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宇智波鼬下班后来接自己晚归的弟弟，看到的就是终于成功地把鹅卵石抛到河对岸的佐助小朋友，兴高采烈地抱着别人家的孩子，滴溜溜转圈圈的样子。

美琴妈妈一度喜欢这样表扬年幼的孩子，佐助似乎也学会了。生日在下半年的弟弟在同龄人里，个头不算高，那孩子更矮。这一抱宛如黑糖丸子串着糯米丸子，在熟麦粉中滚来滚去，可爱极了。

当弟弟的还没发现隐藏在夜色中的哥哥，桥良先嗅到了妈妈身上总有的味道，循着气味望见了鼬。观察到那个人和佐助长得有几分相似，但是比他妈妈年轻好多好多，于是戳了戳佐助，好奇地发问：“那是你姐姐吗？”

佐助顺着桥良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见着最爱的哥哥。放下沉死了的桥良，飞扑哥哥，毫无意外地被哥哥在额头戳了一记，鼓起脸颊嘟嘴不高兴。鼬察觉到佐助的衣服像是浸过水，蹲下打量弟弟，发现了他脖子上的勒痕。

受伤了的话，正常情况下不是该生气？可弟弟刚才的表现没有生气的意思。鼬对他的兴奋略有些诧异，不动声色地用手指划过弟弟的细颈，暗示佐助把发生了什么交代一遍。

佐助没能领会到哥哥的潜台词，倒是想起了被丢在一边的桥良，矜持又得瑟地炫耀鼬：“这不是我姐姐，是我哥哥，鼬。宇智波鼬。哥哥，这是桥良，比我小·两·岁的桥良哦！”

鼬为了佐助刻意强调的“小两岁”忍俊不禁。桥良眨了眨眼睛，觉得鼬身上与妈妈相似的气息让他觉得又安心又亲近，于是抱住鼬的一条手臂，大声喊道：“哥哥你好！我是桥良哦。”

佐助有点小不开心，推着桥良的脸，不让他抱着鼬，奶声奶气地表明不满的态度：“哥哥是我哥哥！”不是你哥哥。

桥良的包子脸都被他推变形了还不撒手，抬起空着的手也抱住佐助，认真地换了称呼：“佐助哥哥！”

生平第一次成了哥哥的佐助呆了一呆，被桥良在脸上亲了一口，又连环叫了一叠声的哥哥。什么佐助哥哥最好啦，佐助哥哥最厉害啦，佐助哥哥最可爱最酷，把一个三岁小孩子的全部褒义词词库，全部倒出来夸奖佐助。

这样的攻势让五岁的佐助小朋友有点招架不住，脑内幻想了一下自己像哥哥一样超级厉害，身后跟着像自己一样的桥良小弟的样子，很是欣慰。学着哥哥往日的样子，伸手在桥良额头戳了一下，开心地认可了这个弟弟。

此时的鼬已经比对出佐助脖子上的勒痕和桥良腰带的皱褶之间的相似度，可是看佐助的反应，并不像被桥良伤害过。委婉的方法看来是得不出想要的结论了，准备直接问。

却见活力四射的桥良小弟用力地抱着他们兄弟二人，中气十足的表达高兴的心情：“所以你哥哥就是我哥哥啊，佐助哥哥！我一直想有个哥哥，现在终于有了！两个！”

那是个夜色中像个小太阳一样闪闪发光的孩子。鼬微笑着看佐助教训桥良，确实很有个当哥哥的架势，比每天为了他的爽约而难过的样子有活力多了。

仔细听佐助说的内容，是讲看到他落水，应该去喊大人来帮忙而不是自己在水里瞎折腾，万一没成功，那不是两个人都糟糕了吗？桥良也太不懂事了，但是没关系，以后佐助哥哥罩着他，什么都不用怕。

原来如此。是因为落水结识的，怪不得佐助这么好说话。不过现在不早了，再拖下去就太晚了，鼬问过桥良家在哪里，和佐助一起先送他回家，再仔细询问今天发生的事。

桥良家的地段不错，在村中心的居民区，离慰灵碑比较近，离宇智波聚居区就要远得多。虽然小孩子都喜欢乱跑，这孩子跑得也太远了一些。他们并没有送桥良到家，抄近路穿过慰灵碑时，见到了到处找儿子的桥良母亲。

那位女忍其实鼬是认识的，毕竟以前共事过一段时间。哪怕她脱了暗部制服换了普通的绿马甲，身体线条和细微习惯并没有变。只不过他不知道暗部代号为“杜鹃”的前辈还有个这么大的儿子，这孩子还和佐助那么投缘。

杜鹃前辈显然也认出来了鼬。扫一眼看到儿子除了衣服脏了皱了，身上没有别的不对的地方，也没有血腥味，看着还挺高兴，就伸手接过来，对鼬表示感谢：“初次见面，我是宫野云子，桥良的母亲。桥良给您添麻烦了，感谢二位把他送回我身边。家里没有当家的不方便请二位上门，二条街的几松烤肉店我请了，还请不要客气。”

鼬当然要客气。几松烤肉店算是木叶消费比较高的餐饮店，云子前辈的感谢诚意满满干货十足，但是就目前已知信息来讲，是桥良救了佐助，应该表示谢意的是他们兄弟而不是云子前辈。现在天色已晚，又没有准备礼物，贸然上门很不礼貌，还是明天让妈妈去和云子前辈打交道吧。

一番客套之后各回各家，云子问起桥良发生了什么，桥良开心地一五一十全部交代，特别是最后多了两个哥哥这一点，小家伙高兴极了。看到儿子实在高兴，云子叹了口气，咽下了阻止他继续和宇智波家的孩子打交道的话语——就像去年她也没拦着儿子和妖狐一起玩一样。

桥良天生聪明早熟，周围又没有同龄人，这让他总是非常寂寞。能遇到合乎心意的小伙伴，云子每天上班也要放心得多。但是桥良选的这两位小伙伴也太那什么了点，现在孩子们都小，还没关系，等再大一些，知道人言可畏人心险恶，这样纯粹的玩伴之情还能保留多久？

她并不想儿子和玩伴感情深了以后强行插手分开，让他受伤难过，可现在和一个三岁的小孩子讲这么深奥的道理，他能听得懂吗？就算听得懂，能照做吗？

妖狐的问题在于他本身，不少村民的家人亲友死于五年前的妖狐之夜来着。而刚才那个乖巧可爱的小佐助，问题在家族。她在暗部呆了两年，明显能够感觉到团藏大人对宇智波一族的不满，以及那一族越来越明显的野心。

惊涛骇浪中，大船尚且自身难保，一叶扁舟有多高的生存概率？云子烦心地把给桥良带的外食重新加热，端过来让他自己吃，坐在一边打量儿子与自己毫无相似之处的五官样貌，明明是亲生的，看着跟捡来的似的，就更烦了。

桥良感受到了母亲的低气压，但是母亲从来不会对他发火，再生气也不很少动手，一向是以道理对他进行说服，而且从来不在吃饭时间教育他。

因此他虽然会担心母亲生气他弄脏了衣服而磨蹭着不回家，其实并不畏惧表现得非常严肃刻板的母亲。寂静无声地吃过饭，有着一双又大又圆神采飞扬的大眼睛的小家伙挪到母亲面前，抱着她的膝盖，低头认错状，等待暴风骤雨。

但是到最后，云子也什么都没说。月光透过拉开的障子窗照进室内，沉默许久的母亲仿佛刚刚回过神来，把等训话等得要睡着了的小不点拎到怀里，被眼睛都要睁不开的小不点吧唧吧唧糊了一脸口水。

嫌弃地把脏兮兮的小花猫从身上撕下来，嘱咐他去自己洗澡，然后睡觉。小花猫逃过一劫，没被骂也没挨揍，高高兴兴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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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鸣人在卧室里睡得直冒鼻涕泡，仿佛做了什么美梦般，嘿嘿笑着，伸胳膊蹬腿，一脚把被子踹到了地上。

被妈妈洗得干干净净的佐助在自己的房间，回忆着一下午的惊心动魄，还以为自己今晚是睡不着了，谁料一沾枕头就Zzzzzzzzzzzz……

客厅里，美琴听完长子的交代，稍微想了一下那孩子的母亲是谁。倒是也认识，只是不熟。宇智波家的族长夫人结婚后就从战斗序列退出来，一心过起了主妇生活，那时宫野云子还是中忍，见面不多，业务不重合，自然印象不深。

知道她的事主要还是最近几年，云子家是开书店的，招了个赘婿，也是个中忍，没有姓氏，是以前千手一族的旁系女的孩子。

那个男忍长得还算好，性格温吞磨蹭，实力平平无奇，为人也无甚可说道。一个做后勤的，一向细心谨慎，虽然慢，从来不出差错。可惜短寿，为人婚后没等孩子出生就在任务中非战斗减员，连慰灵碑都没给上。

云子被噩耗打击到早产，为了补贴家用月子都没坐满就继续上班去了。她的战斗力不强，并不在战斗序列里，而忍者中拿钱多的只有战斗役。也许商人家的女儿就是有经济头脑，尽显女强人本色的云子不出一年就成了所在部门首屈一指的大佬，她家的书店也因为对于自来也大人的《亲热天堂》连载和营销赚得盆满钵满。

美琴没对长子讲述太多细节，准备明天登门拜访见过真人之后再予以评价。佐助有自己的判断力，如果很喜欢那孩子的话，一起玩也不算什么，鼬不需要过于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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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闹肚子好了，重新恢复元气满满的鸣人在老地方看到了鬼鬼祟祟的桥良。他嘿嘿笑着模仿桥良的样子，鬼鬼祟祟地跟踪，一路穿街过巷，走了好远好远，远到鸣人大爷肚子饿得咕咕叫，想要打道回府，桥良小朋友原地站住，揉了揉肚子，从怀里掏出一包点心，啃了两口继续走。

鸣人好想从街角跳出去找他要点心！云子阿姨给桥良买的点心都是很好吃很好吃的，经常还会出现限量版的蛋糕和遥远的异国他乡的风味。但他不能，他还记得现在自己是在跟踪桥良，跟踪者不能暴露行踪，连鸣人都知道这一点。

桥良要去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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