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烟火大会还有三天,简翊洲却像等待世纪大考般紧张。他蹲在书桌前,把精心准备的约会计划改了又改:深蓝色的牛仔外套叠了三次才确定褶皱角度,口袋里装着许沐琳最爱的橘子味硬糖,甚至提前在烟火大会现场踩点,用手机备忘录标记好最佳观赏位置。
三天后,夜幕终于降临,简翊洲站在约定的广场喷泉旁,喉结不安地滚动着。直到熟悉的茉莉香混着晚风袭来,他转身便撞进许沐琳亮晶晶的眼睛——少女穿着奶油色连衣裙,发间别着向日葵与雏菊交织的发卡,裙摆随着步伐轻扬,像朵摇曳的花。
“看!”许沐琳突然拽着他的手腕跑到小吃摊前,摊位暖黄的灯光把她的睫毛染成金色。她踮脚指着玻璃柜里的棉花糖,发梢扫过简翊洲泛红的耳垂:“要草莓味的!”当老板把蓬松的棉花糖递给她时,她却突然举到简翊洲嘴边:“先喂侦探先生。”
甜丝丝的糖絮融化在舌尖,简翊洲却觉得比这更甜的,是许沐琳仰头看他时嘴角的梨涡。他们捧着棉花糖在人群里穿梭,路过套圈摊位时,简翊洲逞强地连投十次,终于为她套到个迷你向日葵玩偶。许沐琳把玩偶别在帆布包上,笑得眼睛眯成月牙:“我们现在是向日葵小分队啦!”
随着人群向湖边涌动,简翊洲下意识将许沐琳护在怀里。夜风卷起她发梢的茉莉香,混着周围此起彼伏的谈笑声,让他的心跳愈发紊乱。直到找到提前标记的观景台角落,他才如释重负地松开紧绷的肩膀,却发现许沐琳正仰着脑袋,睫毛在璀璨的灯火下投出细碎的影。
“在看什么?”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天空中漂浮着数十盏许愿灯,橙黄色的光晕在夜幕里明明灭灭,像坠落人间的星子。许沐琳突然转身,裙摆扫过他牛仔裤的褶皱:“我们也放一盏好不好?”不等他回答,就拉着他往摊位跑,发间的雏菊发卡随着步伐轻颤,在路灯下划出金色的弧线。
摊开素白的灯纸时,简翊洲握着马克笔的手有些发抖。余光里,许沐琳咬着下唇认真写字的模样,让他想起图书馆里她皱眉思考的神情。笔尖悬在纸面许久,他终于写下:“希望能一直看见你的笑”。而许沐琳写完后却突然将灯纸藏到身后,脸颊染上薄红:“不许偷看!”
当两盏许愿灯缓缓升起,简翊洲听见许沐琳轻轻“哇”了一声。暖光映亮她的侧脸,睫毛上仿佛缀着碎钻,眼睛里盛着漫天星河。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想触碰那抹温柔,却在半空僵住——少女转头时,发丝掠过他发烫的指尖,带着若有似无的清甜。
“简翊洲。”许沐琳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缠着绷带的手腕,“你说,愿望真的会实现吗?”她的声音比烟火大会的背景音乐还要轻柔,却像根羽毛挠在他心上。简翊洲望着她被灯火染红的耳垂,喉结滚动着说:“会的,只要......”
话音未落,第一朵烟花骤然绽放。紫色的光雨坠落时,许沐琳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袖,指尖隔着布料传来的温度,让他瞬间忘了要说的话。接连不断的轰鸣声中,赤金、靛蓝、粉紫色的烟火在夜空炸开,将她的眼睛映得五光十色。简翊洲突然发现,原来最绚丽的烟花,都不及此刻她眼中的璀璨。
烟花炸开的余韵还在夜空流淌,许沐琳的指尖仍紧紧揪着简翊洲的袖口。他低头看着少女因仰视而露出的白皙脖颈,发间雏菊发卡随着夜风轻晃,在皮肤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周遭此起彼伏的惊叹声里,简翊洲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绷带下的手腕无意识摩挲着她垂落的发丝。
“简翊洲。”许沐琳突然开口,声音被新一轮烟花的爆裂声碾碎又重组。她转身时裙摆扫过他牛仔裤的褶皱,茉莉香混着烟火的硝烟扑面而来,“你写在许愿灯上的话...我看到了。”少女的眼睛在光影明灭间亮得惊人,倒映着漫天流转的璀璨,却比任何特效都灼人。
简翊洲的呼吸骤然停滞,喉结上下滚动却说不出话。记忆突然闪回写愿望时的忐忑——原来那些小心翼翼藏在笔画里的心意,早就被她看穿。夜风卷着远处孩童的嬉闹声掠过耳畔,他却只听见许沐琳轻轻的抽气声,看见她的睫毛在泛红的脸颊投下颤抖的影。
“其实我...”许沐琳的声音比飘落的星火还要轻柔,踮脚时发梢扫过他发烫的耳垂,“我的愿望是...”话未说完,整片夜空突然炸开一朵巨大的银色烟花,如瀑布般的光雨倾泻而下,将两人笼罩在流动的银河里。简翊洲鬼使神差地俯身,薄荷糖的气息与她发间茉莉香缠绕,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终于吻上那抹让他辗转反侧的温柔。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