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之上，整个天庭剧烈地震了三震。

神仙们纷纷来到大街上，奔走着问是怎么回事。

一个山神官鞋都没穿，举着一份报告狂奔，向着元武大帝的宫殿跑去，边跑边叫道：“无极山！无极山！”

有人拉住他，问道：“无极山出什么事了？”

神官满脸都是汗，气喘道：“无极山开了！有人进去了！”

众人皆是一惊：“谁？”

“不知！好大的胆子！不管是谁，广寒神君肯定要剥了那人的皮！”

神官说的没错，宁广寒确实很想剥了乐长息的皮。

——当然先保住他的命，再慢慢跟他算账，看怎么剥掉他的皮。

“乐长息，别睡。”宁广寒抬了抬肩膀，让背上的人保持清醒。

乐长息的心口有一个大洞，里面的冰晶被他自己强行取了出来。心脏骤然失去冰晶，血流不止。

他确实听了自己的话，没再进无极山取东西，而是直接从心脏里把冰晶拿了出来。

乐长息这个人，好心，容易心软，虽然不爱工作，平日里也没有神仙那种超凡的做派，但又最像个神，慈悲得近乎傻气。

背上的人没有反应，宁广寒把他放下来，蹲下身去查看他的情况。

乐长息的眼睛轻巧地闭着，像是睡着了，可是皮肤却凉得像冰，宁广寒的手哆嗦了两下，随即稳住，把乐长息揽进怀里，输了些暖流进去。

可乐长息就像一个无底的冰窟，宁广寒借来的法力本就捉襟见肘，此时也只是聊胜于无。

察觉到这种失去，宁广寒的手臂又开始细微地颤抖起来，乐长息睁开眼睛，意识却没回来，有些迷迷蒙蒙的，看到宁广寒的眼眶，以为自己看错了，又闭了闭眼，再睁开，叹道：“我是在做梦吧，你怎么会哭呢。”

“张嘴。”宁广寒说道。

乐长息不明所以，但照做，宁广寒随手从旁拿起一块粗粝的尖石，刺进手腕里，乐长息眼睛睁大，就要闭上嘴巴，但宁广寒捏开他的下颌，把心头血灌了进去。

乐长息眼睛都红了，宁广寒摸摸他的头发，语气轻柔下来：“乖，咽下去，不然你坚持不到山顶。”

他的心头血，与无极山同呼吸，乐长息饮下的瞬间，就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一个阔远的怀抱，他被无极山接纳了。

宁广寒又把他背在背上，向上攀登。

乐长息这次没有睡过去，有了些力气，搂着宁广寒的脖颈，亲昵地蹭了蹭，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耳侧。

怕他再次陷入昏睡，宁广寒慢慢跟他讲着话，这样温柔的宁广寒是很少见的，乐长息努力保持清醒，想要多见他一刻。

他一问，他便答。

眼见要到山顶，宁广寒问：“乐长息，你原本想把我的记忆修改成什么样子？”

身后忽然没了声息，宁广寒站定，似乎在惩罚他，“你想让我完全忘记你？还是厌恶你？”

半晌，乐长息：“……抱歉。”

“从前我说我们师徒两不相欠，但是我现在不这么认为了，”宁广寒很轻地说着，声音似乎要散进山风里，“乐长息，你欠我很多。”

他感到自己背上的人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

他把乐长息放下来，没有理会乐长息摇着头的祈求，扯开手腕上的伤口，又喂他一次心头血。

喂完之后，他站起身来，给乐长息披了一件外套，便离开他，自己向山顶登去。

乐长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挣扎着想要爬着去追，可再如何动作，手脚都不听使唤。

他看着宁广寒的身影消失在风雪里，视野中尽是红白，他似乎听到“啪”的一声，意识便断了线。

加速加速，还有一章完结，下午14:00放上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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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无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