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说来也怪,观音婢一顿小粉拳砸得李世民眉开眼笑,待观音婢回过神来,四目相对间,气氛有些旖旎。

观音婢意识自己做了什么,忐忑的收回手,脸色绯红,神色张惶。

我几时竟这般矫情了?我的端庄风范呢?我的贤惠雅致呢?

李世民将她的双手塞进被窝里:“你好好歇着,我去看看乌鸡汤炖好了没。”

出云院是一个三间五进院落,小厨房位落在最后一进,李世民沿着青石板路前行,迎面扑来夹着清香的寒意,这里有一个小小的梅园。放眼望去,一株株梅树挺立在小径的两旁,怒放的红梅鲜艳夺目,像一丛丛火苗在跳跃,梅枝细骨嶙峋,花瓣轻柔舒展,有两个纤细的身影正在梅林中忙碌。

这便是正在剪梅花枝的红豆与蓼花,蓼花接管出云院的小花园后,这剪花插瓶的活计便落到了她的身上。梅林中,姐妹俩很是欢快,一边剪枝,一边遥望着对诗。一人曰:“折我最繁枝”,另一人接:“还许冰壶荐。”

李世民环顾了一圈,皱眉朝着其中一道纤细的绰约身影走去。

红豆蓦然抬首一望,李世民已然走到了蓼花后面。红豆顿时脸色煞白,屏住呼吸,握着红梅花枝的手不自觉攥紧,挤坏了花朵也不自知。

这个男人眉眼如画,气宇不凡,一定就是少夫人的夫君,唐国公府的二公子了。

大白天的这个男人怎么流连于内院?

要是这个男人见色起意吓坏了表妹,那该怎么办?

蓼花原本正垫脚去够头顶的树枝,她白嫩嫩的小脸毫无瑕疵,眉眼精致,带着别有风味的娇韵。听到脚步声后她突然转身,看到李世民的瞬间,如受惊的小鹿般大惊失色,想逃又不敢逃,惴惴不安下跪。

姐妹的心都重重往下沉,坏了,坏了,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李世民缓缓抬起手指,红豆用力闭了闭眼。

看样子,表妹终究引起了这人的注意,眼看着他就要如沿路遇到的富家公子一样,勾着手指轻佻地抬起表妹的脸,把她当作一个玩物般轻辱。

这李府,终究也是个豺狼窝。

李世民板着脸指向墙角几株尚未开花的梅花,声音冷峻清朗:“少夫人喜欢的是八重寒红,回头你叫人把那几株玉露宮粉换掉。”

蓼花颤抖着身子小声应下:“是。”

啊?红豆呆若木鸡。

李世民的目光没有在这两个奇怪的婢女身上停留,吩咐完转身便走,红豆望着他颀长的身影有些惊诧。

就这样?

白白担惊受怕了!

红豆垂下肩膀,盯着蓼花的小脸看了片刻,第一回对于她的容颜有了些许怀疑,也第一次对日后的安稳生活生出期冀。

夜间,月光如水般倾泻下来,偌大的李府中更阑人静,只在出云院的正房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观音婢挣脱开李世民的怀抱,滚到床边。

贪恋观音婢身子的李世民迷迷糊糊跟着挪过去,带着睡意呢喃:“观音婢,让我抱抱。”

黑暗中的观音婢臊得满脸通红:“那不许动手动脚。”

这几日,任凭观音婢如何劝说李世民去书房歇息,李世民都不应,每晚抱着她揉揉捏捏,缠人得紧。

又过了几日,晋阳城内冬雪融化。观音婢收到了手帕交燕家四娘燕环佩的信,约她一起去净因寺礼佛。净因寺是一座有名的古寺,相传汉时土山崩坏,裂陷成洞,洞内土丘高及十丈,形似佛像,传为山崩佛现,乃佛教净土之因缘,故修建此寺。净因寺的方丈了然大师与李家颇有交情。

书房里,观音婢给手握兵书的李世民端过一盏茶,道:“夫君,算日子娘亲和大嫂该启程了,我想去寺里祈福,让菩萨保佑娘亲一路平平安安的。”

李世民翻出一张舆图展开仔细端详,闻言温和道:“出去散散心也好,我就不陪你一同前去了,爹爹让我这几日去衙门参详军中要务。娘亲那边你放心,老四跟着呢,大哥把冯翊郡的差事办完后也会半路与娘亲汇合,一起回晋阳。”

很快便到了和燕环佩约好的日子,这一天清晨,观音婢身着藕荷色宽袖袄裙,披着镶嵌着雪白狐狸毛的红色云锦披风,青丝梳成高髻后斜斜插上一支海棠花红宝石步瑶,带着莲荷水仙和微雨三姐妹,在长孙武等人的护卫下前往净因寺。一行人刚抵达山脚,燕环佩便带着浩浩荡荡的婢女随从迎面而来。

“观音婢!”燕环佩欢天喜地奔向观音婢。燕环佩乃大隋观王杨雄的外孙女,身份尊贵,为人却颇有几分率性天真。在长安时,窦氏曾带着观音婢参加观王府的赏花会,自此观音婢与燕环佩相交,引为知己。

“环佩!”观音婢伸出手,两人欢快地握住彼此的手,原地转了个圈。

燕环佩耸耸鼻子,对着观音婢大倒苦水:“可算是找到机会出来了,我娘亲最近压着我学诗词做女工,管得可严了。”

观音婢思量半晌,想到坊间传言信慈郡主嫡女燕四娘体态沉静、举止幽闲、擅长女红,诗文俱加,是一位德才兼备的高门淑女。她便明白,燕家应该是在为燕环佩择选佳婿。观音婢抿嘴笑得温柔:“净因寺风景上佳,礼佛后我陪着你到处走走,松快松快。”

燕环佩点头道:“我听说净因寺的素斋很好吃,我们中午就在这里用。”

净因寺坐北向南,东临汾水,古柏参天,杂树交荫,是一个幽静之处。难得出来一趟,纵然天气寒冷,观音婢和燕环佩兴致不减,用过午膳后两人捧着手炉从净因寺用来招待达官贵人的后殿逛到热闹的前殿。

燕环佩兴趣盎然的指着人头攒动的百姓叫观音婢看:“观音婢,那边有卖糖葫芦的,哎呀,那个风车看着好好玩。”

突然从角落里涌过来十几个女童跪在观音婢和燕环佩跟前,对着她们伸出脏兮兮的小手,争先恐后的祈求。

“贵人,给点吃的吧!”

“好心人,赏几个铜板吧!”

观音婢侧目示意莲荷将装碎银子的荷包拿过来,回头时瞥见打头的女童袖子滑落,露出青痕交加的累累伤痕。

观音婢觉得触目惊心,正想要问清楚。那个女童却欲盖弥彰的用袖子遮蔽伤痕,神色慌乱。

观音婢拦住想要施舍银子的燕环佩,俯身问打头的女童道:“你们从哪儿来的?”女童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眼里满是顾虑。

这时净因寺的小和尚找过来,生怕这些女童冲撞了她们,道:“两位贵人,前殿人太多了,两位还是去后殿歇息吧。”

观音婢仪态端庄对着小和尚颔首,问道:“小师父,这些孩子是哪里来的?”

小和尚叹了一口气道:“这都是山下太原郡及幼局里的孩子。”及幼局一般是由官府出资,请些老成的妇人来照顾弃婴。既然是官府出资,为何这些孩子会到寺庙来乞食?

观音婢急急的问:“及幼局里多少孩子?为何会吃不上饭?”

这个小和尚也不知道,众人皆把目光放在打头的女童上。女童惶恐不安道:“一共有六十多个孩子,嬷嬷们说上头拨下来的钱越来越少,这个冬天要断粮了。”说到最后,女童的声音越来越低。

燕环佩怒火中烧,大声道:“连小孩子的粮食都克扣,这个及幼局是哪个官员管辖的?走,观音婢,我们去找他!”

观音婢用眼神制止住燕环佩,一把抓住女童的胳膊撸起袖子,指着伤痕问:“先不说那个,你这身上的伤是谁打的?”女童躲避她的眼神,低下头不肯说话。

那伤痕十分可怖,燕环佩只看一眼便错开了眼睛,莲荷水仙和微雨抓住就近的孩子检查,站起来时都红了眼圈,微雨流着泪道:“少夫人,这些孩子身上都带着伤。”

无论怎么问,没有一个孩子愿意说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问就摇头,再问就哭。观音婢看着挤成一堆呜咽的孩子,人生头一回觉得自己是个大坏蛋。

实在没有别的办法,观音婢和燕环佩只得先送这群孩子回及幼局。还未至门口,得到消息的四个妇人便谄笑着迎上来给观音婢和燕环佩行礼,这四人是及幼局的管事,个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半新不旧的袄裙,满脸堆笑。妇人们打量着眼前的两个贵人,在及幼局多年,经常遇到前来做善事的夫人小姐,这几个妇人眼光毒辣。

这两人皆穿戴不凡,尤其是少女装扮这一位,罩着一件华丽的孔雀氅,露出的裙底用金银丝线绣着些花纹,一看便是金枝玉叶。梳着高髻的那位,穿着虽然次一等,却气度非凡,温婉清丽的容貌更是让人挪不开眼睛。

这些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娘子们,生活奢华,手缝里露一点就够她们几个分的了。几个妇人喜不自胜。

待众人进入屋中,妇人们便哭诉起打理这及幼局的难处。

“两位贵人,这上头不拨银子,我们没米下锅呀。”

“是啊,有七十张口都等着吃饭,我们也发愁啊。”

“大冬天的,一颗米的存粮都没有,这是要逼死人啊。”

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诉说着,话中之意无非就是乞讨不过是无奈之举,是为了让孩子们活命。燕环佩心下可怜,又把手伸入袖袋想要掏银子出来。妇人们得意的眼神乱飞,一个个极力压住上扬的嘴角。

不谙世事的小娘子最好哄了。

鸭子眼看着煮熟了。

观音婢伸手用力按住燕环佩的手,与妇人们冷静相对。

妇人们脸上带着淡淡的疑问,其实个个心急如焚:你自己不想施舍没问题,但请你不要拦着别人好不好?

煮熟的鸭子难道要飞?

观音婢的声音十分清冷,一字一句道:“我想请问各位嬷嬷,为何孩子们个个身上带伤?”

几个妇人脸上一僵,一个妇人不自然笑道:“这都是乞讨时让人给打的,贵人,穷人日子疾苦,我们也很心疼啊。”

“是吗?”观音婢环望着跟进来的孩子们,没有一个人抬起小脸,所有的孩童都垂着脑袋沉默不语。

妇人们不约而同争着回答。

“是啊。”

“就是这样。”

“及幼局太不容易啦。”

观音婢沉稳地坐着,温声对这群孩子道:“如若你们愿意告诉我真实情况,我保证我能为你们做主。”

妇人们干笑着:“贵人,瞧您说的,我们难道还能骗您不成。”

及幼局的后院里站着一个瘸腿的方脸女子,她年约二十几许,却有着一双粗糙的手。她趴在窗户上偷看,仔细凝神听屋内动静。她旁边有一个看上去七八岁的女童道:“杨英姐,你真的要去告发嬷嬷们吗?”

杨英点头道:“我觉得那个梳高髻的夫人是个明白人,再不说出来,恐怕你们一个个只会吃更多的苦头。”

女童脸色深沉,毫无稚气:“可是万一不成,嬷嬷们会打死你的。”

杨英转身扶住她的肩膀:“招娣,一会儿你不要跟过来,有事我一人扛。”

招娣看着杨英一瘸一拐离开,捂住嘴无声哭泣。

观音婢拽着燕环佩站起来道:“既然如此,是我们唐突了,还请嬷嬷们海涵。天色已晚,我们就告辞了。”

妇人们目瞪口呆看着观音婢拉着燕环佩往门口走去。

不是,你自己想走就走,留下另一个贵人啊。

她还没有给银子啊。

妇人们急得想跳脚。

燕环佩知道观音婢从来不是无缘无故迁怒他人的性子,看着她对这几个妇人始终冷眼相待,燕环佩也猜到其中肯定有猫腻,于是走出了毫无眷念的步伐。面对夫妇人们露出的祈求眼色,也置之不理。

妇人们个个垂首丧气,很是心痛。

煮熟的鸭子真的飞走了。

更让妇人们心惊肉跳的是,杨英的方脸出现在门口,她伸手拦住想要离去的观音婢与燕环佩。观音婢冷笑着晲视她,杨英满脸肃穆,纳头就跪,声音无比响亮道:“这位夫人,小女子名叫杨英,要告发这几个黑心的嬷嬷,她们把及幼局当做敛财之地,昧下、瓜分好心人捐赠的银两,更可恶的是她们稍有不合心意之事便殴打孩子们出气。”

妇人们个个咬牙切齿的看着她,两个妇人跳出来按住杨英道:“贵人,贵人,此人是个疯子,经常没事就来及幼局捣乱。您可以去查官府的卷宗,此人并不是及幼局的人。您也可以问问这些孩子,看孩子们是否认识她。”

妇人们随手抓过来一个孩子,指着杨英逼问:“说,你认识她吗?”

这个孩子眼光躲闪片刻,木讷的摇头。嬷嬷们把她塞到身后,谄笑着看着观音婢。

观音婢回头看着一屋子的孩童,道:“你们都不认识她吗?”

孩童们满脸畏惧看着站在一旁的嬷嬷们,纷纷称不认识。

杨英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闭了闭眼,晶莹的泪光从脸颊流落。

看来这几个妇人淫威已久,孩子们养成了逆来顺受的性子。观音婢远远看到一个张望的小小身影,心下一转,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告辞了。”

燕环佩心下很是疑惑,凑到观音婢耳边道:“这就走了吗?不再问问吗?”这些妇人明显有问题啊。

观音婢看着那个张望的小身影越来越近,脸上的神色颇为焦虑,她佯装打了个哈欠道:“今天有点晚了,回头再来问吧。”

燕环佩回头看着被妇人们按住的杨英,眼神极为不忍。

观音婢安抚地怕拍她的手,上轿离开。

燕环佩和微雨两人几乎是一步三回头。

在观音婢的催促下,小轿很快行到及幼局前的岔路上转了弯。几息之后,观音婢敲了敲轿壁,道:“掉头,要快!”

走在轿子一侧正心事重重的微雨愕然抬起头:“掉头?”

观音婢冷笑道:“那几个妇人不老实,杨英有危险。”

微雨眼睛亮晶晶道:“夫人智慧,现在回去抓一个现行。”

一行人飞快的回到及幼局,刚刚还敞开的大门紧紧关着,只听得屋内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观音婢吩咐长孙武:“武叔,破门!”

长孙武一脚踢落木门,众人暴风般涌入。在后院,三个妇人合力将杨英的头按在水缸里,另一妇人正用木棍抽打一个哭得肝肠寸断的女童,其他孩子都吓坏了,一个个站在旁边神情呆傻。

长孙武快步上前从妇人们手里抢过了杨英,用力拍着她的背部,杨英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又有侍卫上前夺过妇人手中的木棍。

刚刚还在趾高气扬的妇人们瞬间被制服,纷纷匍匐于地,瑟瑟发抖,道:“贵人,您不是离开了吗?”

水仙挺着胸脯插着腰无比得意道:“哈哈,没想到吧,我们又回来了!”

我们家少夫人就是如此的出人意料。

想不到吧?

一个婢女而已,居然如此狐假虎威。

妇人们气极了,拼命瞪她。

观音婢幽幽道:“我不走,你们怎会原形毕露?”

痛哭的女童扑倒在观音婢脚下,哽咽着道:“夫人,我说,我说,是嬷嬷们一直在打我们。杨英姐是主动来这里照顾我们的,她是个好人。”其他的孩童们也回过神来,纷纷跪倒,附和着女童的话。

观音婢道:“如今有我们亲眼所在,尔等残害帮工,殴打孩童。武叔,将这四个妇人绑起来送官。”

妇人们闻言后大力挣扎,想到那个收过自己孝敬的靠山,为首的妇人抬起头来,面相狰狞道:“我劝夫人不要多管闲事,这事不是您一个妇人可以管的。”

只听得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妇人不可以管,那我这个男人呢?”

观音婢欣喜万分的回头,看到清新俊逸的李世民大跨步走过来,身边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身着浅绿色的官服,看上去整个人神采奕奕。

李世民走到观音婢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轻声笑道:“来接你。”

那个妇人犹在抵抗:“我是官府任命的管事,你们没有权利处置我。”

三十多岁的男子嗤笑一声,道:“哦?那正好,我们也是官府的人。在下不才,乃晋阳县令。我身边这一位是并州留守家的公子,这位夫人的夫君。太原郡及幼局中应该有我晋阳县的幼童吧,我身为父母官过问此事,是否在情理之中啊?”

妇人听到县令本就腿软,再听到留守,更是知道大势已去。她们背后的确也有一位官员,但是与高高在上的并州留守相比,只是小小蝼蚁而已。

长孙武带着人将面无血色的妇人们押走,那个叫做招娣的女童对着孩子们道:“我们不用担心了,嬷嬷们被抓走啦!”孩童们一个个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招娣连连给观音婢磕头,道:“谢谢好心的夫人,您就像观音菩萨一样。”

李世民在观音婢耳边笑道:“和观音菩萨一样美。”

观音婢对着杨英招招手,把装着碎银子的荷包放在她手中,嘱咐道:“给孩子们买点吃的。”立在一旁满脸好奇打量着晋阳县令的燕环佩急慌慌掏出荷包,道:“我这儿也有。”

晋阳县令对着观音婢一揖:“少夫人高义。”

李世民介绍道:“观音婢,这是我的至交好友刘文静刘兄。”

观音婢灿然一笑:“不知刘兄怎样称呼我的夫君?”

刘文静道:“我与世民相交已久,有伯牙子期之情,自然是称呼他的名字。”

观音婢狡黠的眨眨眼:“刘兄称呼我夫君为世民,却称呼我为少夫人?”

刘文静豪迈的爽朗大笑,拱手道:“弟妹言之有理。”又笑着对李世民道:“世民好福气,能觅得如此贤妻,真是让愚兄好生羡慕。”

就在三人相视一笑的瞬间,燕环佩突然弱弱问道:“你还没有成亲吗?”

刘文静回过头,看到一个羞羞答答的小娘子双颊透红,正傻乎乎看着他。这个小娘子容貌出色,穿戴不凡,身边婢女随从成群,一看便是高门大户家的闺女。

观音婢连忙介绍道:“夫君,刘兄,这是我的手帕交,燕家四娘。”

燕家?李世民对于世家谱系十分了解,道:“可是信慈郡主家的小娘子?”

燕环佩盈盈一礼道:“正是,四娘见过姐夫,见过刘县令。”

刘文静心道,原来是郡主家的女儿,怪不得一脸娇憨率直。面对着燕环佩探询的目光,刘文静别过脸去。

待李世民带着观音婢回府后已是点灯时分,莲荷小心翼翼帮她拆了发髻,水仙来报:“少夫人,武叔说及幼局的杨英去米行订了五石陈米,十石糙米。”

观音婢放下手中的书卷,按了按太阳穴点头道:“知道了。”看来这是一个心中有成算的。

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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