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殿下帮了奴才,那奴才自当有所回报。”
萧见贤对他的回答很满意:“等从江州回来,孤亲自去七皇弟那里将你的身契要来,帮你摆脱这奴籍可好?”
商羽哪里会不愿意:“奴才多谢宸王殿下。”
萧见贤点点头,不过现下还不是时候,他得找个机会让文安帝将他派去江州。
恰在这时,萧见贤收到无介传来的信。信上说着,无介已经将那边的事处理妥当,不日就要来京城。
萧见贤心里一合计,不如等无介回京后才谋划去江州一事,毕竟那有关他的身世,带着他去也方便些。
不过让人办事一点好处都不漏是不行的,于是萧见贤亲自去宫里要商羽的身契,却得知商羽的身契一直都在萧宫角那里。
皇子未被封王一般都住在宫里,服侍的人也都是宫里的,就算是在外面买个庄子住着,一般也是将宫中原本服侍的人带过去才更放心些,故而萧见贤直接去宫里要人,没想到萧宫角竟直接把身契拿走了。
也不知商羽当初被卖进宫签的是什么身契,不过见他得知自己要帮他拿回身契时的高兴模样,萧见贤猜着商羽是把自己一辈子都卖进宫里了。
萧见贤摸不清萧宫角对商羽现在是个什么态度,于是找萧无枝来开了个螃蟹宴,将京中公子小姐全都叫来热闹热闹。
“听闻七皇弟前些日子跑了个奴才?”萧见贤终于在人群里找到萧宫角,萧宫角平时为人低调,萧见贤跟他不算熟,这么贸然过去搭话,倒惹得萧宫角奇怪。
“四皇兄哪里听到的小道消息?我身边的奴才可都老实得很。”萧宫角意有所指道。
这几日萧泽海风头正盛,谁人不知萧见贤和萧泽海势同水火,这时候哪有人给萧见贤好脸色?萧宫角向来是墙头草,他脸皮也厚,之前得罪过的人一朝得势,他也能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凑上去
萧见贤知道萧宫角的性子,也不同他置气,只道:“既然七皇弟不在乎,又何必将他身契拿走呢?”
萧宫角眯了眯眼,压着声音道:“商羽在你那里。”
“是啊,总之都是宫里的人,既然七皇弟不要了,不如就给皇兄我,正巧皇兄府上缺个知心人。”
“你是故意的。”萧宫角咬牙切齿道。
萧见贤掩嘴偷笑:“原以为七皇弟是当真什么都不在乎一心自保呢。”
“我又有什么办法?那倔驴听说孤要议亲非要闹,也不知道闹什么。我难道能为他不娶妻了不成?”萧宫角气道。
“七皇弟不能我可以啊,不如七皇弟将身契给我,七皇弟无福消受的人让皇兄来帮你。”萧见贤挑衅道。
“四皇兄这是开始惦记我的人了。”萧宫角不复刚才吊儿郎当的模样,“你告诉他,他现在回来,从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看来七皇弟还是在乎这人,既然在乎,那又为何还不好好珍重?若是无法挽回那该如何是好?”萧见贤提醒道。
“我的事,就不劳宸王殿下费心了。”萧宫角恶狠狠警告道。
“这么说,身契七皇弟是不打算给了?”萧见贤冷下脸道。
“是。”萧宫角道。
“人不要了七皇弟也不放人,我劝七皇弟好好想想,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说完,萧见贤就离开了这边,谁知没走几步就遇上了古江。
“你不是在忙吗?怎么来螃蟹宴了?”萧见贤意外道。
“想吃螃蟹了。”螃蟹宴吃螃蟹,确实是个好理由。
不过这里的公子小姐多是来想看的,真来吃螃蟹的怕是没几个人。
“刚好,孤也是来吃螃蟹的,一起去吧。”萧见贤主动道。
萧宫角跟没事人一样又来了宴席这边,一直到宴席结束他才回去。
萧见贤懒得关心旁人的恩怨情仇,宴席结束就回府同商羽说了大致情况。
“你也不必担心,总归你的身契算是在宫里,就算到时候他拿身契来威胁你,你跟在孤身边也不会有人拿你怎样。”萧见贤宽慰道。
“多谢宸王殿下。”
不能拿回身契,商羽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
没过多久,府中下人来报:“殿下,七皇子殿下来了。”
萧见贤还没做声,就见萧宫角气势汹汹闯进来,后面的小厮一脸为难:“殿下,七殿下硬要闯,奴才不敢动真家伙来拦……”
萧见贤示意他下去,又吩咐人准备茶点送来:“七皇弟这是来做什么?”
“商羽真的在你这里?”萧宫角冷静了许多,坐下开口,“我要见商羽。”
“七皇弟给不了人家名分不代表我不能。”萧见贤有意替商羽做主。
萧宫角生气,可还是压低声音:“我若是真将他抬进府,朝中大臣该如何看我?父皇该如何看我?百姓又该如何看我?”
“索性你就让他做个见不得光的被你关一辈子,等你死了他就被你妻子被你儿子被你孙子关起来活活饿死,黄泉路上与你做个伴是吗?”
萧宫角有些心虚:“日后的事谁又说的准?万一他死我前头呢?”
“我还是那句话,你给不了他的我能给。”萧见贤其实并没有真想将商羽抬进府,只是两人这么别扭下去总不是个事,或许激一激能让他们早做决定。
“四皇兄,我与你不同……”
萧见贤轻笑:“那你今日又是来做什么的?”
“我……我接他回去。”萧宫角其实也不清楚自己为何就这么来了宸王府,原本他放了话,以为商羽很快就会回来,结果他一刻也等不得,他恨商羽为什么不立刻出现在他面前。
“商羽我有用,不会让他回去的。”找到无介父族一脉才有机会找回他的情丝,能护着无介一辈子是一回事,可若是找回情丝,他就能自保,他就不必被困在一方牢笼里。
“我不准!商羽他是我的。”
“可我同商羽说过,商羽不愿回去。”误会就让他误会着吧,若要解释还得多费口舌,解释过萧宫角也未必相信。
“四皇兄是要为了个下人同我作对吗?”
萧见贤觉得好笑:“是七皇弟为了个下人专门跑到我这宸王府撒泼吧。”
“殿下!”府里闹这么大动静,商羽没理由听不到,“宸王殿下,答应您的事商羽会做到的,奴才愿随七殿下回去。”
“你答应他什么了?”萧宫角抓着商羽的手腕质问,“你们这些日子都做什么了?”
商羽都表态了,萧见贤怕两人之后会有误会,还是开口道:“商羽眉眼有些像我从前认识的一个人,他自小没有父亲,我想着让商羽带我去江州,说不定能有什么线索。”
“四皇兄想去就自己去,打听个人而已,还能难倒堂堂宸王殿下吗?”萧宫角讥讽。
若是真有那么好打听,他现在就已经把那个男人绑到府上,将原本属于无介的情丝取出来,再把那个男人大卸八块了。
“抱歉宸王殿下,我……”
“费什么话,跟我走!”商羽还想说什么,却被萧宫角直接拉走。
“萧宫角,只要你今日带着商羽出了这个门,我就会找人传播你在府上金屋藏娇还是藏了个男人的事。”萧见贤提高音量道。
萧宫角回头:“你在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这是忠告。”萧见贤纠正,“你们之间的关系有很大的问题,你到现在都还没认识到吗?”
“我们的事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插手!”
撂下这么一句话,萧宫角强硬地将商羽塞进马车里。
萧见贤无奈地摇摇头,他分明看到商羽眼神里的是妥协。
想到这里,萧见贤忽然想起螃蟹宴上吃了两只螃蟹便匆匆离席的古江,命人备好几大筐的银钱,套了辆车去了城外军营。
军营里的士兵仍在操练布阵,萧见贤命人进去同传后古江马上屁颠屁颠就过来了。
“殿下怎么来了?这军营里全都是臭味,殿下不该来的。”
萧见贤瞟了他一眼:“孤还没有那么娇气。”
“是,殿下自然不是什么娇气的人。”古江附和道。
“去将军士们全都叫来,就说宸王有赏。”萧见贤不在乎明日会不会传出宸王拉拢军士的传言,只是今日他想来看看,便找了一个借口过来了。
这些将士自回京后待遇还算不错,不过谁能拒绝额外的赏钱?一个个全都欣喜接下。
他们多数时候都在北疆,就算回了京城也是在京郊有处小房子能与家人生活,自然没听过萧见贤的某些传闻,只当这位宸王是个体恤将士的好王爷。
“殿下送完这些赏钱是要走了吗?”古江试图挽留。
“不然这军营里可有孤住的地方?”萧见贤反问。
“殿下若是不嫌弃,不如住在臣的营帐里。”古江低着头提议。
萧见贤却摇头:“这不合规矩,若是让父皇知道了,怕是要将孤直接送进来了。”
“来我们这有什么不好的?”底下一个士兵起哄。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总之今日发了赏钱他们高兴。虽是只有一两银子,但胜过每人都有,这对那些底层士兵来说可能是孩子的一件新衣服,也可能是家里的柴米油盐,还可能是生病亲人的救命钱。
“我们就让宸王殿下瞧瞧我们的本事!”
这些士兵无需号令,按照他们平日里训练的,全都把自己的看家本领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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