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廷爵又双叒叕进医院了——
拳风扫到厉廷爵面颊位置的时候,他下意识躲了一下,狼狈地从沙发上跌下来:“我靠,你有病吧?”
刑玉期上前一步揪着厉廷爵的领口把他拽起来,在对方还没站稳的时候飞起一脚又把厉廷爵踹翻在地上。
厉廷爵的后背撞到茶几的尖角,立刻痛得蜷缩起来。
刑玉期向他走了一步,厉廷爵慌忙爬起来跟刑玉期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刑玉期!你踏马想干什么?!”
“心情不好。”刑玉期回他。
厉廷爵向来是被别人捧着敬着的大少爷,被刑玉期这揍他没商量的态度一激,立刻热血上头什么也顾不上了。
刑玉期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下厉廷爵,凭良心说,厉廷爵这张脸确实是长得无可挑剔,可是此刻因为恼怒和羞耻面色赤红,气喘如牛,再有美感也大打折扣了。
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这种人得天独厚呢?
厉廷爵摄入了数量不少的酒精,反应有点慢,他眼神凶狠地冲过来,拳头直冲刑玉期的鼻梁。
刑玉期侧身躲过,一肘击在肋下。
厉廷爵当即眼前一黑,捂着痛处蹲在地上:“嘶……”
剧痛让他的脑子清醒了。
他现在处于下风,硬碰硬毫无意义,而且如果事后两家公司闹起来,他这边也讨不到好。
“我说,”厉廷爵忍着痛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冷静了?”
厉廷爵狼狈点头。
“现在心情好了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厉廷爵艰难地动了动,终于找到可倚靠的点,撑着让自己坐起来,“跟心情有什么关系?”
“酒精上头,心情不好,所以就可以欺负比你弱的人……”刑玉期慢条斯理地讲,“对上强者的时候,怎么不说心情不好了?”
“闹了半天,你是觉得我不该欺负女人?”
刑玉期有的时候怀疑厉廷爵是纸扎的人,行为阴间,脑子里都是浆糊。
“我是在提醒你,酒精和脾气,都不是违法乱纪的理由。”
厉廷爵嗤笑一声:“看不出来你还是守法公民啊,到我们这个地步,谁敢说自己手上一点脏事没干过?”
“我敢,”刑玉期直视厉廷爵的眼睛,“你呢?”
厉廷爵移开了视线。
刑玉期下手很有分寸,厉廷爵大部分伤都藏在衣服底下,只有额头上有一道伤口,比周汝越手背上那道略微长一些。
“给你叫远志的车?”刑玉期掏出手机。
“不用,把周汝越叫来给我……”
刑玉期利索收起手机:“自己处理吧。”
出门之前,他回过头,眸色晦暗:“我说的话,好好想想。”
想什么?
这个世界,生来就是这么等级森严,一层压一层,要怪只怪他天生命好,要怪只怪有些人生来命贱。
什么法律什么纲纪,绝对的权势在手上的时候,还不是成为为他辩经的工具?
刑玉期就是太不明白这一点,把这些对普通人的枷锁背在身上,还要强求别人跟他一样吗?
厉廷爵嘴里吐出一口血沫:要他说,都是贱。
不过,刑玉期为什么要替凌蘋出头呢?
他们有什么关系?
厉廷爵看着刑玉期离去的方向,表情变了几变。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远志医院的急救车开进了香颂小区。
刑玉期几乎在同一时间接到了下属的汇报,他冷声吩咐:“按最贵的治,疼点更好。”
周汝越刚把凌蘋安顿到附近的酒店,回来就听到刑玉期这话,挑了挑眉:“看来真是无奸不商啊。”
刑玉期不说话,又仔细看了一下周汝越的伤。
伤口不深,已经止血了。
“你真把厉总给打了?”周汝越问。
刑玉期:“这两天不要碰水。”
“那刑、厉两家的关系怎么办?公司之间也……”
“厉家有三个孩子,”刑玉期打断他,“我们家只有一个。”
对于厉氏来说,厉廷爵不是唯一的选择,但刑玉期这边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周汝越点头。
哦,懂,又是一个拥有独生子女光荣证的。
“不用担心,去睡。”刑玉期自然地拍了拍周汝越的头。
看着周汝越关上门,刑玉期才转身回家。
一打开门,就看到一只被撕咬坏的拖鞋,仙贝趴在鞋柜最底层,探出一个小脑袋。
“仙贝……”刑玉期无奈地喊了一声。
“汪!”
——
厉廷爵应该是没受什么大伤,第二天下午就通知让凌蘋去接他。
“你来接我。”电话里厉廷爵语气坦然,就好像没发生昨晚的争执。
凌蘋的心却颤了颤。
同一时间,一条消息发到周汝越手机上:“带上凌蘋来接我。”
周汝越看向工位上的凌蘋,后者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周秘书,厉总让我……”
“一起。”周汝越晃了晃手机,上面是厉廷爵的消息界面。
到厉廷爵病房之前,周汝越停了一下:“我去个洗手间,你自己先去可以吗?”
凌蘋闷不吭声地点点头。
周汝越看着凌蘋的背影,神色复杂。
昨天晚上他把凌蘋接出来的时候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凌蘋身上的衣服不只是乱那么简单。
衣物布料有被撕扯过的痕迹,一颗扣子摇摇欲坠,遮不住的脖颈上还有暧昧的红痕。
周汝越当时就发扬了一下自己为数不多的好心:“厉总强迫你了?要帮你报警吗?”
他是厉廷爵的下属,问出这种话来已经相当过火了,贸然介入上司的感情,这可是冒着丢工作的风险。
但周汝越思量半天还是问了。
但凌蘋也摇头拒绝了:“他没有做到最后。”
周汝越:“……”
周汝越表示自己想骂人。
之前听见凌蘋那么尖利地骂厉廷爵的时候他还以为凌蘋真的想开了,没想到还是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
恋爱脑什么时候能加入医保?他高低捐两块钱让凌蘋去看看。
早知道不问了,周汝越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明明知道霸总文男女主的智商,明明知道凌蘋不争气,他问什么?到时候人家两个人如胶似漆蜜里调油,他就得卷铺盖走人了。
周汝越客观地自我评价:吾甚贱!
他往下走了一层楼,随便找了个长椅坐下。
周汝越沉思许久,也没想明白厉廷爵是怎么做到德智体美劳全线崩盘的,更没想明白是什么支撑着凌蘋装作闻不到厉廷爵身上弥漫的候选犯罪分子气息还有别人的香水味,擦干眼泪陪他睡的。
难不成爱情真的就有这种魔力?
“雨柔,我们有孩子了。”一道男声温柔道。
周汝越才发现自己走到妇产科的楼层了,来来往往的孕妇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手里拿着一沓胎教手册。
也不知道这种胎教手册能不能避免厉廷爵这种人的出生。
唉,也不知道除了促进新生儿出生率和犯罪率上升,厉廷爵这种人到底能做出什么社会贡献。
周汝越正在为自己的职业生涯和国家社会的长久和平稳定而忧虑,旁边甜蜜的准爸爸准妈妈突然提到了一个很耳熟的名字。
“苏绵绵要是跟外公告状怎么办?”
苏绵绵……
这不是那天在订婚宴洗手间争吵的女主人公吗?
周汝越悄悄坐直了身,仔细听他们的对话。
“怕什么?我们孩子都有了,到时候你嫁到我们霍家来,就是我们霍家的少夫人,那个老不死的怎么敢为难你。”
说话的男子长相也算得上英俊,只是因为眉宇间的几分猥琐和粗俗的谈吐硬生生把自己的整体形象给拉低了。
“霍铭~你真好。”赵雨柔一脸柔情,娇羞地躲进霍铭怀里。
“说起来,我早就想取消跟苏绵绵的婚约了,长得美有什么用,不解风情,”霍铭亲了赵雨柔一下,“还是我们家雨柔好。”
这话说的,说霍铭不是故意给苏绵绵拉仇恨周汝越都不相信。
他看向霍铭怀中的女子,果然看到赵雨柔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嫉妒和算计。
要是卢荏在这,高低得给画一个扇形统计图。
两个人边说着边走远了,原本安静的医院走廊在二人离开后突然开始高频率的窃窃私语。
远志医院的收费不低,来者非富即贵,但谁都遏制不了人八卦的本性啊。
“周秘书?”一个女孩子突然坐到周汝越身边。
周汝越花了两秒时间把眼前这张脸从记忆里调出来:“夏特助,你这是……怀了?”
夏特助摆摆手:“我是来帮明总夫人取孕检单的。”
周汝越点头。
“周秘书也到这里来,不会是厉总藏在家里那位……”夏特助意味深长地看了周汝越一眼。
“不不不,”周汝越否认,“我就是找个地方清净一下。”
“了解。”服务于明氏集团总裁办的夏特助感同身受。
“不过,”周汝越问,“为什么好像大家都知道这件事?”
昨晚那个厉廷爵对门邻居知道,这位夏特助也一副知之甚深的样子。
“你不知道吗?刘姐没跟你说?”夏特助惊讶地问。
“什么?”
一分钟后,周汝越的手机里多了一个在秘书特助之间广泛使用的匿名论坛APP,名字叫“甜美的该死”。
什么意思?
他只能联想到霸总语录“这女人的味道竟然该死的甜美”。
周汝越虚心向学:“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据传是因为创始人的上司经常说什么‘这女人的味道该死的甜美’,创始人化用了一下……”夏特助话说到一半,大屏幕播报明总夫人的检查单已经出来了。
“那我先去了,”夏特助行色匆匆,“周秘书你品一下首字母。”
首字母?
TMDGS?
什么意思?
TMD该死?
他妈的该死?!
取之于敌用之于敌,周汝越不得不承认取这个名字的人真是有大智慧啊。
还有,刘姐,这么有意思的东西不告诉我也太不仗义了吧。
凌蘋在走廊上慢腾腾地走,原本也就一两分钟的路程她用了十分钟还没走到目的地。
就在她下定决心走向厉廷爵病房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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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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