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周景暄

自从工作后,除了假期以外,每年的4月20日是时暮回淅里的固定时间。

淅里和云江一南一北,时暮还记得自己刚来云江上大学时,整整过了一个月才适应云江干燥的天气,那一个月里流了好几次鼻血,最后买了小型加湿器放在宿舍,从此再也离不开加湿器。

下飞机后又坐了两个小时的车,到淅里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淅里这几年修了路,已经没有那么多坑坑洼洼的泥土地了,行李箱不至于拖得太狼狈。

时暮路过淅里古镇那棵千年梨树,梨花还不到落花飘雪的时间,眼下开得正好,时暮站在树下举着相机拍了几张。

回家的路上又被相熟的长辈拦了几次,坐下闲聊几句,最后到自家小院时已经接近四点了。

闫黎坐在院子左边的槐树下择菜,时暮放好行李,搬好小板凳准备去帮忙,结果被闫黎推搡着去厨房喝糖水。

“不用你,喝完糖水就去屋里头坐着,回来路上不累啊?”

时暮盛了两碗糖水,自己喝着一碗,给闫黎喂一碗,满足地舔舔嘴唇,说道:“不累啊,回来我可开心了。”

“年年挑这个时候回来,是不是馋腌笃鲜了?”

“我看见厨房水池里泡着笋。”

言下之意,他确实是馋。

闫黎嘴上说着他上半年总回淅里太折腾了,怕他耽误云江的工作,却在听时暮说要回来时早早准备好了他喜欢吃的东西。

时暮第二次提出要帮忙的意见被否决,闫黎将他赶出了厨房。他在房间里坐不住,望见窗外日落,于是背上了相机打算去扫街。

他和闫黎打了声招呼,说自己半小时后回来吃饭。

院里的无尽夏还没开,每年无尽夏开花时都是他最忙的时候,他总赶不上最好的花期。

他才拉开院子大门的一小条缝,闫黎拿着锅铲从厨房出来,喊了一声:“小暮啊。”

时暮回头,“怎么了奶奶?”

“二楼露台晒着的被子还没收,收进屋里再出去,别放潮了。”

“好。”他关上门,小跑着上楼去收被子。

他的房间还保持着上大学前的模样,闫黎只打扫了卫生,没有动过屋里的摆设,所以时暮每次回家都感觉自己似乎没有离开过。

每一处的熟悉感都会把他拉回以前。

他将被子丢到下铺床上,又回了露台。

他方才瞥了一眼夕阳余晖下的一串串槐花,入眼特别梦幻。

扫街的念头被他抛之脑后,时暮找好角度,拍到了满意的流金槐花。

时暮转过身对焦好门口那片池塘,按下快门后却突然定住了。

算得上清晰的过路人谈话声混着虫鸣声传入耳中,听起来却是模糊一片,嗡嗡作响。

时暮微微颤抖着手调出照片,因为那人突然出现在镜头里,照片虚焦了。

怎么可能?

呼吸乱了拍,他应该把视线从相机上转移到池塘边的小路上的,以他的视力完全可以很清楚地看清那个人的模样。

他盯着屏幕里那张人影模糊的照片,属于七年前的画面铺天盖地袭下。

是那年饭桌上,闫黎和他说,旧友的儿子要来家里小住半年。

是两天后他走在小路上,抬眼的瞬间看见露台上的周景暄。

[你对淅里不熟悉也没关系,我可以带你把淅里转一圈,万一就有新朋友了呢。]

[如果最后还是没有呢?]

[那也没关系,你还有我啊。]

[你说的22号要陪我过生日。]

[嗯。]

[明年夏天要陪我去看极光。]

[嗯。]

[我记下了,周景暄,不能骗我。]

[小暮,奶奶刚才接了小暄爸爸的电话,他说小暄已经出国留学了。]

手心被硌得生疼,时暮才发觉刚刚攥相机攥得太过用力了。

很久以前的记忆在叫嚣着告诉时暮,他根本没有因为时间的长流而遗忘那些事情。

时暮对这个家的熟悉感里其实夹杂着些许陌生。

比如奶奶的头发白了不少、家里的旧物件少了许多、客厅的茶几上多了一束睡莲、又比如他的被子从蓝白格纹变成了绿白格纹……

而此时此刻,时暮最为熟悉的竟然是周景暄。

他关闭相机,片刻后缓缓抬起眼,在相距二十六米的地方,看见了周景暄。

和七年前的第一次见面一样,周景暄还是穿着纯白短袖,带着一顶藏青色渔夫帽,就连模样都相差无几。

他还是一直盯着时暮看。

一样的时间、一样的地点、一样的主角,所有的一切像是复刻出来的。

而这次先转身消失在另一个人眼中的是时暮。

或许是回身的同时撞上了日落的光线,时暮感觉眼睛被照的发热发疼,于是低着头逃也似的离开了天台。

复刻这一幕的代价太大了。

竟然需要两千五百五十五个日夜。

*

时暮没有再出门,只是下楼后不自觉望向了院门,看了几秒就收回视线,抱着手臂在沙发上静静地坐着。

闫黎从厨房出来时就见时暮闭着眼,仰头枕着沙发靠背。

时暮耳朵灵敏,听到脚步声就睁开了眼,歪过头问:“是吃饭了吗?”

“就想着吃饭了,汤还没好呢。”闫黎走过来碰了碰时暮的脸,“过两天会有台风,现在天一黑就起风,冷不冷?带厚衣服了没?奶奶去给你翻几件出来。”

时暮拉住她,摇摇头失笑道:“不用了奶奶,我不冷。我都多大了,冷了我自己会找衣服穿的。”

“行行行,不穿就不穿。”闫黎掉头回去盯她的汤,叹气道:“感冒了是要喝苦苦的药,还没有糖吃。”

时暮一下子就乐了:“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拿这一招吓唬我呢?”

他其实从来没怕过药苦,小时候只是为了骗糖吃才嗷嗷大叫药好苦啊。

不过有个人很不喜欢吃药……

时暮懊恼地“啧”了一声,都决定不再想他了……

窗帘被吹得簌簌作响,吹进来的晚风带着一丝凉意。

他在屋里坐着没觉得多冷,还不至于被吹感冒,但在外面待着的就不一定了。

时暮再一次觉得周景暄这个人麻烦至极。

踏出家门时闫黎正好端着汤从左边的独立厨房出来,不知道他突然出门去干嘛:“准备吃饭了,要跑哪去?”

“我出去一下,奶奶你先吃。”时暮脚步匆匆拉开院门,反手掩上。

周景暄果然没走。

那条小路上的路灯不多,周景暄就在一盏橙黄路灯下坐着,抱着膝盖,脑袋搁在上面,听到铁门打开的声音后猛地抬头。

时暮没有开门口的小灯泡,他站在一片昏暗中,辨不出神情。

他曾经想过无数种再见周景暄的场景。

场合、时间……每一个画面都不尽相同,唯一不变的是时暮觉得自己可以像陌生人一样和他打招呼,或者装作没看见。

但真正再见时,他做过的假设竟然都不成立,统统碎得彻底。

时暮踩着香樟树的影子朝周景暄走过去,在距离还有三米的时候停下。他张了张嘴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什么都没说。

他等周景暄开口。

时暮垂眸看周景暄,他身旁还放着一个小行李箱,行李箱上贴着Q版的小男孩贴纸。

他从很早的时候就觉得周景暄的下垂眼很像小狗,如今被这样的眼睛仰视着,他越发觉得周景暄像个被遗弃的可怜小孩。

怎么会有人总爱做一些让人心疼的事情?

时暮等得没有耐心了,他后撤一步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周景暄起身了。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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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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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演戏,第一次看到乐初白脸这么黑,晚上睡得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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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了谁的床!我请问呢!对家的床是可以随便睡的吗?!】

【完咯,某人要被打了。】

然而乐初白只是扯过被子给他盖上,脸不黑,手不重,甚至看他的眼神还带了点……温柔??

网友:???

*

秦琛是一档观察类恋综的固定mc,每一期都会请一位飞行嘉宾。

《足迹》播出后,乐初白名气大涨,各类综艺邀约不断,经纪人在其中挑选了和其他行程没有冲突的恋综观察录制。

观察室里,主持人在看到恋综嘉宾与前任见面时,停下来问道:“如果是你们,分手之后还有可能和前任破镜重圆吗?”

乐初白:“不会。”/秦琛:“会。”

二人同时说道。

节目录制结束,深夜,乐初白的房间门被人敲响。

开了门后,秦琛直接将人压在墙上。

“不会复合?”秦琛咬牙道,“那你这段时间亲我抱我算什么?和我玩玩?”

PS.

1、秦琛(攻)×乐初白(受)

2、破镜重圆,双初恋,分手后双方都没谈过恋爱

3、娱乐圈文,无任何原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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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周景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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