香兰从这水柱道先回,然后就近了分流送了回去,人们忙接过人,抬走放铺好睡觉的软垫子上休息,检查询问有哪不舒服、想吃什么……

这水草则看着挺欢快的缠着纱在这水柱随她们走着慢慢游着。

任生则打量着这草,拽了拽吴忧头发,“它看着也不大啊!为什么它当人那么大!我当人这么小!”

“呃,你比它更珍贵,品种问题吧?水草好像挺能长的……”

任生鼓着脸抱着吴忧头发转身生闷气了,那水草则有点疑惑,也不如何欢快了。

快到门口了,吴忧一下子就见那探头跟泛了花痴似盯那水草的胖墩。

“袁尽成!它什么草?”吴忧喊道。

袁尽成回了神,“这个,还得细看看,像是黑藻。”

然后目光又黏回了这披这蓝纱在水中身姿曼妙如群游鱼、因那泛蓝叶边看着更显神秘惑人的藻,“那个纱能不能揭一下?”

“我当这人参当的啥意思,还不如人家棵黑藻。”人参面无表情道,然后扭头埋吴忧脸抽泣,“媳妇儿,我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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