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很期待夫人接下来会如何救我。”
对于褚九祠这转变暮商一时还未反应过来,莫不是这才是真的他。
“你有办法让我出宫吗。”
“夫人倒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如今被关在牢里,哪里还有本事将你放出去。”
他一口一句夫人倒是叫的顺口。
话虽是这么说,但他手上的动作未曾停下,他在纸上写了一个名字交给暮商:“你让乔儿带信出宫去找他,任何事都可以找他帮你办,他肯定会帮你的,你暂时还是不要出宫。”
“行吧,那我就不出去。”
那是不可能的。
暮商当晚就换上夜行衣偷溜出宫,她回到明华寺。去到自己的房间找出她从明月国带来的药。
她掂着药瓶从庭院走出来,不知为何,寺庙内的和尚已不见踪影,大院内只有那尊佛像还在。
佛像后面传来轻笑声,暮商警惕的将脸上的面纱提上遮住脸:“谁。”
只见从佛像后走出一人,男人同样身着夜行衣,唯一不同的是他脸上带着面具,这面具她似乎在哪见过。
男人有节奏的拍着手走到佛像边靠着,他头一偏:“我曾经就告诉过他,你不简单。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能在守卫深严的皇宫跑出来,你果真没想的那么简单。”
他对暮商的事情好像了解还不少,暮商逐渐起了杀心,她的手慢慢走向腰间的软剑。
“你认识褚九祠。”
男子尚未隐瞒,他摸着佛像,面具之下的脸若有若无的笑着:“何止是认识,他可是我最大的金主。”
听着这话暮商很是确定他与褚九祠的关系匪浅,他了解褚九祠这倒是理所当然,只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不简单。
她问着他:“你认识我?”
男子抬脚走到她的面前,眼向下望着她腰间的软剑:“美人腰带剑,剑出无活口。”
暮商听到他的话后握住软件将要拔出,却被他按住,他继续道:“你是明月国的小公主,而你的生母姓闻人。”
你的母亲姓闻人。
这几个字冲击着暮商的大脑,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攻击着脑海,她双眼涣散,手上的动作也软了下来。许久,她才缓过神来干涩的问他。
“你怎么知道我母亲姓闻人,你究竟谁。”她抬手想要看清楚面具之下的脸。
却被他躲开。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应该想办法救他。”
很快,暮商思绪被他拉了回来:“我会救他。”
“凌王的事牵扯的人太多,你一人解决不了,你必须找人帮你,而我就是你最好的人选,不过我的佣金可是很贵的。”
这时暮商想起褚九祠写给她的名字:“你是耿其,传闻中的耿其可是从来不会帮人做事。就算褚九祠曾经给过你再多的钱,按理来说你都不会帮他,你是把柄在他手上吗。”
耿其笑出声来,对暮商的话没感到任何意外:“哈哈哈,公主不愧是公主,对我这小人物了如指掌。”
暮商本来是不认识耿其的,只是之前偶尔听过白符提过几次,据说耿其在北国被称为‘小神仙’,只要他想查的事就没有他做不到的。
而耿其有个崇拜的人,那个人就是白符。耿其为了见白符,在各地散布探子去查白符的踪迹,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无所获。
难怪褚九祠说他肯定会帮自己的,合着就是因为她认识白符。
想到这里暮商叹气,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些心疼耿其,这么聪明的人居然被白符这个名字骗得团团转。
“你是想见白符吗,或许我可以帮你,不过前提是你得帮我做事,但我没钱。”暮商拿回主动权拿捏着耿其。
耿其听到白符的名字两眼放光,语气中有很明显的激动之意:“真的吗,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他有些不太相信,一个女子怎么可能认识大名鼎鼎的白符,想了想:“你有证据证明你认识白符吗?”
暮商拿出一截小骨头亮在耿其眼前。
耿其拿过去放在手心细细观摩:“这是传声骨,我知道这个,这是白符做的。听说只要敲响其中一个另一个就会发出声响。不过他只做了一对,他自己留了一个,另一个送人了,那人是你?”
他依然有些不信,不过事实就摆在他的眼前,这女人和白符到底是何关系。
“对,那人是我,过几日白符会来北国,到时我可以让你见他一面。”她从耿其手中拿过骨头:“那么耿小神仙你现在还收我钱吗。”
耿其立马换了副嘴脸,笑嘻嘻的回答着:“哎不收不收,我怎么会收你钱呢,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母亲的事我不管你知道多少,我都不希望你告诉任何人。去查两个人,二皇子褚子和,三皇子褚立言,他们最近去过哪做过什么都要查清楚。”
“查褚立言我倒是能理解,只是这褚子和为何要查他。据我所知褚子和从未过问朝堂之事,也不曾害过任何人,而且他为人很和善。”
耿其说的话暮商大多都是知道的,褚子和为人和善,谦让有礼,是个典型温润如玉的好好公子,但这只是他的表面。
“耿小神仙,一个从小在皇宫长大的人,完美的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难道你就不觉得可怕吗。”
“你是说,他也有问题。”
“不怀疑,但也不放过。”
这储位之争,褚九祠只有他们两个竞争对手,褚立言就是个没脑子的对手。至于这褚子和,到底是真的不争不抢,还是暗中包藏祸心,这是她需要知道的。
“老实说,在处理某些事上,你和大皇子太像了,像到我以为是他站在我眼前。”
耿其觉得这两人走到一起不是没有道理的,两个聪明的人走在一起简直可以造成毁天灭地的效果。
暮商并不这么认为。
“我可没他这么蠢把性命堵在别人身上,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暮商的话令耿其感到佩服,不愧是白符看重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我回宫了。”
“公主慢走啊,你交代我的事我一定会办成的,那你答应我的事可一定要记得啊。”耿其在后面对着暮商的身影喊道。
暮商回到九华宫后换掉夜行衣,乔儿把她的夜行衣拿去藏起来。
“我出去后可有人发现。”
“公主,没人发现,外面的侍卫都不知道你出去过。”乔儿关好门窗,她带着崇拜的语气:“不过公主,你好厉害呀,你连皇宫都能跑出去。”
现在正是个大好的时机,可以趁机看清乔儿的为人,看她是不是真的可信。
“乔儿,今夜之事谁都不要告诉。包括皇上和大殿下,我们九华宫现如今没人可信,我唯一能信的只有你。”
“公主放心吧,乔儿一定守口如瓶,谁也不告诉。”
乔儿是否可信,只需度过今夜就能见分晓。
翎妃的寝宫。
德馨宫。
翎妃与褚子和面对而坐,翎妃神情之间尽是忧愁:“你父皇怎么就这么忍心把他关入大牢,赶明儿你去看他一眼。”
“母妃,我们还是不要参与在其中,这事与我们无关。”
翎妃对于他的话感到些许陌生,从前的褚子和一直都是兄友弟恭,若是换做以前褚子和定会像皇帝求情,这次怎么袖手旁观。
“子和,你好像变了。”翎妃把心中所想直接道了出来。
她是看着这群孩子从小长大的,每个人她都多多少少了解一些,而她最了解的还是褚子和,所以他的一举一动翎妃都能轻易察觉出来。
“母妃最近是没休息好吧,儿子还是那个儿子。儿子只是觉得大哥这事牵扯众多,我们不好掺和在其中。而且三弟如今也搅和在里面,现在局面我们没有办法插手,儿子只想置身事外好好孝敬母妃。”
褚子和的话正哄得翎妃心口上。
听完这些话后,翎妃的心才落回原位:“母妃有你这份心就够了,母妃知道你不喜朝堂那些事,到时候我求皇上给你封个王,让你逍遥自在的做个王爷。”
“只要能留在母妃身边其他都不重要。”
翎妃感叹孩子已长大成人,是时候该许配婚事了,这么些年她也一直在为此事操心,她眼睛落在褚子和身上。
“你年纪也不小是时候该成家了,你可有喜欢的女子,母妃替你做主。”
褚子和脑中闪过宁若涵的脸庞,他的眼中闪着光,片刻后又暗淡下来。三弟的话说的对,若涵是何等身份,他又是何等身份。
他只不过是皇子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存在,而他的生母身份也是极其卑微。
想要娶她只怕是天方夜谭。
翎妃察觉到他的异样轻轻的唤了他声。
褚子和苦笑:“儿子没有喜欢的人,一切全凭母妃做主。”
他选择把这份喜欢深深的埋藏在心底,不让任何人发现,既然娶不到宁若涵,那么娶其他女子对他来说都一样。
“本宫一直喜欢蒋家那嫡女,蒋婉白,婉白这孩子性情与你一般很是相配,有空本宫把她叫进来你们见见。”
“好,一切都听母妃的。”
褚子和离开德馨宫后回到自己的宫殿,他的宫内和他一样都很简朴,他不喜欢太多人,他宫里的宫女太监屈指可数。
夜深十分,他把自己独自关在屋内不让人进出。
屋内他只点燃了一盏灯,他举着灯站在一副画像面前,画像上的女子正是宁若涵,只是画像上宁若涵他未画眼。
他的指尖划在画像上,停留在她的眼处,他的眼里涌动着很多不切实际的念头。
须臾间。
他把画像取下来撕碎丢在地上,他举着灯坐在碎纸之间,轻启唇齿。
“骨慈,把她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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