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五条悟发来的挑战，冥冥笑了起来。

能让比赛变得更有趣的人，只剩下了五条悟一个。

夏油杰和仓桥唯的胜利都在她的风险评估之内，五条悟的挑战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比赛已经结束了。”

京都校班主任的言外之意是自己不赞同这场莫名其妙的加赛。

赞同北原班主任意见的人还有乐岩寺校长:“不必理会这小子的任性。”

“唉，悟这孩子...”

夜蛾见状，长叹一口气，正准备将校方的意见通过喇叭告知五条悟。

“可以。”

正主却直接答应了这场闹剧一般的挑战。

“？”

“呵呵，因为五条君的提议我很感兴趣。”

“毕竟他的『胜·利』，让我这个投资者收获颇丰。”

加重话里某些字的，冥冥注意到了北原别扭的脸色。

果然，作为京都校方，他们在交流赛的赌局中的赌资都押在了自己学校的学生身上。

而她光是在仓桥唯身上押下的这一个赌注就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

心情很不错。

“考验有潜力的年轻人，不觉得这也是很有价值的事情吗？”

【是觉得能赚到钱吧。】

了解冥冥的为人的几人不约而同心想。

估计是为了卖给后辈一个人情，以后再通过五条悟袱除咒灵的个人能力还回来。

“五条君，就像你说的条件那样，来一场加赛吧。”

她示意夜蛾将连接赛场喇叭的传声器交给自己。

视野里的少年一副势在必得的自信笑容。

得益于五条悟半路杀出来的挑战书，冥冥嗅到了一个更有价值的想法。

“例外，我会特别给你一个优惠。”

就像用鱼饵钓起大鱼，用小小的风险赚取更大利益。

“五条君，你还记得晋级特级术师的条件吗？”

看到少年在屏幕里闪闪发亮的眼神，冥冥知道。

她的鱼上钩了。

“术师的晋升为举荐制，成为特级术师的条件大体上有三个。”

“第一，完成数次的咒灵袱除任务以确认资质。”

“第二，拥有广域的攻击手段。”

冥冥开始重点说明第二个条件:“这点很困难，因为术师的术式是天生的。”

“我知道，如果自身术式不具备广域攻击的效果，就通过『领域展开』来完成这个条件。”

五条悟看着乌鸦，抢答了冥冥的话。

“呵呵，没错，就像五条君你说的那样，无论是领域还是广域的攻击手段，都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学习延展。”

“领域是什么？”

从冥冥的喇叭传话中仓桥唯听到了一个辅助监督没有教过的名词。

“嗯...用悟的话来说应该像是必杀技一样的东西。”

“你怎么也变得像五条一样不靠谱了。”

被硝子吐槽夏油才觉得自己这描述不太严谨:“咳咳...首先，利用咒力将被赋予术式的生得领域具现化的行为叫做『领域展开』。”

他一定也是被五条悟影响了。

等等。

他为什么要用『也』？

看到仓桥唯迷茫的表情，夏油杰开始思考一个更通俗易懂的说法:“就是创造一个可以增强自身术式威力的场地，在这个场地内，领域展开者的所有术式具有必中效果。”

“原来如此，所以才叫必杀技吗...”

“...必杀技只是我的一个比喻。”

“『如果领域内的术式能够必中，就没有咒灵是对手...』”

她将话题继而一转:“虽然很想这么说，但领域应该有束缚或者是其他限制条件吧？”

藤井律回答了这个问题:“嗯嗯，咒力消耗很大以及领域展开过后术式的使用困难都是限制条件。”

“我的家族记录里也提到过领域展开的弊端。”

相马接着回忆着自家书房卷轴里的内容:“所有完成过领域展开的咒术师都会在展开结束后陷入术式无法使用的熔断期。”

“从古至今，无一例外。”

“『万物有阴必有阳，有利必有弊。』”

“或许应该这么说吧。”

他引用了书上一些富有哲理的话。

“听起来和束缚是一个道理。”

潮湿的风里全是水汽。

“有利...必有弊....吗...？”

听到同伴的话，仓桥唯不禁看向赛场中央。

她眼中之人的发丝还是雪花一样的白。

“除去以上两个条件。”

观赛室内，冥冥开始将有关附加赛的话题推向重点。

“最后一个，也就是第三个条件『升级审查』。”

从五条悟的表情上冥冥知道了，之后的话她无需多言:“五条君，只要你在这次挑战中攻击到我。”

“我可以随时推荐你晋升到特级。”

“哈？冥小姐，你是在看不起我吗？”

少年不满地用手指着乌鸦:“『攻击到』这算什么啊。”

“只要我打败了你，就给我特级推荐！”

“哦？这么有信心？”

年轻人总是心高气盛，但她不讨厌对方这点。

“当然，因为我一定会打败你成为整个咒术界最强的家伙！”

【可是还有个特级在海外呢。】

心里是这么想的，夏油杰和仓桥唯却都没吐槽出来。

不过说出来的话以五条悟的性格大概会真的跑到国外和那个传说中“游手好闲”的特级咒术师比划一下吧。

“冥小姐，我明白你的想法了。”

夜蛾觉得既然冥冥要参加比赛，观赛室的转播就只能取消掉了:“校长，我送您去赛场吧？”

冥冥笑了笑:“不用，夜蛾老师。”

她看向屏幕里的短发男孩:“有那孩子的话，我想只要留一只乌鸦在这里就足够了。”

她这句话是对京都校方说的。

“明明有不错的术式，让他做咒术师不好吗？”

“律的术式不适合战斗。”

北原否定了藤井律的可能性，就像他和京都上层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

“适合？”

“也是，人们总是觉得乌鸦不适合作为幸运的象征。”

“黑色的鸟儿明明是个好兆头，不是吗？”

女性的笑容多了些嘲讽，不知是在向何人没头没尾的提问着。

＊

“准备好了吗？”

没有赛前放狠话的习惯，冥冥开门见山地反问五条悟。

“京都哪来这么多乌鸦？？？”

少年的关注点歪到别处。

远处树林潜伏了数量相当庞大的鸟类生物。

和雨蛙的眼睛相比，乌鸦的视线更机敏，泛着黑灰色的岩石光泽。

“生物本就是数量繁多的。”

“植物会说话，会思考，就像人类之间会彼此交流。”

“只是我们只能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

“五条君，如果你也在复杂的事物里只专注价值，很多事情都会变得简单起来。”

“冥小姐你关注的明明是金钱吧。”

“呵呵。”

说的好听是价值，说的直白是钱。

“我们开始吧！”

“最后一件事，五条君，虽然我答应了挑战，场地损失费用和医疗费用由你来负担，怎么样？”

“哈？”

怎么会有人能这么爱钱？

五条悟不解。

“我知道了。”

“那，小心了。”

听到冥冥的提醒，少年不以为意:“该小心点是你，冥小姐！”

“——————”

施展术式手印，五条悟以瞬移开启近身战。

冥冥冷静地后闪，躲开少年打来的第一拳:“这术式真是便利啊，五条君。”

再次挥拳，他的对手又灵活地躲过了过去。

这动作并不算快。

“？”

可五条悟总觉得有种违和感。

他的拳头按照计算完全可以击中对方，却每次都像漂移的赛车一般相隔一段距离。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察觉到少年的不解，冥冥一边应付攻击一边发问。

“乌鸦的视觉很灵敏。”

“你什么时候说过？”

五条悟接上对方的话，试图寻找破绽。

“嗯？那就是和夏油君他们说过。”

“通过光学透明的角膜聚集光线，乌鸦的眼睛结构能够很好地掌握视野里的空间感。”

“就像这样。”

灵活得不可思议。

五条悟又一次看见自己的攻击被躲开。

“和五条君你的眼睛倒是有一些共同之处。”

“只是视野共享而已，既然打不中，让你无处躲闪就好了吧，冥小姐？”

“——！”

引力横冲直撞，五条悟一方面继续进行攻击，一方面用术式封住对方的退路。

“很迅速的思考。”

作为前辈，冥冥很欣赏后辈的这种反应能力:“那我就不躲了。”

他们可以比得更精彩一些。

她反手一推，五条悟的攻击力度被化解一大半。

“冥小姐，你还会太极拳啊？？？”

“很意外？”

“术师的战斗，有时也会陷入单纯需要体术来决定的情况。”

“术式是远程，因此特意训练了体术，这样的例子你应该并不陌生。”

“哈，那我可太熟悉了。”

毕竟自家好友就是这样，表面上是中近程召唤师实际能靠近战暴揍咒灵。

“......”

【之前的消耗还是有点大了。】

可能是因为把那个变成怪兽的家伙在天上转了好几圈，他感觉今天的运动量已经爆表了。

六眼可以将咒力的消耗大幅减少，但身体上的疲惫是无法消减的。

冥小姐肯定也发现了这点，以此消耗他的体力。

这人的目标果然还是他的钱！

“已经累了吗？”

“没，这种程度还早呢。”

“那就好，我要开始使用术式了。”

“？溜乌鸦？”

“五条君，你说要成为最强对吧？”

“当——！”

“然——！”

“了——！”

他打出的三连招又被冥小姐躲了过去。

“但咒术师们往往是组合进行活动的。”

“那又怎样，这和我要成为最强有什么关系？”

冥冥决定给五条悟展示一下她是如何“溜乌鸦”的:“嗯，因为总的来说，五条君你的认知有一个很大的误区。”

“『最强』不等同于『特级』。”

“嘎————！！嘎————！！”

天空落下黑色的羽毛，叫声犀利的生物向他接近。

数量越来越多。

是想用乌鸦来攻击他?

一群乌鸦有什么好怕的。

“嘎嘎——嘎嘎——！”

“喂！你们很吵啊！别叫了！”

少年伸出手，将不断扑上来的乌鸦用无限隔绝在外。

黑色的羽毛又一次四散纷飞。

“—————”

视线追随羽毛的轨迹，对手嘴角上扬的痕迹逐渐被眼前的羽毛淹没。

“！！”

大意了！

数以百计的乌鸦堵在他周围。

攻击被无限阻挡在外，他的视线也被这群动物隔绝在外。。

“可恶，这些家伙有咒力。”

就像被热水泼过的热成像仪器，视野被干扰，他开始看不到这层乌鸦盾牌外的情况。

如果现在取消无下限，这些镰刀形的鸟喙一定会在他身上打洞。

“五条君。”

冥冥的声音从乌鸦外传来。

“我可以推荐你成为特级，但不是推荐你成为最强。”

“而成为特级，你得先学会一件事。”

她要把和五条悟的这笔交易实现利益最大化。

“学会和他人合作。”

“和夏油君一起来挑战我吧。”

“嘎————————！”

鸟兽一哄而散。

满天的羽毛纷纷扬扬，流光溢彩的美丽无法被人类肉眼捕捉。

那个奇怪的梦里在这一刻好像和现实重合。

『乌鸦会像写字台一样。』

可乌鸦为什么会像写字台？

因为他们都是黑色？

黑色的兔子摘下礼帽，白色的兔子戴上怀表。

他看到兔子的左眼是黑洞。

右眼却是月光的颜色。

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

因为乌鸦可以"produce a few notes"（发出声音），写字台可以"produce a few notes"（用来做笔记）。

无论是乌鸦还是写字台，都提供了note（钱币/注意）。

当然还有个很广泛的解释是因为『我喜欢你，没有道理。』

算是很适合冥冥的一个章节名，也很适合和女主有关的伏笔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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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24.京都姐妹校交流战·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