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 95 章

“拿钱拿钱。”林颦伸出手。三张崭新的五元面值人民币递到她手上。

周汝越:“……”

“没有,刚才是我听岔了,我能跟谁谈恋爱啊。”周汝越负隅顽抗。

知道刑玉期为什么不想说了,这种盘问就很吓人啊。

而且厉廷琛嘴碎得一个顶四个。

根本没人理他,四个人七嘴八舌地在周汝越耳边聒噪。

有亏了啥也不能亏了嘴的。

林颦:“要吃婚宴了。”

有上进心十足的。

老赵:“到时候我能进后厨偷偷师吗?”

有趁机赚外快的。

王妈:“结婚的时候我开婚车给多少红包?”

厉夫人就比较镇定:“婚宴在丽思卡尔顿办怎么样?”

周汝越往后撤了撤,背紧紧得贴着贴着沙发,他害怕自己一时松懈就被这些人抓去噶腰子。

感觉他和刑玉期的家底马上就要被这四人掏空了。

他咽了口口水:“不是……我说要办婚宴了吗?”

厉夫人一愣:“也是,这事你还是得和刑玉期商量一下。”

周汝越瞪大了眼,他什么时候露馅儿的?这两天他连电话都没往外打过。

林颦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你是没干什么,刑玉期都快漏成筛子了。”

老赵礼貌性地惊讶了一下:“啊,竟然是刑少爷吗?”

他甚至不愿意运用一下自己驾轻就熟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方法派演技。

王妈:“看了那么多年书,谁跟谁有问题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这位是赵老师一派的经验主义。

昏暗的光线掩盖了周汝越鲜红欲滴的耳垂:“是吗?”

“呵,”林颦竖起中指和食指指着自己的眼睛,“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我身上的窟窿绝对比刑玉期身上的漏洞多。”

“也……没有吧……”

好像之前刑玉期确实对林颦格外关注,他一开始还以为对方捡了男二剧本。

原来是吃醋。

那些时候,刑玉期的表情,现在想想都很耐人寻味啊。

周汝越握拳抵着唇咳了一声,掩盖嘴角控制不住的笑意。

林颦不提,他之前也没有细想过。

刑玉期揍厉廷爵那天,他只当他拔刀相助。在游轮上弹钢琴,他以为对方是一时技痒。过生日收到唯一一份礼物,他想刑玉期是人道主义关怀。海边的逼问,他还跟刑玉期置气。

连知道自己很迟钝这件事都是后知后觉。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刑玉期等了他好久好久。

“可能就是某天下大雪,一起去二食堂吃饭,你跑得急,冻得鼻尖有点红,对方把围巾转给你,跟你说很喜欢你。”

想到刑玉期说的这句话,周汝越好像还能感受到那天扑面的海风,咸湿的气息充斥着鼻腔,连眼睛都被吹得发干发涩。

他眨了眨眼,缓解这种想落泪的感觉。

——

“电梯来了,先挂了。”刑玉期毫不犹豫地挂掉电话走进电梯。

那头还想劝人见见张小姐的刑父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愣了两秒,苦笑起来。

厉廷琛依然身残志坚地拄着拐,立在刑玉期家门口当门神。

刑玉期一出电梯就看见他扬起损人不利己的笑脸,后撤两步回到电梯轿厢。

“诶诶诶!”厉廷琛拎起手里的麻辣烫晃了晃,“好吃的好吃的。”

刑玉期一边开门他一边说话:“你回来的还真是时候,我本来想放这就走的。”

看起来不太像,他一副不嘴贱两句就不罢休的样子。

“好吧,其实我给林秘书打了电话,他说你下班了。”

厉廷琛不准备进屋,把麻辣烫放到门边的柜子上:“好好吃哈,这大冷天我老婆排队买的呢。”

说着,他挤了挤眼:“不能用筷子让周汝越喂你啊。”

刑玉期:“……”

他刚发现,厉廷琛可能真没意识到他的右手是可以用的。

那就让他知道知道。刑玉期想。

他伸出右手一把抽走了厉廷琛的拐杖,后者的手在空中扑腾了两下,才扶着墙站好。

刑玉期冷着脸把拐杖还给他,然后在他伸手接的时候收回来。

如此反复两次,厉廷琛靠着墙说:“我要给我老婆打电话。”

刑玉期看了一眼对面房门,然后道:“我会扣她的工资。”

“无故扣工资违法还欺负瘸子,等律师函吧!”厉廷琛恶狠狠威胁。

刑玉期看了他一眼:“家属有重大疾病的,听说容易拿捏。”

尤其是厉廷琛这种脑子有问题到可以入选五保户家庭的,一般家里的主要劳动力都不敢轻易辞职。

厉廷琛瞪眼,就算是瘸了,他也要和这些资本家做最后的斗争!

“还可以让她加班。”刑玉期说。

“不是,”厉廷琛说,“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搞连坐,祸不及妻儿侬晓得伐!”

“最近医院忙,不让她加班已经是特殊照顾。”

阿拉厉二少不吭气了:“把我的拐还给我。”

刑玉期递给他,看他一瘸一拐地走向电梯,背影的怨气浓厚到犹如实质。

“等着吧,别忘了周汝越……”还在我妈手底下。

谁手里还没个筹码?

厉廷琛的狠话还没撂完,一道声音从步梯的位置传过来:“在聊我吗?”

厉廷琛卡了壳。

“怎么走楼梯?”

四目相对,刑玉期浓眉蹙起,快步走上来接过周汝越手里的公文包。

谈恋爱的人就是这样,互动时会泄露一些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亲近。

好在厉廷琛眼神一般,以为刑玉期还在搞什么凄楚的单恋。

“刚才走到楼下发现在检修。”周汝越踏上最后一层台阶,靠近刑玉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跑得太急,周汝越的眼周泛起微微的红。

两个人对视了一瞬,错开眼,然后看向厉廷琛。

厉廷琛看了看自己的拐:“……”

莫名感觉自己有些多余。

还有,真的没人想送他一下吗?

厉廷琛对这个冷漠的社会表示异常寒心,就算厉廷琛把零食全搬到他们家来都弥补不了的那种。

“周秘书也尝尝麻辣烫哈,两人份的。”厉廷琛苦大仇深地走楼梯去了。

周汝越跟刑玉期都没说话,就默默地等着厉廷琛拐杖触地的声音消失。

“什么麻辣烫?”周汝越问,他挪动着靠近了刑玉期。

“说是远志附近的一家店。”刑玉期拎起来给周汝越看打包袋上的logo。

“要吃吗?我们……”

刑玉期转身往自己家走,手里还提着周汝越的东西,打算不动声色地把人拐到自己家去。

却被周汝越拉住了。

“怎么了?”

周汝越握着刑玉期的手,低头看着,问:“你把石膏拆掉了?到时间了吗?”

其实提前了几天,但刑玉期面不改色:“到了。”

“哦。”

周汝越往前迈了一步,他上半身往前倾,额头向前一点,抵住刑玉期的肩头。

“再也不会让你等了。”

刑玉期只听见“咚”的一声,一个上天入地唯此一件的宝物落进了他的心湖。

周汝越深吸了一口气,刑玉期离他那么近,听得清气息间的颤抖。

刑玉期一手把他圈在怀里,另一只手摸索着周汝越低垂着不许看的脸,摸到了一手湿痕。

“也没什么。”他不是会安慰人的人。

“也没多久。”

“现在也不晚,对吧?”

刑玉期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脊:“别哭了,周汝越。”

他只会说这些。

周汝越颤抖着,压抑的惹人心疼的哽咽声就在刑玉期的耳边。

刑玉期后悔了,其实周汝越想不起来有什么关系。

他怀疑是无数个夜里他求老天的次数太多,才惹得周汝越哭成这个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刑玉期叹了一口气,把瘸子外卖连同周汝越的什么劳什子工作文件扔到一边。

他全心全意地拥着周汝越,支撑着同样全心全意依靠他的周汝越。

“对、对不起。”周汝越的声音闷闷的,因为哭到气短一句话要掰成两半说。

刑玉期还能说什么呢,他自己都把自己委屈成这样了。

他的回应是用温热的手掌在周汝越微弓的脊梁上来回摩挲着,抚顺对方乱掉的呼吸,然后说:“一会儿回家多喝点水。”

周汝越一顿,抬起头来,他眼里还潋滟着湿润的水光,说:“你怎么这么笨。”

男朋友哭就应该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被忘记就应该一直缠着负心汉要名分要情分,然后要求他把官宣照片放到朋友圈里。

而不是搞什么卧薪尝胆默默守护然后现在让他心疼得要命。

刑玉期怎么这么笨。

刑玉期不知道他其实很好骗的嘛,长得那么好看,不是三两下就能把他骗到手了,实在不行,威逼利诱一下,他除了跟刑玉期谈恋爱也没别的办法。

然后这么过两年,他就习惯成自然,一辈子也离不开刑玉期了。

刑玉期被他说得一愣,然后笑起来。

刑玉期低头,对上周汝越气呼呼的眼睛,两个人过于默契地,同时去品尝对方的柔软。

两个人在门口磨蹭得太久,麻辣烫里的方便面已经坨了。

刑玉期挑出来周汝越爱吃的青菜和牛肉、荷包蛋、鸭血,准备重新煮两碗面。

周汝越站在厨房门口扣着门框,他有些不好意思:“沈医生白买了。”

“她不知道。”

“还是网红店呢。”

“明天给你带。”

沈医生和周秘书互为盟国质子的一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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