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桥良有没有恶作剧这不好说,可以肯定的是柱间并没有恶作剧。有着一头清爽直发的少年制止了弟弟的三次攻击准备,通过短短一面之缘,他就看出这位外貌特征相当标准宇智波的小孩子,是个菜鸡。
不夸张地说,早逝的板间瓦间生前,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让他一只手,都能一个打三个。同样是小孩子,手里见过血和没见过血的分明就是两回事。从这孩子对于刚才扉间干掉目标人物那一刻不加掩饰的惊恐和意外、到现在还没对他们兄弟摆出攻击,哪怕是防备的架势来看,他显然是从未遭遇社会的毒打。
那么问题来了,这位外貌与斑小时候颇为相似、缺乏忍者应有的仿佛是与生俱来的警惕心的小孩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这块地方位于千手、宇智波和羽衣三族的势力范围之间,是出了名的三不管地带,任何一位脑子里没进水的平头百姓都会绕着走的地方,谁家会放处尊养优的小不点自己呆在这里?
连扉间轻而易举地斩首的菜鸡都打不过,可谓菜鸡中的战斗鸡。柱间饶有兴趣地看着小家伙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扑上来揪住他的袖子,那孩子的眼神分明是在危险的陌生环境遇到了可靠的熟人。
留着土里土气的传统发型的忍者少年确认自己并不认识那孩子,扉间这么大的时候刀法和水遁都能让他在一般的成年忍者面前自保了,那孩子怎么看也都过了会随随便便认错家长的年纪,难道是长得和他很像的、结伴出行的哥哥不小心把他落在了这里?
在柱间说出自己的名字、反驳了那孩子的控诉之后,那孩子明显的怔住了,咬着嘴唇鼓起脸颊,像一只被拍了两巴掌的河鲀。湿漉漉的黝黑的大眼睛盯着柱间暖棕色的瞳眸,又扭头看了看(意识到这是一只不足为惧的菜鸡)抱着两臂站在一边静观事态变化的白短炸,在这对长得毫无相似之处的兄弟之间反复观察。
被抓住的柱间和观望的扉间一起任他打量,反正看一看又不会少一块肉。
从未遭遇桥良如此疏远冷漠的对待的佐助越想越气——桥良不止一次当着他的面乱报名字,这次他也理所当然地认为十年后的大号桥良又在开玩笑,总不能是他一个人落在了可怕的陌生世界面对一个又一个陌生人吧?——狠狠地跺了跺脚,眼神中的控诉之意愈发强烈。
“不!许!骗!我!”小家伙的声音出现了他自己毫无察觉的哭意,清澈见底的大眼睛里也蓄满了泪花,“魂淡桥良,是你先认哥哥的,就算你比我大了,也不许骗我!坏人!呜呜……你怎么可以这么看着我……你不认识我了吗……哥哥说话不算数,你也说话不算数,你们都是骗子呜呜呜……骗人变小狗……”
他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怜可爱,整个人又绵软得如同一只还没长出牙齿和利爪的小猫崽子。柱间不知怎么脑补到了斑这么大的时候的样子,心道那可是一只小老虎,不可能有这么软的小猫咪的时候,不过要是小猫咪也挺可爱——没忍住,伸出手去揉了揉小家伙的炸毛。
佐助下意识地闪开,同时松开抓住名为柱间的少年的衣襟的手。年仅五岁、确实没遭遇过社会的毒打的小朋友终于意识到,另一种不愿意承认的可能才是现实了:那个长得和十年后的桥良一模一样的家伙没有骗他,真的不是桥良,也真的不认识他,他真的真的被一个人丢在这个随便杀人的奇怪的地方了。
怎么办怎么办,这个长得像桥良的家伙不是桥良,那个白头发的家伙……咦?红色的眼睛,是写轮眼吗?
他在长得和桥良一模一样、看起来也不危险的柱间,和一头桀骜不驯的白短炸、暗红色的眼瞳始终没卸下防备的少年之间犹豫片刻,想起刚才死掉的坏人对宇智波一族的恶意,到底忍住了没透露自己的身份,小心翼翼地对后者开口问道:“我认识一个宇智波家的大哥哥,他的名字叫带土,你看起来和他很像,你也是宇智波么?”
白短炸少年看热闹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宛如一只被扎了一针的气球,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双手持刀冲刺过来,在佐助反应过来之前就被哈哈大笑的亲哥拦住。于是兄弟俩当场表演了一个内讧,在佐助面前旁若无人地过起招,双拳对敌忍刀居然打得有来有往,由不得佐助目瞪口呆。
也许是打得尽兴了,也可能再次被大哥三招两式制服的弟弟觉得无趣,他们很快就停下来。白短炸弟弟明亮的大眼睛超凶地瞪了亲哥一眼,让他闭嘴不许打断,扬起刀尖指着无所适从的佐助的鼻子尖,厉声道:“听着,小子,我可不是什么宇智波带土,我的名字是扉间。这是我的大哥柱间,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不是捡来的,也不是外面认来的!你是谁?”
要是佐助是一只猫,这时候肯定耸起了飞机耳、弓着后背炸着毛哈他。事实上他现在的反应跟猫也差不了多少了:他下意识地躲在了柱间身后,觉得这两个名字耳熟又想不起来是谁,在扉间继续扬刀迫近的时候,在日光下突然闪了闪,变成透明然后消失掉了。
扉间警惕心和杀心同时暴涨,全力感知搜索他的踪迹。柱间毫无压力地哈哈大笑,随随便便地将那孩子诠释为“夭折的小孩子的鬼”“森林的精灵”“三不管地带的地缚灵”“宇智波田岛的私生子”,最后一个是在扉间咬牙切齿地猜测这是宇智波的阴谋之后给他的灵感,可惜他说出口反倒招来扉间的怒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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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威胁过那孩子的缘故,扉间再也没有见过他。他说的那个叫做“欧比土”的名字,也不是任何一个健在的宇智波,那么也许大哥说得对,那孩子说不定真的是个鬼或灵。
倒是柱间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几次从危险之中救过他,可惜每次都来不及问他的名字:危机解除之后,那孩子就喊着“你是不是桥良?”并在他摇头的时候消失掉了。这样的误会直到他留长了头发,看起来和他口中的那个“桥良”不一样了才停止。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那孩子见证了他与斑的决裂之后,许多年没再出现过有关。再出现就是在他与斑的交战之中,永远以不变的幼童姿态出现在充斥着鲜血、杀戮、纷争与不和的场景内,永远是那个没有自保之力、也找不到名为“桥良”的伙伴,连柱间都觉得他真的是夭折在战争中的小孩子的灵了,还把这个灵的故事讲给斑听。
“上天都在警告他们停止无谓的战争,不要再让这样年幼的孩子白白地流血牺牲,你的族人和我的族人都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所以,斑,我们结盟吧。”
斑的回答倒也不是一成不变:
“火遁·豪火灭却之术——!!”
“万花筒写轮眼·须佐能乎——!!”
“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完全体须佐能乎——!!”
“现在的我已经连一个兄弟都没有了,没有了任何能保护的东西。况且,我不相信你们——如果想让我们坦诚相待,那你现在就杀了你的弟弟,或者在我面前自杀,就算扯平了,这样我才能相信你们一族!”
莫名其妙地在这个怎么也脱离不了的噩梦之中闪现了好几回的佐助,每次都被柱间顺手救下,可是他还是不太能分得清那到底是十年后的大号桥良还是柱间,毕竟他只是个五岁未满的小孩子。直到少年柱间变成青年柱间,清爽顺滑的短发变成了长发,他才终于能在第一时间分清谁对谁。
这次他闪现的场合,刚听到这句话,就看到长大了的柱间,欣慰地流下眼泪,选择自戕。
那是小小的佐助见过的除了心目中的哥哥以外,最厉害的忍者了,救过他好多次,还把他当作很厉害的大人(终止战争的预警),可他就这样将锋利无俦的苦无灌注全力刺向心脏死掉了。
佐助的梦境剧烈摇晃,天和地都被抖落出大片大片的蛛网裂纹,世界露出了狰狞可怖的獠牙的一面,这次可没有人来救他了,他必须自救。
睁开眼睛的时候,视线还不是很明晰,面前很近的地方有个人在靠近他,总之先反击再说。然后才发现那是桥良……还是和桥良一样大的、小时候的柱间?
可是柱间死掉了啊……呜呜呜那么好的人……
小小的年纪做了这样漫长又沉重的噩梦,虽然只有短短十数秒,可是哭得这样厉害,显然是十分地伤心了。现在是凌晨四点多快五点,相对于桥良的起床时间还是太早了,于是他在佐助开口讲故事三秒之后,再次入睡。
云子无语地听罢这个光怪陆离的、被五岁小孩子匮乏的词汇量、贫瘠的语法句式和糟糕的逻辑加工后,更加破碎和匪夷所思的故事,抱着小佐助摇晃,轻声哼着儿歌把他哄睡,放在桥良身边,一起盖好被子。
天快亮了,离闹钟响起还有不多的一段时间,是起床去晨练还是再睡一会儿?
******
战国年间的终末,停战现场。
筋疲力尽的斑被柱间的诚意所打动,爆发出最后残余的全部力量,抓住柱间的手,带偏了苦无尖端的方向。没有刺中要害的话,一点点小伤在柱间的医疗忍术下根本就微不足道。
只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困惑地抬起头,看向忽然颤抖一下的天空。
天空一碧如洗,除了晴日正好,白衣苍狗,什么都没有。
那个带来上天的警示、夭折在战场上的、永远在找他的同伴的孩子的灵,再也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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