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用禁锢的方式、恐吓的语言、不加约束的溺爱以及异化的世界狭小的空间来教导,也很难说。”林蓝之撇撇嘴。
姜久寻耷拉着眼睛一口咬碎糖人的身体,提醒自己不要对一切失去警惕。
因着姜久寻怨念的动作,林蓝之转过脸颊盯住姜久寻,“无论是提醒别人还是提醒自己都不要过分。”
“说我自虐啊。”姜久寻白过去一眼,“这很正常,人类的成长总是挣扎的。”
林蓝之无奈摇摇头:“你今天喝了酒倒是很坦然。”
“道理都懂,只是做不到罢了。”姜久寻伸开双臂,一个后仰躺在地上。
林蓝之嗤笑着,喝了一口酒才道:“你这个姿势一会儿就会有人踩到你的手。”
姜久寻立刻缩回手乖巧的放在自己的肚皮上,看到主神飘逸的脚步已经走了一半路程。
在如此喧闹的场景中,竟然感觉很放松。姜久寻躺着感觉要睡着了,便支起身子半坐起来,只见前方一个人正朝着自己的方向后退,她忙提醒:“不好意思,这有人……”
说时迟那时快,这个人后退中踢到了她的腿瞬间被绊倒,朝着姜久寻的怀中便坠下来。
姜久寻忙一个翻身,半搂着人在草地上打了一个滚定下身子。
“啊对不起!阿姐!”怀中的人发出一声偏于浑厚的歉意声音。
“啊!!”姜久寻发出一声惊叫,忙站起来退了好几步,又发出一声诧异的疑问,“啊?”
“啊?”林蓝之握着姜久寻的胳膊,“你受伤了?”
“没有。”姜久寻慌忙摇头。
林蓝之又将目光放在还在地上发愣的人身上:“你受伤了?”
“没有。”那个人呆愣的摇摇头。
“那你吱哇乱叫什么。”林蓝之不解的将目光放在姜久寻身上。
姜久寻轻轻叹出一口气,满面苦恼:“他是男的。”
“对啊。”林蓝之和那个男人一起点点头,又问到,“怎么了?”
姜久寻站在原地,审视着这个个子低矮容貌艳丽且绑着低马尾的男生,扁扁嘴扯出笑意:“是我不太习惯,不太习惯男性的出现。”
林蓝之转头摸摸男人的头:“阿姐刚来不久哦。”
“嗯,不好意思吓到阿姐了,”男人羞赧的双手搅在一起,“是我不小心,阿姐原谅我。”
“没事没事。”姜久寻友好的笑着摆手,看着男人快速跑开,问向林蓝之,“他还没成年吧?”
“呃……他当然成年了。”林蓝之显然对于这个提问有些疑惑。
姜久寻面露难色:“可他好矮。”
林蓝之投过来无语的目光,没好气的说:“跟你说啦个子多高的都有。”
姜久寻低头看看自己的腿,颇为唏嘘,在思想认知里总觉得自己是矮的,但实际上在这里自己已经是拔尖的个头了。
一声厚重深邃的钟声在旷野中响起,姜久寻抬头看,主神已经走到了山体神庙的附近。
“他仿佛是在给我们的玩乐拉进度条。”姜久寻调侃到。
林蓝之笑着:“其实有没有也不重要,不过有说法主神回避,可以自由归家。”
“我觉得我要回去了。”姜久寻按按太阳穴,“我醉了。”
她说着手一动,感觉到有东西,转身便抱到了一个坠落的光灯,灯光将她的手中映出不一样的颜色。
“可以抱回家。”林蓝之望着光灯,“以后晚上再抱出来用。”
姜久寻像敲西瓜一般敲了敲,笑意渐浓:“那就带回家吧。”
没有光污染的夜格外皎洁。
回家的路上,高低不同的地脉上亮出一些灯光,家庭灯光之外还有不少光灯照耀,姜久寻远远的便看到高地势上有人:“她们住的地方好像有点偏远。”
“也很正常,有人、有家庭喜欢远离人群独居,同样的有人喜欢群住。”林蓝之望了一眼。
姜久寻颠着光球:“不是说妕安是相对原始的生活习惯嘛,我以为都是群居呢。”
“是群居呀。”林蓝之伸手弹了一下光灯,换来姜久寻的怒目,“人类在自己的领地内群居,这片大山就在我们的领地内,群居中的独住才是安全的,离开领地的独居就无法保证安全了。”
周围有歌声相和,姜久寻不会唱,听着声音忽远忽近,林蓝之在旁没有接词,轻轻的哼动着调子。
姜久寻心有所感,将光球举在半空中,望着林蓝之莹莹的侧脸幽幽道:“我小时候背了很多诗,但是长大后忘得一干二净,刚才突然想起一句。”
林蓝之伸手也托住光灯,听到姜久寻喃喃一句:“长歌有和,独行有灯。”
姜久寻将光球拨回抱住,两人相视一笑,分道扬镳各自归家。
睡前习惯性的想刷手机,姜久寻看着空无一物的手心自嘲一笑,以第二世界中难以匹及的速度进入梦乡。
在这里的这些天有着足够的睡眠与放松的心态,她已经养成了早睡早起的生物钟。
因为昨天熬夜的缘故,姜久寻今日醒来的迟了近一个钟头,她晕晕的起床看到褒姒满头红光,映的墙上都是亮的。
“什么情况?”她发出迟疑的询问,只觉得喉咙颇为干涩。
褒姒警铃大响,闪得满屋像是迪厅:“阿寻!你会有不一样的今天!快下楼去玩吧!”
“啊?”姜久寻懵懂的揉着头发,没有反应过来,“哪有催人去玩催的这么惊心动魄的。”
“今天早上你被要求打鼓啦!”褒姒着急忙慌的嚎叫,飞快的送上一份早餐,“要去的!要去!”
姜久寻迷茫的在褒姒的催促中咽下食物前往妒河,她到的时候此处已经布上一片大鼓,不少人齐齐面向她,她只能咽下口水尴尬的往前走了几步,人群中立马有个高大的姐姐过来笑眯眯的拉住她:“来这。”
说着带人走向鼓队的尾端,并未说其他多余的话,安排在一个大鼓前便自行离去。
姜久寻心情不坏,接上便开始模仿起来节奏,动作古老而充满活力,各种富有表现力的动作拉伸了身体的所有部位。
“别紧张,如果你不熟悉的话,下手轻一点,大家不会发现你其实不熟练。”和善的姐姐捂着嘴在训练间隙对姜久寻传授其中秘诀。
姜久寻挤出合群的笑容:“谢谢姐姐传授我。”
“场上到时候非常热闹,没有人苛责你的。”姐姐冲姜久寻眨下眼睛,“放下心,主要是关注身体的拉伸。”
“好的,谢姐姐。”姜久寻万分感谢地点点头,在震天的鼓声中发出低声的嚎叫,“什么情况耶,懵懵懂懂的就拉来训练啦。”
中途休息,大家都四散去聊天喝水,姜久寻独自一人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转动着手中的鼓槌。
她一次次回忆着阿姐的教授,手中的鼓槌也随着一次次的练习越来越顺手,她想象着鼓槌在手中滑动的时候转着漂亮的速度,随即握住尾端便能打出悠长的声音。
随着身后的笑声逐渐爬上耳朵,姜久寻才转过身去瞧一瞧,只见林蓝之抱着女儿对她笑得灿烂。
“干嘛啦。”姜久寻手上不停,不悦的埋怨一声,继续闭目想象。
“慢慢的你就要融入大家的大集体啦。”林蓝之歪头解释着, “敲鼓是群体的,你可以偷个懒的。”
“你这不是教我滥竽充数嘛。”姜久寻忍不住自嘲一声,继续手上的转动,就像学生时代转笔一样感受到奇特的快乐。
林蓝之转头朝着自己的女儿,指着姜久寻:“林飞星,看那个阿咪,叫做姜久寻哦。”
“阿咪!”林飞星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诶!”姜久寻远远的回应一声,她随着敲动身体挥出强烈的动感。
人群逐渐汇聚,河上摆出皮划艇,又拉向河流远处。
一个个年轻的姑娘在水边摩拳擦掌,动态伸展身体。
音乐声悠扬的在空气中震荡开来。
指挥站在高处,对大鼓队指挥起来,“咚”的一声沉闷起始音扬起,水面都被震颤出涟漪。
鼓手们手腕翻转,随着节奏踩动鼓底,情感与力度结合,击打出情感与力量。
姜久寻全身冒汗,她只能控制自己尽全力追击拍子。
最后一锤落下,空气中陷入短暂的静默。
姜久寻长呼出一口气,心态还未平复,只见不少人过来代替鼓手的位置,一位眼睛炯炯有神的女人过来接手她的鼓槌,嘴上催促:“快去快去,加油哦。”
姜久寻奇怪的被推上前,不懂为什么跟自己说加油。
一排少年们排列在岸边,岸边插着不同颜色的旗子,赛道也由不同颜色的泳道线分开,足够宽大。
姚月从远处上前,喜气洋洋拍了一下姜久寻的肩膀:“嗨呀,原来你在这里!早上去哪里了?到处找你不到。”
“姚月。”姜久寻转头轻轻笑着询问:“这是什么样的活动呀?”
“成年活动呀!”姚月攒头往前张望着,“你看岸边的姑娘们,都是这个月满二十的。”
她说着,少年们逐渐走上属于自己的赛道。
一排有九个赛手,岸上加油的声音响成一片,大家口中喊着亲友的名字。
“姚淼!加油!”姚月探出身子,发出奋力的吼叫。
姜久寻恍惚间有种回到高中运动会的错觉,细细看来,观察到九个人中有八个都是女孩。
空中的一个光球猛然炸开,发出枪声般的出发信号,在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中,所有参赛的人立刻跃入水中,在平静深邃的睡眠上留下水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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