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目眩神迷(7)

#目眩神迷(7)

刘美虞坐在易近风椅子的扶手上,笑着说:“徐律师你真厉害,居然让周洋一分钱都没出,还拿了新东家的签约金。”

徐峰端着酒杯谦虚地笑笑。

这次,许林也来了,他跟着说:“那可不,徐律师很厉害的,比那些唠唠叨叨的律师好沟通多了。”

“那我以后有事也找你。”刘美虞接腔。

下午两点,会所的台球包厢内。

空调无声传送着冷风,与外面的燥热彻底隔绝。

易近风坐在他专用的红木靠椅上,架着腿,维持着习惯的微笑。

刘美虞穿了身白连衣裙,扎了双低马尾,亲热地坐在红木依靠的扶手,时不时低头跟易近风耳语几句。

她抬起头对徐峰:“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这么帅没有女朋友啊,你在我生日宴会上看中了哪个女明星,我给你联系方式。”

“谢谢。”徐峰客气,“暂时不用。”

“我们徐律师可不是喜欢玩的类型。说不定很专情呢。”许林开着玩笑。

“张小姐怎么没来?”徐峰问。

其实他想问的是尤心心为什么没来。不过总是问尤心心也不合适。

最近他也刻意减少了跟尤心心的接触。

“她相亲去了。”易近风说。

“真的?”刘美虞反应强烈,表情也很夸张,带着一种微妙的想要被注意的感觉,“她不是最喜欢玩吗,怎么肯相亲?”

还没等易近风回答,门被推开,张婉妍浑身酒味地走进来。

“头好痛啊。”她拎着一个黑色的小包包,脚步虚浮,一路按住脑袋,低着头谁也没搭理地直奔斜对角躺椅而去,彻底将整个人躺了上去。

许林问:“你是不是宿醉了?”

张婉妍回答:“嗯,喝得有点多。”

易近风则问:“相亲相亲怎么样?”

“完美。”

全场人都有点诧异,张婉妍借着扶手沉重地将头从后方抬起:“先谈,等他回国外,就假装在异地恋。接着慢慢地说冷淡了分手了,至少能清净个好几年。”

所有人都笑。

“你既然不想相亲干嘛这么麻烦?”刘美虞说。

徐峰注意到:李美虞说话明明对着张婉妍,但眼神却总会从身侧的易近风身上带过一下,仿佛并不是期待张婉妍的答案,而是在征询易近风的反应。

身体坐得也离他非常近,侧歪的臀部纱裙时不时贴近易近风胳膊。

张婉妍:“不这样,你以为我妈不会再逼我相另一个吗。她要是停我的卡怎么办?”

下秒,她的视线对准易近风,“还有易近风,你他妈是不是有毛病?”

“怎么?”易近风挑起眉尾。

“我在餐厅遇见你,你特么故意过来给人送本书。”

“什么书啊?”本来许林要问的,被刘美虞抢过了话头。

“《享乐主义手册》。”张婉妍翻了个白眼,躺回躺椅。

“我看她相亲对象太正经了,刚好手上有本书,就送给他劝劝。”易近风将手中的酒杯放到旁边,“人生就是什么都要体验一下,尝试一下,不必那么严肃。”

“我还以为你们不会被逼相亲。”徐峰接腔。

“全中国父母都一个样。仿佛生孩子就是为了生孙子,生孙子就是为了生重孙子。”易近风评价。

没多久,会所的服务员小姐敲敲门,打开门后进来小生提醒:“易先生,尤小姐来了。”

刘美虞不着痕迹地起身,拢拢裙子,从易近风身侧挪开。

尤心心走进来。

台球桌会所里本身在角落里放了香薰,张婉妍和刘美虞也都各有香水,只不过徐峰依然觉得,从自己面前路过的尤心心香水味最为独特淡雅。

易近风很自然地伸出手,尤心心走过去跟她牵上。

张婉妍问:“尤心你的手链找到了吗?”

“还没有。”

“我可是认真帮你问了哦。”

“我知道,多谢。”

“你们刚在聊什么?”尤心心问易近风。

“打桌球。”易近风仰起头,“我一直在等你过来打。”

“怎么打?”

“一对一。”说着,易近风牵她的手起来,跟尤心心在旁边各挑了一根球杆,两个人开始比赛。

易近风身材高大,面相白皙精致,嘴角时常含笑,眼若桃花,打球时都有一股贵公子矜持风流。

换场时,他会拿着球杆微笑注视着尤心心的动作,尤心心打了个好球还会鼓掌喝彩。

这是徐峰第一次看尤心心打球。

知道来打球,所以她没有穿低胸的衣服,而是穿了件米白短领无袖镂空蕾丝的上衣,配一件黑A字裙。

一到打球就很专注,弯起一边的头发,低腰伏身,让人无法不注意她姣好的身材曲线,当然,更令人注意到的是她的神情。

盯球尤其专注,眼神会有几秒静止,连带着连睫毛都一动不动。

用力也很精准,仿佛只是后肘微微一用力,球会自动朝她想要的方向滚去,轻巧地碰撞颜色球入洞。

一轮结束时,例无虚发,每竿都进了。

所有人都在鼓掌。

徐峰心想:易近风说得不错,她确实很厉害。

刘美虞说:“这样大家光看着你们打球太没趣了,要不组队打吧。”

易近风问:“你想怎么打?”

张婉妍第一个伸出手摆出拒绝姿势:“我只想休息,你们别找我。”

许林耸耸肩:“我打不打都行,没人打我凑数。”

刘美虞说:“我们两两组队。你跟心心都太强了,所以要分开。我桌球很烂,那个徐峰你是新手吗?”

易近风说:“徐峰说他之前没怎么打过桌球。”

“那正好。”刘美虞拍掌笑,“这样吧,刚刚心心赢了,那她吃亏一点,带个完全不会的,这样算公平?”

“可以。”易近风没意见。

“心心你可以吗?”刘美虞特地问尤心心,“我打桌球,也是你来之前近风哥刚教的,就比新手好一点。”

尤心心说:“没问题。”

服务员过来摆好球。

易近风和刘美虞那组选了花色球开打。

易近风打得没尤心心好,但他常年玩,直接入洞两杆,打了个漂亮的开场。

轮到刘美虞,她问:“近风哥,我应该打这个还是打这个?”

易近风站在旁边笑笑:“你自己看着办。”

刘美虞跳脚:“你教教我嘛。”

果然,她一杆失误,直接空杆,连白球都没打到。

轮到尤心心和徐峰这一组。

徐峰问:“你先上还是我先上?”

尤心心:“你先,我看看你的水平。”

徐峰拿着竿上了。

他拿着竿在台球桌边巡视,寻找合适的全色球。

找定了一颗靠近洞口的紫球。

找准位置,放松身体,双脚分开与肩同宽,稳住重心,手肘握住球杆。

三点一线——眼睛、杆头、目标球三点成一直线。

使用小臂和手腕的力量来控制球杆。

用力。

嘟。

紫球被白球撞击入洞。

易近风不吝夸奖:“厉害啊,徐律师。”

徐峰微微笑,逡巡台球桌面,寻找到一颗蓝球,再次寻找合适的角度。

可惜,调整好姿势,挥杆。

这次角度偏了一点。

蓝球在滚入洞口前停住了。

刘美虞夸张拍拍胸口:“吓死我了。”

徐峰示意接下来交给尤心心,尤心心将头发往后全部往后捋,上前。

她没有像别人那样,左右踱步寻找合适的球。

相反直接走到徐峰刚刚击球的位置边。

弯腰低头,抬起视线。

白球和蓝球挨得很近,稍有不慎,会一起入洞。

可她完全没有在意似的,也不需要太多酝酿,轻轻一挥杆,蓝球入洞,白球轻巧地停在边缘。

“哇。”许林叫唤。

接着,她撂了下垂落的头发,走到靠近白球这边的方位,挥杆将一颗黄球也准确撞击入洞。

几秒后,再次流畅地撞入一颗红球。

简直看得人赏心悦目。

他们是中式八球打法。一颗白色母球、七颗全彩球、七颗花色球,一颗黑球的配置。

易近风和刘美虞选择了花色球。

即,他们需要用白球把已方的七颗花色球全部打入洞,最后再打入黑色球就算赢。

尤心心和徐峰则是需要打入已方的全彩球。

徐峰开场打入了紫球,尤心心打入了蓝球、红球,眼看着她依次精准撞击入“黄、绿、褐、棕”四颗球,carry全场。

现在,整个场上除了黑白球,只剩下了易近风那边尚未入洞的花色球。

可就在这时,尤心心起身,保留住了这最后一点悬念:“既然是娱乐赛,那我就让让你们。”

她跳过了。

易近风笑,他上前挥杆,打入了一颗绿球后发挥失误,干脆利落地退场。

刘美虞则看样子是很想翻盘,只不过越紧张越焦虑越发挥不好,未经训练的她再次挥空。

“可恶啊!!!”她用球杆戳着地面叫。

队内顺序是可换的,尤心心刚刚给过他们一次翻盘机会,这会儿她再上场打入黑球,就彻底结束了比赛。

不过她说:“徐峰,你试试。”

像想再看看他的能力。

——她叫他名字的时候真好听。

徐峰没有推辞。

尤心心是因技术成熟,打法简单利落。而他善于喜欢纵观全局、判断局势。

黑球在台球场中央,白球被刘美虞打在洞口边缘。从洞口边缘打球撞击场中央的球入洞,很有难度,因为路径长、方向广,各种路线都有可能。

对于他这种新手来说,能选的就是最直接的方法,足够用力,让球略过桌面摩擦,不做任何转角,直直朝前。

当然,也有将黑球打出界风险。

嘟。

黑球准确入洞!

比赛以压倒性的结果结束。

徐峰起身,他听到尤心心在身后说:“你很有天分。”

他翘起嘴角:多谢夸奖。不是他很有天分。而是在他听到易近风提及尤心心喜欢打桌球时,这几天特地去学了而已。

张婉妍突然打了个隔,她捂住胸口:“不行了。我不能跟你们待了,得回去睡觉。”

徐峰主动出声:“张小姐喝多了不方便开车,我送你。”

许林心说无论如何张婉妍是个女孩子,徐峰跟他们接触也不算很多,喝醉了让男人送总会不妥,万一被睡了……

谁知道他刚想出声,瞬间接受到张婉妍一个递过来的视线。

好吧。

谁睡谁还不一定呢。

徐峰帮张婉妍拿起包,送她下楼。

张婉妍的车是俩鲜黄的敞篷跑车,十分新潮抢眼。

会所里她昏昏欲睡,不过被跑车带出来的风一吹,又像清醒不少似的。

徐峰握住方向盘:“你似乎不太喜欢尤小姐。”

“你看出来了。”张婉妍意外,她歪斜着身体靠在副驾驶位,“你不觉得她很装吗?”说着她又假装不在意似的,展开自己新做的美甲把玩着瞧,“当然,我知道你们男人都喜欢她那种类型。”

“也不是。我们男人也不喜欢心思太难猜的女生。沟通起来很困难。有时候还是直爽一点好。”

“是吗?”张婉妍显然被这句话取悦了。

“有件事我觉得很冒昧,但还是想问问。”徐峰握着方向盘只是前方,“刘小姐在尤小姐来之前,跟易哥有点亲近。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尤小姐?”

张婉妍还以为他问什么呢,居然是这个,她挑眉尾,仿佛好笑又惊讶:“你是第一个问出来的人。你们男人对这种事不都是心照不宣的吗?”

“所以我才想问问你该怎么处理。”

“不怎么处理。跟你没关系。这是他们之间的事。别费力不讨好。”张婉妍干脆利落地回答。

“明白了。”

送完张婉妍后,他打车去会所取回了自己车,开到尤心心楼下。

据会所的人说,他们三点多就散场了。

五点左右,易近风的红色法拉利开了过来,他接下楼的尤心心上车,徐峰没多想,驱车跟过去。

易近风带尤心心回了一栋住宅,大概是他住的地方。

尤心心家里养猫,易近风对猫毛过敏,所以他不会留在尤心心家里过夜,而是接尤心心到自己的住处。

两个人大概因为这样没同居。

或者是易近风和尤心心还不打算同居?

很久都没有下来。

今天周五,明天周六周末,都不是尤心心的上班时间,看来她今晚会住在这了。

夜幕降临,灌木葱郁,虫鸣嚷叫就在车旁嚷叫。

徐峰坐在车里,低头点了一支烟,摇开左侧的车窗透气。

手臂伸出窗外,烟点在黑暗中散发出橙红猩光。

有时候他希望易近风背叛尤心心,这意味着自己有机会,有时候他又不希望易近风背叛尤心心,因为这让他有种——

暴殄天物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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