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因为学习任务重，所以不管是高一的学生还是高三的学生，都是在十点半下课。

晚自习时陆行知无意间注意到晚自习的灯光在教室里投下均匀的冷白色，电扇依旧嗡嗡转着，但已经没了白天的燥热。常喻的笔尖在纸上划出细小的沙沙声，他正在解一道复杂的物理题，额前的碎发随着低头的动作垂落，在台灯下泛着柔和的棕色光泽。

陆行知百无聊赖地转着笔，数学作业早就写完了，他正考虑要不要提前溜回寝室。就在他抬头环顾四周时，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了右前方的常喻身上。

少年微蹙的眉头下，睫毛在灯光中投下细密的阴影，鼻梁的线条干净利落地延伸至微微抿起的嘴唇。常喻解题时习惯用左手无意识地卷起一缕头发，那绺发丝在他指尖绕了又松，松了又绕。

陆行知突然发现自己的笔停了。他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直到常喻似乎察觉到什么，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陆行知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常喻的眼睛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透明的琥珀色，带着些许疑惑，却干净得不可思议。

"？"常喻疑惑地看着他，手指还保持着卷头发的动作。

陆行知张了张嘴，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他慌乱地抓起桌上的橡皮，"借个橡皮。"

常喻看了看自己手边崭新的橡皮，又看了看陆行知桌上明显用了一半的那块，眉毛微微挑起。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把橡皮推了过去。

"谢了。"陆行知接过橡皮，指尖不小心碰到常喻的手背，那一小块皮肤像被烫到似的，让他迅速缩回了手。

下课铃适时响起，陆行知几乎是跳起来收拾书包。"走了走了，热死了！"他大声招呼着周许生，刻意避开了常喻的方向。

周许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脸怎么这么红？中暑了？"

"放屁！"陆行知把书包甩到肩上，"赶紧的，回去打游戏！"

常喻看着两人吵吵闹闹离开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块被碰过的手背。回过神来低声骂了一句。

"陆哥你今天不对劲啊。"周许生一进寝室就把自己摔在床上，"晚自习盯着常喻看那么久，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陆行知正喝着冰水，闻言差点呛到，"你妈，有病没病？我直的，同桌胃疼我就不能担心担心？。"

"哦～"周许生拖长音调，"这么关心人家？以前怎么没见你对谁这么上心？连暖宝宝都贡献出来了，那可是你姐从日本带回来的限量款。"

陆行知把水瓶重重放在桌上，"少废话！打不打游戏？"

"打打打，"周许生笑嘻嘻地摸出手机，"不过说真的，常喻确实挺特别的。少年班跳级上来的天才，长得又好看，今天班里起码一半女生在偷看他。"

陆行知没接话，只是用力按着游戏手柄，屏幕上的人物动作粗暴地撞在墙上。

……

另一边，常喻刚回到寝室，白飞就凑了过来。

"听说你今天胃疼？陆哥亲自照顾你啊！"白飞挤眉弄眼，"可以啊，第一天就得到'校霸'的特殊关照。"

常喻整理书本的手顿了顿，"他热心吧。"

"热心？"白飞夸张地瞪大眼睛，"陆行知？你知道初中时有人摔在他面前他直接跨过去的事吗？"

常喻想起那只贴着他额头试探温度的手，温暖干燥，和主人张扬的性格截然不同的温柔。

"......"常喻懒得再说话，然后迅速转移话题，"明天早读要检查英语课文，你背了吗？"

白飞哀嚎一声扑向自己的书包，暂时放过了这个话题。

夜深了，常喻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今天发生的一切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回放——陆行知蹲在他课桌旁时担忧的眼神，递过来的保温杯上歪歪扭扭的便利贴，还有晚自习时那道如有实质的视线...

这一切都超出了他对"校园风云人物陆行知"的认知。常喻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他从小跳级读书，习惯了独来独往，也习惯了被人用"天才""高冷"之类的标签简单定义。但今天，有人看到了标签之外的他，这感觉既陌生又奇妙。

隔壁床的白飞已经发出轻微的鼾声。常喻悄悄摸出手机，在搜索栏输入"胃痛吃什么好"，然后又删掉，换成"柠檬味的洗衣粉哪个牌子好"。

与此同时，男生寝室楼的另一头，陆行知正盯着手机屏幕发呆。他和周许生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二十分钟前：

周许生：「所以你到底为什么盯着常喻看那么久？」

陆行知：「关你屁事」

周许生：「该不会是因为人家好看吧？」

陆行知把手机扔到一边，翻身面对墙壁。黑暗中，他眼前又浮现出常喻在灯光下解题的侧脸，和那双带着疑惑望向他的琥珀色眼睛。

"操..."陆行知把脸埋进枕头里，心跳声在耳边清晰可闻。

三年后常喻和陆行知回过头来看聊天记录...

常喻：“？”

陆行知：“……”

常喻：“我…”

陆行知：“……”

常喻狐疑的看着身旁的陆行知。

只见陆行知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眼神四处张望。常喻看着他的样子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准备准备往下翻……

陆行知惊呼，手一挽就扣住了他的手“别！”，然后手臂绕过膝弯抱住他…

常喻：“？！！”[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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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少年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