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跟着我,”靳安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想跟你说话。”
江启寒急急说道,“我不是无缘无故打他的。”
“那是为什么?”
江启寒含糊说道,“我听到他说他故意害你领处分。”
靳安年愣了一下。
其实他也这么想过,陈飞扬心思多,很多人在他那里吃过亏,可他总不想把人想得太坏,所以只怪自己一时糊涂。
但即使是这样,又跟江启寒有什么关系呢?
按他的性子,知道靳安年吃了亏应该拍手称快才对吧。
“你很好笑,就算他故意陷害我,跟你也没关系。”
江启寒闷声说,“他欺负你。”
“就算是这样,也不需要你为我出头。”
他最需要江启寒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靳安年说的很平静,但江启寒却很难受。
他将真心藏的很好,自己都没发现,撕开一个小口,窥见从前错误百出。
他自己都觉得,他不该再出现在靳安年面前,说实话,他现在站在靳安年面前都觉得没有底气,连觉得看到他所以很开心都觉得可耻。
“你送完书就回去吧,”靳安年冷声说,“以后别再来了,陈飞扬很记仇。”
他轻描淡写一句话,让江启寒紧张了起来。
他确实没脑子,冲动地想着要给陈飞扬教训,但是却没想过像陈飞扬这种品性的货色,必然不会把这件事轻轻放下,他报复不到自己,肯定会连坐到靳安年身上。
不过,江启寒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他眸色又黯了几分。
“我不会让他再欺负你的。”
江启寒低声说,他微微低下头,直直地看向靳安年,淬了寒星一样的眸子很亮。
看起来挺真心的,但是靳安年只是淡淡笑了一声,没说话。
有些话他真的说够了。
“我还听他说,你好像错过了什么项目,”江启寒试探地问道,“也许我可以帮忙。”
“你为什么要帮我?”
靳安年表情依然淡漠,看不出来他什么心情,看向江启寒的眼神什么情绪都没有。
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昨天莫晓阳乱说的,你别被他误导。”
想来想去,大概还是这个原因。
因为稀里糊涂的,自己也搞不清做这些事的初衷,所以当有人随意甩出一个揣测就当了真,然后分外投入。
大概就是这样。
江启寒犹豫再三,低声说,“我觉得,他说得挺对的……”
“你说什么?”
靳安年没听清他的话,下意识走近一步,他突然靠近,江启寒紧张起来,好些话堵在嗓子眼,想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靳安年没有耐心了,“我午休时间只有一个小时,没有功夫跟你在这浪费。你回去吧,不要再来了。”
江启寒喃喃重复他的名字,“安年……”
靳安年不再搭理他,转身向便利店走去。
江启寒站在原地,平日利剑一样的气势完全颓了,一米八几的人,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样,眼巴巴地看着靳安年离开的身影。
可是想起他对靳安年做的一切,江启寒觉得自己连委屈都没有资格。
他不想离开,又不想打扰靳安年,就默默跟在他后面,看到他去了便利店买了一个面包出来,然后就坐到一边教学楼前的台阶上开始吃。
那个面包很小,只有江启寒巴掌那么大,看起来就很干,肯定很难吃。
靳安年机械地咬着面包,呆呆地看着前方,神思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周围不时有学生结伴走过,只有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很小很小的一只,穿着实验室里的白色外套,漂亮得很脆弱。
从前江启寒一直给自己洗脑,靳安年穿着白大褂很难看,只知道读书很无趣,但现在,看到这样的靳安年,他只觉得怜惜。
如果,假如,江启寒脑子里有一万种设想,可他自己知道,这些设想既无力又可笑。
错误已经铸成。
靳安年吃完饭就回了学院,没多久,有人提了个食盒过来,“师兄,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
那食盒是红木制的,上面还雕刻了精致的花纹,隐隐还有木质香气。
都不用打开,靳安年就能猜到里面放的菜肯定又贵又高级。
谁送的,他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但还是问道,“那个人长什么样?”
“他带了口罩,没太看清,应该是个alpha,不过个儿特别高,大概比我高了一头,穿了件黑色风衣,身材倍儿好,感觉是个帅哥!”那人说来劲了,八卦道,“师兄,又有帅哥追你了啊!”
他的描述跟江启寒都对得上,其实靳安年猜的也是他。
他回头看了眼窗外,江启寒果然站在不远处,四目相对,江启寒眼里是明晃晃的期待。
“就是朋友,”靳安年淡淡地说,把食盒推到那人面前,“我已经吃过饭了,现在不饿,你要不要吃?”
那人喜滋滋地收下,“师兄你也太大方了!这家店可贵了!就打大包费就得三位数起步,我听说还限定客户,我们都订不了,师兄你真是大好人,我,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啊!”
那人抱着食盒溜了,靳安年垂着眉眼,走到窗边,把窗帘拉上。
江启寒不正常。
虽然他一直都挺不正常的,但是今天的江启寒尤为奇怪。
想来想去,都是昨天莫晓阳的话刺激到他了,可为什么他这些天来一次次的强调江启寒跟自己没有关系了,他却听不进去呢。
靳安年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把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试管。
江启寒眼睁睁地看着靳安年把食盒给了别人,冷漠地把窗帘拉上。
靳安年不愿意信任他,也不想接受自己的好意。
他理解他,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失落,难受得厉害,但他又比谁都清楚,一切都是自己自食恶果。
这样的滋味,是靳安年在过去几年里经常会体会的,他现在的难过,恐怕不及靳安年曾经的千分之一。
江启寒在树下站了一会儿,他明知道靳安年不想看到他,可他舍不得走,直到穆婷给他打电话,问他人到哪儿了,江启寒才想起来他今天还有行程安排。
穆婷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可能忘了,忍不住骂道,“你可让我省点心吧!”
江启寒看了眼时间,“这不还早着呢。”
江启寒边回话,边上了车。
上车前他回头,深深地看了眼那间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实验室。
“对了,上次那个电影彻底黄了,路赢风拿下了,”穆婷恨铁不成钢,“我当时让你再去争取一下,你非不听,到嘴的鸭子飞了!”
江启寒完全没当一回事,无所谓地说,“他拿下就他拿下呗。”
他语气吊儿郎当的,穆婷忍不住埋怨他,“我让你去找卢新竹你偏不肯,他爸是最大的投资商,话语权多大啊,我听说路赢风这几天可没少跟卢新竹见面,又不是要你做什么,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就能解决的事情,人家能行你就不愿意,不知道你在犟什么。”
“果然,”江启寒嗤笑了一声,“不过一部电影,值得你这么惦记么?”
“那可是最顶级的资源!不过?!”
穆婷又絮絮叨叨恨其不争地说了一堆,江启寒听烦了,敷衍了几句挂了电话,转头给江易辰打了电话。
江易辰低沉的嗓音响起,“怎么了?”
“哥,我记得你跟x大科学院一直有合作,能不能帮我个忙?”
年年:一天天的不知道发什么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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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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