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贝纱睡得很香，对莫卡来说却相当折磨，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状态对比非常明显。
莫卡甚至有了黑眼袋，贝纱想笑但又不太敢——她可是罪魁祸首。
早餐是南瓜汤，贝纱的面前还多了一杯蜜水，她倒了半杯在汤里，加了蜜水的南瓜汤更加香甜，剩下的一半她打算分享给莫卡，但是莫卡捂住汤碗拒绝了。
“我不喜欢甜食。”
“南瓜不就是甜的吗？”
“不一样。”
贝纱觉得莫卡在无理取闹。
“哪里不一样？加在一起会变得更好吃，你试试嘛！”
莫卡用行动表示拒绝，他三两口就把剩下的汤吃完，并示意贝纱吃快点。
现在是八点二十八分，正常这个时间他已经准备出门了，可他还得等贝纱吃完，因为她无论如何也不肯一个人留在家里。
看来下次得把贝纱早点叫起来。
今天也没有下雨，莫卡猜测应该不会再有雨了，天气越来越冷，凛冬将至。
贝纱走路总是不太安分，不管是行色匆匆的路人还是墙头打哈欠的猫，她都要停下来花费精力去招呼。
莫卡叫了她几次就不管她了，反正她会自己跟上来。
咖啡店依旧没什么人，有几位买糖的少女注意到店里多了个黑发的漂亮店员，她在看到她们时几乎两眼放光，一个快步就冲上前来。
“天呐！美丽的小姐，你们推门的瞬间让我误以为天使降临！”贝纱殷勤地为少女们拉开椅子，又把菜单拿给她们看。
“啊…谢谢，但是不…”
“这位小姐，您的脸庞像玫瑰花一样娇美，但是——我认为您需要一杯能够快速消肿的咖啡！只要一杯，您会比现在更加美貌！”
贝纱滔滔不绝地宣传，莫卡在吧台里几乎要跳出来捂住她胡说八道的嘴，生意差就算了，他可不想被人骂虚假宣传砸烂门牌。
“真的吗？”那位少女害羞地捂住脸颊。
“真的，你看我，就没有一点水肿吧？”贝纱凑近把脸伸过去给她们瞧，眼神看起来非常诚挚。
这个小骗子连一口咖啡都没尝过，莫卡面无表情地想，她连最基本的真诚也没有。
但少女们真的信了。
“好吧，那…那就来杯葡萄冰萃美式。”
“我也要！”
“我想试试椰云拿铁！”
顾客叽叽喳喳地开始点单。
虽然功效可能没那么夸张，但谁能拒绝变美的诱惑呢？而且只要购买一杯饮品，就能被可爱的店员夸得心花怒放，恨不得再来十杯！
最后几位少女被送出门口时都开心得不得了，贝纱还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要约她们下次再来。
等人消失在拐角处，贝纱甜蜜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她兴奋地跳到吧台前面问莫卡赚了多少钱。
“你也太虚伪了。”莫卡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什么话？我还不是为了生活吗？” 贝纱被气到了。
“我可是在努力地赚鸡蛋和面包啊！你一声不吭，别人怎么会觉得你的咖啡是好东西呢？”
贝纱给莫卡灌输营业理念，把吧台敲得梆梆响。
这话有道理，但莫卡是不可能像贝纱那样推销的，大多时候他就只想坐着发呆。
“大概有两个银币，不过下个月弥雅才会结算营收，就是你来的那个日子。”莫卡把杂志盖到脸上，打算小憩一会儿。
“什么！”
贝纱几乎尖叫起来，她跑到吧台里面把莫卡脸上的杂志掀起来。
“为什么下个月才结算！现在不能用吗？我明明看到你把银币收进抽屉了！”
“没有为什么，历来如此。”莫卡打开抽屉让她看。
那一刻，贝纱的心像抽屉一样——空空如也。
“那我们这个月怎么办呢？”贝纱哽咽了。
莫卡抽起一本杂志塞给她，“没关系，我们可以喝一个月的土豆汤。”
那种生活光是想想就让贝纱眼前发昏，她刚想跳起来指责莫卡得过且过，又突然想到，如果没有她，莫卡就不用过得这么紧巴巴了。
贝纱叹了口气。
指望咖啡店是不行了，她得有一份能马上拿到钱的工作，不知道小镇上有没有工作呢……
不对，更重要的是，她什么也不会呀！
贝纱倒是可以种花卖花，但花又不是短时间能长好的，而且这种天气，种子怎么都没办法发芽的。
莫卡对贝纱的长吁短叹没什么反应，反正他在同意贝纱留下的时候，就做好长期喝土豆汤的准备了。
一整个下午再也没有客人推开店门，贝纱回家的时候有些闷闷不乐，连莫卡的冷笑话也不搭理。
莫卡修好电路的时候，贝纱正对着窗外最后一抹余晖叹气。
莫卡做好饭了，她坐在木桌前叹气。
莫卡洗漱完出来发现她还在撑着小脸发愁，他终于受不了贝纱了，答应明天带她去小镇公告栏看看。
于是贝纱开始唠叨起来，从对工作的要求说到工作的意义，没完没了，莫卡木着脸把她推进房间催她睡觉。
“哎？不是修好了吗？”
“懒得搬来搬去，麻烦。”
“可是……”
“再啰嗦你就出来睡。”
贝纱眨了眨眼睛，拽住莫卡的手，又快又轻地吻了一下他的手背。
“谢谢。”
莫卡感觉被吻过的地方像有火焰灼烧，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门就哐的一声在他面前关上了。
他捏了捏耳朵，长吸一口气，开始砰砰砰地拍门，“你哪儿学的坏毛病！谁教你的！”
“别生气呀？你不要就还给我好了。”
门开了条缝，伸出来一只白嫩嫩的小手。
莫卡紧紧地握住这只手……然后用另一只手狠狠抽了一下，疼得贝纱在门后呜咽。
“给我安分点儿，好好睡觉。”
“知道了。”贝纱不甘心地把手收回来了。
“晚安，贝纱。”
“嗯…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