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凤尾蕲在超巨大饼干出现的第一瞬间就吃撑了，然后继续吃撑，到后面简直都麻木了。

而经历过麻木之后，他竟然还感觉到了那么一丝丝十分诡异的爽感。

果然人的身体都有这种很诡异很不符合逻辑，但确确实实存在着的潜力。

明明超巨大饼干带来的能量洪流特别巨大，总感觉身体下一刻就撑不下去，会爆炸，但在察觉到自己撑下去，还能吞下更多能量之后，那种又痛苦又爽快的感觉竟然十分的让人谷欠罢不能。

凤尾蕲感觉自己快要坏掉了。

他坚持了很久，每每感觉自己快要撑死了，却又十分诡异地坚持了下来。

但就算这样，超巨大饼干也没有丝毫变小的迹象。

这是天已经亮了。

小米糯缓缓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

昨晚吞下的能量出乎意料的多，用出去一部分之后，剩下的还是像江湖河海一样，小米糯一晚上炼化的也只是一小部分。

现在天亮了，新的一天到来，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小米糯只能暂时收工。

身上又跑出来一些杂质垃圾。

小米糯盘腿坐着的地方，凤尾蕲身上冒出来的杂质更多，黏糊糊的散发着很不好闻的味道。

小米糯赶紧去烧了热水，自个儿冲了个澡之后，洗干净，又帮凤尾蕲擦了身上弄脏的地方。

肚子不停的发出声音，咕噜噜的，小米糯赶紧去烧水，饼干放到水杯里冲泡，弄成糊糊，一口气喝下去，顿时就饱了。

“几天还是要继续工作，不能一直待在家里炼化能量。”小米糯开始琢磨，“不过现在速度已经比以前快多了。灰紫的到来倒也不完全是坏事，福祸相依吧。”

“要尽快凑齐足够的金属片打造更结实的房屋。”

“对象，我出门了。”

小米糯站在门口顿了下，这才关上门，冲向垃圾山。

他现在实力比昨天要更强一点点，虽然可能具体形容不出来，但是他冲向垃圾山的速度更快，力气也更大，能更轻松地搬起比他要大得多的垃圾了。

在工作的时候，小米糯依旧时不时回头看。

不过今天一整个上午，无论是倾倒垃圾的垃圾车，还是运走垃圾的垃圾车，都没有出现。

小米糯想了一下就想明白了：应该跟灰紫有关，或者说跟凤尾蕲有关。

上午地工作结束，小米糯回到帐篷，照常烧水，吃捏成各种各样形状的饼干，顺便听复古收音机里面唯一的频道的声音。

“今日，领导团视察武器研发部，并且发表重要讲话。”

“现在帝国还处在内忧外患的状态中，武器研发部绝对不能放松，必须要尽快掌握能够自保的底线，必须能够确保帝国民众安全，必须能够展现真正实力……等三个必须，五个一定。”

“接下来请收听简讯。”

小米糯听着复古收音机里的声音，琢磨了一下，发现灰紫好像是很厉害的大人物，竟然有直接发表讲话，而且态度非常强硬的样子。

关掉收音机，小米糯跳进维生装置。

“灰紫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小米糯说，“不过我觉得他带来的武器很厉害了，我一口气吞下，需要过很久很久才能炼化。”

其实这些能量也可以一下子散出去，但那样的话，能量就只会迅速回到大自然中，而不能被小米糯吸收利用。

再加上现在凤尾蕲的状况并不健康，他需要很多能量来修补身体，小米糯就更舍不得散开这些能量了。

“对象，我发现你恢复地很快哎，我经常打坐的地方已经快要恢复地差不多了。”小米糯用脚踩了踩经常打坐的地方，在凤尾蕲身上跑了一圈，最后又回到这里，打算一鼓作气，让这块地方彻底恢复！

凤尾蕲：“……”

身体感觉越来越明显，超巨大饼干跟自己相连的地方，好像马上就要恢复直觉了，可到时候万一有了知觉，然后又失控怎么办！

恐慌、惊悚，又隐隐带着那么一点点期待和感觉自己能控制住自己不失控的信心，凤尾蕲竟然害怕又期待起来。

*

灰紫利用自己的权限，很快就查到了小米糯的身份，甚至是知道了小米糯申请对象的全部过程。

而小米糯的身份ID显示是：Z小米糯。

凤尾蕲因为一伤再伤，到最后整个人都废掉，药石无医，身体退化为Z等级，这并不稀奇。

但是，小米糯，基因等级Z。

“身份ID：B灰紫，请求面见主系统。”

【请稍后。】

【嗨，灰紫好久不见，怎么想起来见我？】

主系统出现在屏幕中的形象是个圆脸少年，不过声音雌雄莫辨。

灰紫调出小米糯的身份ID，“他……”

【系统记录中，采集到的基因分析，数据的确是Z。不过人的基因等级并不是一出生就确定的，有极少极少，大概是凤毛麟角的情况，后天基因会发生变化。如果要说概率的话，大概是几万亿分之一。】

这里说的是基因等级提升，而基因等级倒退就很容易发生了，几乎每个人都有百分百的几率。

“他真的是人，不是机器人伪装？”灰紫有些怀疑地看着屏幕里的主系统。

主系统的能力并不比任何人差，他甚至是因为非常强悍的能力已经在帝国担任了十分重要的角色，而他也有自己的情感和喜好，甚至是公开表示过不喜欢某人，这一点曾经让很多人诟病，认为作为系统，只需要变成帝国工具就可以了，没有必要拥有神智。

不过凤尾蕲曾经拼死保护过他。

如果他真的想徇私的话，恐怕没有人能发现痕迹。

【在我的认知中，他的的确确是人。你可以带他来再检测一次基因，我一定会认认真真分析的。】

【如果你不相信我，也可以自己采集样本，用独立不联网的机器分析，都可以哦。】

这就是智能化的主系统，会察言观色，会花言巧语，而且对自己的责任也并不是像教科书中说的那么负责。

他一点都不死板，反而显得比一部分人都还要灵活。

“谢谢。”灰紫没说自己的想法，不过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

主系统冲着灰紫抛了个媚眼，这才消失。

*

垃圾山。

防水布做成的帐篷中，凤尾蕲依旧在纠结。

超巨大饼干存在感实在是太强，而且依旧在不断地输送能量。

这对于凤尾蕲来说，无异于在反复去世的边缘徘徊，就像是某种挑战身体极限的运动似的，不断在生与死的边缘大鹏展翅，来体验这种快速变化，却又十分密集的快感。

能量美味，特别美味。

大量的能量虽然让身体不那么好受，但最初的难过撑下来之后，后面竟然像是受nve狂似的回味无穷。

超巨大饼干一定是特比特别厉害的存在，凤尾蕲知道这绝对不只是美味那么简单，超巨大饼干一定是一个人！

身体逐渐明晰的感觉，哪怕只是身体的拇指指节大小的那么一小部分，也依旧让凤尾蕲隐约感觉到了那么一丝极其微弱的热度，就像是一个很小的电烙铁，不断升温……

小米糯在炼化能量的时候，的的确确体温会有着稍稍的升高，不过没到烫人的程度。

炼化能量的速度稍稍变快了一点，只是小米糯个头太小，吸收的能量只有那么一丁点儿，剩下的能量不舍得浪费，就一股脑儿地全都给了凤尾蕲。

凤尾蕲：“……”

刚刚适应那种生死边缘反复横跳的感觉，现在好像程度又加大了。

他实在是难以想象超巨大饼干是怎样的存在，超巨大饼干一定是个经天纬地的伟人，尽管他记忆中只记得自己躺着一动都不能动，但是他还记得意识消失前最后听到的那些话，以及那张脸。

他的身体已经很破很破，破到药石无医，只能放弃的程度。

可现在，超巨大饼干出现了，并没有放弃他！

超巨大饼干一定是能改变人的命运，是他人生中遇到的最最最厉害，没有任何人能超越的人！

超巨大饼干一定长得特别特别好看，他那么美味，那么美味。

就在凤尾蕲胡思乱想，甚至是内心中隐约开始对超巨大饼干表白的时候，超巨大饼干忽然离开了他的身体。

原本快要被能量撑爆的身体，忽然没了能量，竟然有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感。

这种感觉似乎跟某种小黄蚊里的描写有异曲同工之妙，凤尾蕲没看过小黄蚊，他也没有经历过小黄蚊里面的事情，但是他是个成年人，即便是记忆缺失，但是他也有着那种最原始的本能。

他心中悚然而惊。

他感觉自己似乎坏掉了。

不过他曾经究竟是什么人来着？将军，似乎还是很厉害的那种。

身为将军，会有那种被撑爆，又谷欠罢不能，甚至是怅然若失的感觉吗？

似乎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虽然只是身体被能量修复这么简单的事情，但对于凤尾蕲来说，并没有那么简单，他不可抑制地想多了，并且在超巨大饼干暂时离开之后，思考的时间更久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