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少爷。”电话对面传来一道男声，在静谧的病房中十分清晰。
谌星开口道：“我爸在你隔壁吗？”
“董事长在开会，要去叫他吗？”
他的手扣着洁白的床单，“不用，等会儿他开完会你跟他说一声，腿摔断了，往我卡上打点钱来。”
“您腿受伤了？要叫私人医生过去吗？”
“不用。”谌星有些想挂电话，“没什么大事儿，别跟我妈说，不然少不了数落我。就这样，挂了。”
结束通话，他再去看这人，对方已经吃完饭，那盒里剩的粥也喝完了，收拾着那堆快餐盒。
江河绑好袋子放在门边，又开始收拾病房。
谌星往后靠了靠，说道：“刚那个是我爸的秘书，找我爸是找不到了，找他容易些。”
江河“嗯”了一声，拿起扫把开始扫地。
他没有注意到刚才通话时对方复杂的表情，“不过挺好，钱打来了可以好好去玩一次。”话刚说完又想到没时间去哪里，听着还特别像纨绔说的话。
况且按照平时，江河肯定会说“你腿受伤了，还要去上学，能去哪里玩？”但迟迟等不到这句话，只有对方的一个“嗯”字。
谌星看着他，不知道这个人怎么了，心里有些不爽，这又是哪门子的脾气？“会有人来打扫，你弄这些干嘛？”
江河动作一顿，将垃圾扫进斗里去，放回了原位。
他抬头看着对方，见对方也看着自己，发白的嘴唇显得他更加病态。这模样，他的心立刻软了下去。
“你等我一下。”
江河走进了卫生间，打来一盆水放在椅子上，把毛巾放在盆子里。
这种单人病房有独立卫生间，还有个小阳台，医院备有新的毛巾和水盆，方便患者清洗。
他把病房反锁上，又到对方面前俯身去解对方病号服的扣子，脱下衣服。
拧干了毛巾后，他细细的擦着对方的身体，从手臂，擦到胸膛，再到腹肌……
他揽过对方的肩，微微抱起，伸手去擦这个人的后背。
“江河。”耳边传来一道好听的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
他“嗯”了一声，继续手上的动作。
“你说……你这么好看，又这么贤惠，要是个女的，个个都争着娶回家了。”
他先是一顿，抿住了唇，将人放了下来。
要是个女的，个个都争着娶回家了。
要是个女的……
江河把毛巾放进水中洗，“想多了。”
“我说真的。”谌星抬起一只手搭在床边，像是朝他伸过手去，“你要是个女的，肯定比六班那谁抢手。”
江河拧好毛巾走了过去，撸起他的裤腿，“娶回家干嘛？挨家暴？”
谌星来之前，虽然他并不常打架，但打起人来很猛，不会顾及对方是谁，况且在重点中学，校霸就是这种人，学生怕的也是这种人。
以前有不少人嘲讽那些喜欢他的人就是说她们欠揍要是挨家暴死了活该的。
况且这个学校的人除了新高一不在这里读的人，谁对他都有刻板印象，班上的人也只在谌星来之后才对自己有了改观。
“怎么会……哎等等等等等！”床上的人想要去摁住对方却又不太敢动，“那……那儿敏感，我自己来。”
江河瞥了一眼，再往上就是□□了，就算对方让他来他也下不去手，便将毛巾递给了对方。……
见他松了裤腰就要扒开伸手进去，江河立刻转过身背对着他。
谌星一见便乐了，边擦边说道：“转什么身啊，澡都一起洗过，又不是没见过。”
江河脖子立刻涨红起来，想转身却又忍住了，“谁洗澡看你了！”
身后的人“哦”了一声，幽幽开口道：“你没看我看了呀。”
那片绯红立刻爬满了某人的脸上，“你……”了许久说不下去。
“我初中那会儿在北京上学，我小叔就常背着我爸妈带我去公共澡堂搓澡，光着身子面对面的多了去了。”谌星将毛巾扔回盆子里，又去调戏这人，“你看到别人老二的时候，不会比比大小吗？”
江河听见毛巾入水的声音，转过头去瞪他，“你有病啊！”
谌星嘻嘻地笑了，“他们都说南方人脸皮都特别薄，我算是在你这见识到了。”
江河没回他话，冷着脸红着脖子将水盆端去了卫生间。
收拾完病房，江河背上了自己的书包，“我先回去了，明天会再来。”
“这么快？”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了，已经不早了。
江河堤上门口的垃圾走出了病房，给邹致拨了个电话，“有空吗？来接我。”
“医院门口等我。”电话传来了开门声，“等会我还要去你们学校一趟，给梓杰送东西。”
“嗯。”
他把垃圾丢进医院门口的垃圾桶，等待着接他的人。
——
机车的声音在夜中传响，在医院门口停下声音。
江河看见了熟悉的身影，走了过去。
对方给他递了头盔，等他上车后迅速驶了出去。
黎梓杰跟江河同级，但是文科19班的，两人几乎没见过面。
车停在了学校门口，就见一个穿着校服外套的男生向门口走来。
邹致摘了头盔，提上袋子走了过去，露出了温柔的笑。
他将袋子递给对方，又拿出了一串糖葫芦，揭开外膜递到对方嘴边，“尝尝看。”看着对方咬了一个又问：“好吃吗？”
黎梓杰点着自己的脑袋，冲着他笑，“好吃。”又握着他的手递到对方嘴边，“你也尝尝。”
邹致弯起了眉眼，咬了一个下来。
他不喜欢吃甜的，特别是这种很甜和很酸的混在一起。
江河拿出手机，漫无目的地翻看。
邹致揉了揉对方的头发，“好好上课，有时间带你去玩。”
黎梓杰“嗯”了一声，冲他摆手道别，提着袋子走了回去。
邹致刚转头，江河就看见他皱起了眉，嚼着那颗山楂，走到旁边时听见嚼糖的脆响。
江河收起手机看向了他，“吐了吧。”
对方摇了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