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笼罩下,在“永夜”的酒吧里,秦辞将最后一瓶黑桃A香槟放进冰桶,指尖被碎冰划出一道细痕。他皱了皱眉,迅速用舌尖舔去那抹殷红。这个动作他做了干百遍,熟练得令人心疼。
"VIP3包厢点了两瓶路易十三,指明要你送。"领班陈姐把单子拍在他胸口,目光里带着怜悯,"小心点,是陆家的人。"
秦辞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陆家--这个城市里没有人不知道的顶尖家族,更是导致秦家破产的元凶之一。
他深吸一口气,镜面托盘映出一张苍白俊美的脸,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他随意地将久久未修剪,已经披肩的头发扎起,拿着酒朝包厢走。
推开包厢门的瞬间,烟草与皮革的气息扑面而来。秦辞不喜烟味,低着头,将酒瓶轻轻放在大理石桌面。
“这不是秦少爷吗?”
带笑的声音像毒蛇般缠绕上来。
秦辞猛地抬头,对上一双鹰隼般的眼睛--陆明远,陆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也是他高中时的死对头。
男人修长的手指间夹着未燃的雪茄,定制西装包裹着健硕的身材,整个人散发着危险的压迫感。
"您认错人了。"秦辞转身要走,却被两个保镖拦住去路。
陆明远起身,锃亮的定制皮鞋踩在地毯上没发出半点声响。
他伸手捏住秦辞的下巴,强迫他抬头:"躲什么?以前在校内辩论赛上把我驳得体无完肤的傲气呢?"拇指恶意地碾过秦辞干燥的唇瓣,"现在沦落到卖酒了?"
包厢里爆发出一阵哄笑。秦辞耳尖烧得通红,却挣脱不开那只铁钳般的手。
"倒酒。"陆明远有些嫌弃地甩开他,扔下一叠钞票,"一杯一百。"
水晶杯折射着迷离的灯光。秦辞机械地倾斜瓶身,琥珀色的酒液划出完美弧线。他突然想起五年前的慈善晚宴,那时他还是众星捧月的秦家少爷,而陆明远只是个刚被接回陆家的私生子。
"跪着倒。"陆明远的声音打断回忆,转眼包厢内只留下他们二人。
秦辞猛地攥紧酒瓶,强压着内心的愤怒:"你不要得寸进尺。"
陆明远笑了。他慢条斯理地从内袋掏出支票本,钢笔在纸上划出沙沙声响:"三干万,买你一年。"他将支票塞进秦辞的衬衫领口,指尖故意擦过锁骨,"正好够还你父亲欠的债,嗯?"
秦辞听罢,忍无可忍,血液瞬间冲上头顶。秦辞扬手就要撕支票,却被陆明远一把扣住手腕按在沙发上。男人滚烫的呼吸喷在他耳畔:"明天太阳升起前,所有酒吧都会收到通知--谁敢点秦少爷的台,就是和陆氏作对。"
"你!"秦辞剧烈挣扎,却被更用力地压制。陆明远将膝盖顶进他双腿之间,昂贵的西装面料摩擦着他廉价的制服。
"考虑清楚。"陆明远语调依旧轻佻,却松开了钳制,转手整理起袖口,"是继续在这被各色人等摸来摸去,还是…"他忽然俯身,嘴唇几乎贴上秦辞的耳垂,"只伺候我一个人。"
秦辞猛地推开他,跄着站起来。余光瞥见包厢玻璃映出的自己--凌乱的头发,泛红的眼眶,活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他忽然想起医院里靠呼吸机维持生命的母亲,和抽屉里厚厚一叠催款单。
"我不卖身。"他内心抵触,声音也有些嘶哑。
陆明远不紧不慢地解开袖扣:"上周三,你陪永盛的张总喝到凌晨三点;前天,你让李局长摸了腰。"他每说一句就向前一步,直到把秦辞逼到墙角,"装什么清高?"
秦辞浑身发抖。这些事他怎么会知道?
"三千万,一年。"陆明远突然放柔声音,手指梳理他额前碎发,"期间你母亲的医疗费我全包。"这句话像把钝刀,缓慢而精准地捅进秦辞最柔软的软肋。
包厢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探头进来:"小秦啊,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陆明远头也不回地抄起酒瓶砸在门上,玻璃爆裂声吓得那人酒醒了大半:"滚!"
当包厢重新归于寂静,陆明远扯开领带绑住秦辞挣扎的双手。昂贵的羊绒面料深深勒进腕骨,秦辞吃痛地闷哼一声。
"我调查你三个月了。"陆明远撕开他的衬衫,纽扣崩落一地,"从你第一天踏进这家酒吧开始。"他忽然低头,在秦辞锁骨上咬出渗血的牙印,"这个位置,我高中时就想过要留下痕迹。"
秦辞僵住了。他们高中时明明势同水火,什么时候.…
陆明远似乎被他的茫然激怒,一巴掌扇得他偏过头去:"看来秦少爷贵人多忘事。"他粗暴地拽起秦辞的头发,"五年前金融峰会后的雨夜,需要我帮你回忆吗?"
记忆碎片突然闪现--暴雨中的便利店,浑身湿透的少年,还有…一把被硬塞进对方手里的黑伞。秦辞瞳孔聚缩,那个瑟缩在屋檐下的狼狈身影,居然是…
"想起来了?"陆明远冷笑,突然将他打横抱起走向里间的休息室,"现在轮到我来施舍你了,秦少爷。"
真皮沙发冰冷的触感让秦辞打了个寒颤。陆明远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从钱包抽出一张照片甩在他胸口--那是秦母躺在ICU的病床照
"签字,或者看着你母亲明天被赶出医院。"陆明远强硬地将钢笔塞进他指间,"选一个。"
秦辞的视线在支票与照片间来回游移,最终颤抖着签下名字。钢笔从指间滑落的瞬间,他听见自己灵魂碎裂的声音。
陆明远满意地收起支票,突然温柔地拭去他眼角的湿意:"早这么乖多好。"手指顺着脖颈滑到心口,"这里,从今天起只准装着我。"
窗外,霓虹灯将城市染成暖昧的紫色。秦辞望着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倒影,忽然意识到--那个骄傲的秦家少爷,已经死在了这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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