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晋泽也跟着一同看着，“这个应该就是基地天使里的一个，那基地真是自作自受了。”
“确实啊，我可以跟你保证，我要是看到对面有它，我绝对给你表演个毫不迟疑分分钟反水去对面摇旗呐喊助威，这是真的造孽。”鸡霸天啧啧应道，“这小孩倒是幸运，入了这家伙的眼，日子不愁了，对面是干什么，让这位直接差不多全权包了战局？这位一般不招惹它，没什么必要，它也不惹别人什么的。”
龙晋泽顿时黑了脸，“你反水说的倒是真顺溜，亏我打了你这些月打下来！”
“咋滴了？我陪你送死啊？我凭什么要赔你一条命过去，要不是它差不多吃素的，老子今天也见不到你了。”鸡霸天没好气道，“你别看它这么小，这么人畜无害，我当年砸了门，特么被打的毛都没了，就差下锅炖了！最关键的是，我特么门都没砸开，它嫌我成天天一亮就砸门太烦太吵，警告我要是再砸门，它就把我烤了！谁特么知道它是蝙蝠，日夜倒的啊？！我特么还特意觉得体贴它，白天叫门！”
“咱现象级之上，是不是还有点东西啊？”龙晋泽干巴巴道。
“老子也想知道，这就是我这么舔它的原因，我想知道它怎么上去的，我也想上去发展发展，它这都超出寻常现象级的范畴了，我现在这么多招数都是跟它学出来的。好了，你放开我，我继续舔蝙蝠去了，这么好的舔蝙蝠机会，你别妨碍我，你要是跟我抢位置，我轰死你。”
不久后，上课了，蓝悠悠看着面前光鲜亮丽阳光帅气声音宽厚洪亮的新老师陷入了沉默，扭头看向肩膀上的蝙蝠，蝙蝠转过了身表示与它无关。
“我是它邻居，你如今各科新老师是我了，你可以喊我霸天老师。”鸡霸天扶了扶眼镜道，“这间课是数学，你学到……百位数的加减乘除法，好了，翻到书32页，我来给你讲解……”
又结束了一天，蓝悠悠抱着某蝙蝠，准确来说是某蝙蝠趴她锁骨安睡了，日头渐起，一声嘹亮的鸡鸣醒起，蓝悠悠睁了眼，迷茫了会儿，拉起被子盖住了脸继续睡，听着外面持续的鸡鸣，她愤恨坐起了身，然后穿衣服，自言自语，“哪来的鸡啊？”
然后鸡鸣没了，门被敲响了，“起床了！该跑操了！我那么大嗓门没听到吗？别赖床了啊！”
她起身开了门，对面还没说什么，她就看到她家这蝙蝠扑腾蝠翼飞起便踹了这位的脸一脚，破了皮，都流血了，然后飞回了她肩膀擦了擦脚，缩着身子钻进了她胸口处的口袋，蝠翼蒙头继续睡觉，这时起床的统一铃声响了。
“老师，您，没事吧？”蓝悠悠弱弱道。
鸡霸天捂着脸，“有事我也打不过它啊，习惯性打鸣咱不能怪我啊，我已经晚点了。走，跑操去。”
又一天安宁的度过，蓝悠悠躺床上，低着头看着身上趴着的蝙蝠，轻轻戳了戳它，“契约是什么？我不跟你契约，我只是想问问，我看到好多人都契约了，好些人都半人半不是人，或者直接明明是人，样子又不是人，这是什么？”
“所谓契约，是一种生命的融合，一方吞噬一方以获得，哪怕不愿，也会慢慢的融合在一起。”
“你也是这样的吗？那时候那个人形象，是你以前的，契约？”
蝙蝠抬头看向了她，又埋了回去，蹭了蹭。
“我本来就是一只蝙蝠，纯种的，没跟谁契约过，实力够了，也是能当人形态，不过还是本体舒坦。”
“哦，你好像很厉害，你为什么这么厉害啊？怎么变得这么厉害的？”蓝悠悠好奇道，等了会儿，还是没等到回应，便想转移话题。
“这好像不难，不就，这样那样就行了？”然后耳边传来迟疑纠结的声音，“就操控着自身力量用条顺了就好了。”
蓝悠悠看着胸口的蝙蝠爬了起来，对着她抬起了蝠翼，她忙闭上了眼抬手挡住了脸，蝙蝠无言看着她，对着空气轻轻一扇，然后又趴下了，缩了缩打算睡了。
弱弱放下手臂了蓝悠悠忽得就听到了一声鸡的惨叫和扑腾翅膀，还有声巨响，顿时吓了下起了身，踢拉着拖鞋弱弱开门，就见门口的围栏出现了个洞……
“这……”蓝悠悠迟疑道，低头看着挂自己衣服领口的蝙蝠，看着它淡然张口打了个哈欠，缩了脑袋像是打算睡了。
“悠悠啊，你这是干什么？天都黑了，睡觉去吧，没啥事，这出了点意外，这就补上。”龙晋泽一手提着一大桶水泥笑了笑道。
“我，刚刚好像听到霸天老师……”
他身后鸡霸天双肩抗着一堆砖探了探头，“怎么了吗？你应该听错了，我刚刚搬砖去了，那不是我。回屋去吧，这天也凉了，别冻着了。”
蓝悠悠“哦”了声，进屋关了门。
一鸡一人看着他们两撞出来的坑，无言对视了眼，都默默开始了砌砖。
————
“下雪了。”蓝悠悠穿着身厚实的袄，跟蝙蝠一块儿裹着围巾看着天空，“快过年了，那个，你们什么时候攻打基地啊？能过了年吗？”
“我不知道，还没告诉我，你问鸡或人去。”
蓝悠悠“哦”了声，伸着手接着雪，看着雪在手里融化，转悠着，不时笑着回应路上碰上的对她打招呼的大伙，看着块落了平整白雪的空地，拿了条树枝在地上画画。
“这里的大家对我都特别好。”蓝悠悠轻轻道，在雪地上画着一个一个牵着手转圈圈的小人，“院长妈妈那，她们对我也很好。”
白蝙蝠在她围巾里探着小脑袋看着她画出一个又一个快乐的小孩，又开始补大人，边说着，便为他们画上笑容。
“院长妈妈那，没几个小朋友喜欢我，我们底下其实存在竞争的；这里的小朋友，她们对我的眼中也依旧没有单纯的。”蓝悠悠轻轻道，在所有人包围的圈中画出了一个单独的小孩子，为她添上笑容，她也扬起了笑，张了张口，还没发声。
“悠悠，你在这画画呢，冷不冷啊？你看看你这小手冻的红的，今天食堂包了饺子，吃饺子，白菜肉的，肉挺多，这时候应该差不多了，咱一块儿走吧。”
蓝悠悠扭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背后的龙晋泽，丢了木棍起了声，大大应了声，“不冷。”
龙晋泽“嗯”了声，轻轻揉了揉她脑袋，蓝悠悠抓住了他那布满鳞片蜥蜴爪子样的手。
“龙叔。”
龙晋泽脚步顿了下，“咱要不喊哥？我今年才42，然后我现在这状态，寿命有个200几，换算一下21岁。”
“哦，龙哥，那个，你们什么时候正式开打啊？过了年吗？”
龙晋泽脚步顿住了，低头看着这个还连他腿高度都没的小萝卜头，蹲了下来，笑了笑，“怎么突然问这个？”
“能不能过了年再打？这快过年了，过年这天会吃的特别好，玩的特别开心，有电视看，放着院外面的热闹，都很轻松。”
“我们北边安排差不多了，目前就剩西边了，他们还在努力搞苍狼，那边的基地有至少两现象级的，其中一个冬虫夏草的寄生菌特别难收拾，得苍狼的冷火来处理，本来有朵雪莲专克制的，然后被基地的针对，苍狼曾经捡漏把雪莲吞了就跑了吧，也是这才成了现象级，有了冷火。”
“战斗是必须的吗？如果不斗争，也就不会大流血了，我感觉，他们是不痛苦，这只不过是两种生存方式，融入和抗争，这边跟那边，差不多是一样的，那边除了为了人类续存的持续生育外，还有什么不好的吗？这生育大家也都是自愿的。”
龙晋泽默了默，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那这边，你有感觉到什么不好吗？”
“这边，只是没有生育，自愿的，但必须满18，这边18才成年，别的跟那边是一样吧。”
“你在一个人生道路的路口，很幸运的被它拉了过来，天使未出庭院前，一切都是美好的，他们让你们做了一场可以回忆的美好的梦。”龙晋泽柔声道。
“你想知道10岁之后的事吗？可能对你来说很残酷吧。
你说的也对吧，但是我们想给他们另一个选择，他们没必要那么累的，没必要生活在那种独尊且歪曲的规则里。
我们以前的生活很好，很幸福，以前的律条依旧能用，这是多年来合乎众意存在的，我们其实完全可以和魔兽共同和平生活在这个家园。
我们以前，是国家的战士，保家卫国，这突如其来的魔兽打乱了世界，虽然家国破了，但是人还在，只要有人，那还能成一个家，这是我们的职责吧。
我们要重新建立家园、建立秩序，就必须把这些不同声给打下来，挖出来，哪怕鲜血流下，这也是值得的。”
蓝悠悠静静看着他，眨了眨眼，“我不想知道。你们是一次性共同打所有基地吗，为什么？我看着你们这契约魔兽的不多，契约的魔兽挺少的，你们不支持契约，更多是商谈。”
“是啊，这样才能尽可能的减少人口损失，毕竟他们还是有联系的，而且只要联系一断就会警觉，然后便开始着手和我们鱼死网破，我们为此准备好些年了，他们因为培养天使，契约者很多，然后……
培养，挺占数量优势的，我们并不怎么支持契约，大多自愿选择，知道利害，我们主要还是拉魔兽吧，拉了这些年，才把现象级这样的主要掌控战场的拉的差不多，别的差不多都搁家呆吧，到时候约好时间了过来，经常打打通讯联络联络感情差不多了，最主要还是现象级的。”
“你们不担心反悔或鸽了吗？”
“这……一般拉上线的也跟着住那呢，差不多算买房定居了吧，魔兽邻居什么的关系够好够硬就成。
魔兽那邻里关系搞定了，隔壁房之类的随便挑，然后免费入住，证等之后建秩序细规划的时候再给办补，都记录在册的。
唯一一点要求是邻里关系不能坏，必须真诚，不能哄骗人家魔兽，得带魔兽一块儿来登记。”龙晋泽迟疑道。
“这能成街坊领居的，关系都是够铁的，而且……有些也不一定是邻居吧，甚至好到住一块儿。
其实我们最主要是有点缺把控战场高级战斗力吧，在这上面磨了挺久。悠悠啊，你两，要不要登记个？我给你两办上。”
蓝悠悠“啊？”了声，瞥向了围巾里探着头的蝙蝠，和它对视了眼，就看它没好气样扭过了脸。
“那个，登记就是记录一下，我们不抢地的，魔兽领个地主证，房产证是住，要是地主不让住了，不乐意了，得搬吧，不会影响什么的。”龙晋泽补充道，然后就听到了。
“她跟我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让她跟我住？为什么要登记，我现在不同意。”
他有点尴尬看向蓝悠悠，看着她的神色，显然这传音她也听到的。
蓝悠悠“嗯”了声，“龙哥，走吧，不是说去吃饺子吗？”
龙晋泽“嗯”了声起了身，牵着她去食堂，看着这白蝙蝠很自然的落桌子上，然后双爪子从她盘子里抱了个饱实的饺子，还蘸了蘸辣椒吃着，吃几口蘸一点辣椒，吃了五个，拿了个小番茄吃了，就飞回了她肩膀然后拉了拉围巾钻里头裹着，缩里头了，蓝悠悠则专注安静的吃着，把白蝙蝠剩的几个小番茄塞口袋了。
“龙哥，我吃完了，回宿舍了。”蓝悠悠收拾了收拾，端起了空盘和筷子道。
龙晋泽应了声，看着她端着盘筷放好，然后出去了，继续吃着这满满一大盘堆了个小山的饺子，吃了几个，抬头四处看了看，端着饺子坐到了张淑那堆去了，轻声道：“最近多找几个隐蔽好的轮流着看好悠悠吧，现在时期挺紧迫了。”
张淑看了看他，低低应了声。
蓝悠悠往回的路上走着，看着天空下的鹅毛大雪，顿了下，直接走进了雪地里踩着雪，踩得雪咯吱咯吱的，在平整的雪上留下串脚印，走了走，走回了长廊跺了跺雪，扯了扯围巾，抓着白蝙蝠看了看放在了长椅上。
“那个，我要去上下厕所。”
蓝悠悠说着转身便跑向了不远处的卫生间，白蝙蝠抬着头看着她，抱着身子，远处角落里的虫子也关注着这里，看着那只白蝙蝠。
然后虫子眨了下眼，蝙蝠没了，它愣了愣，又眨了眨眼，还揉了揉眼，飞起四处看了看，然后飞了过去转了圈，那么大一只蝙蝠就这么没了……
它在半空顿了顿，立即又飞入了厕所，然后看着空荡荡的厕所，看着这开着的窗户，飞了过去，看着窗外的一串脚印，它忙顺着脚印跟了上去，跟着脚印上了走廊，然后脚印消失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