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的...是现在的我？”
“嗯。”
相马将手中的折扇一转，扇子上的花纹凭空变成一个猪头:“仓桥小姐。”
“你归根到底在意的问题是『被选择的究竟是谁？』”
“不止是你，很多人都会这么想。”
“谁更优秀？谁更合适？人们都希望被选择，却忽略了选择并非是唯一的结果。”
“失忆也好，没自信也好，想要得到他人肯定的话，任何揣度都没有意义。”
“解决办法只有一个。”
少年啪嗒一声合上折扇，指向对方。
“从现在开始，去让他人选择你。”
“......"
握紧手机的手逐渐松开。
消息和电话接连不断，热情地告知她答案。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仓桥唯看向屏幕。
倒影只有她，也只是她。
纠结与不安总归无济于事，不想要失去的要自己去努力。
“喂，五条同学。”
她接通电话。
那天五条悟在电话里啰嗦了些什么仓桥唯全部都忘了。
为了创造属于自己的回忆。
为了得到属于自己的记忆。
“我想和大家一起出去玩！”
*
“这就是这家伙昨天晚上突然对着手机大喊的理由！！”
“我的耳朵差点聋掉！！”
缓慢行驶的公交车上，五条悟开始算账。
“.......”
仓桥唯不敢吱声。
“真是遗憾，只是差点。”
坐在夏油一旁的硝子表情平静，面不改色地刷起了手机。
“喂喂，硝子你对我是不是有些太残酷了？”
“有吗？”
“比起这些，”夏油转过头:“唯，那家伙为什么会用你的手机发消息？”
相马坐在几个人对面，笑眯眯地开口:“因为这样会很有趣，不是吗？”
“你闭嘴。”
“你闭嘴。”
“所——以——说——”
“为什么一定非得和这两个人渣一起啊！”
“为什么要和京都校这些家伙一起玩啊！”
歌姬指着五条悟怒火中烧，五条悟指着京都校方一行人满脸嫌恶。
没错。
这班电车，坐了两班人。
“你是白痴吗？！夜蛾老师五分钟前才说过，这是巡逻！不是出来玩！”
“？巡逻啥啊？咒灵不是集中在交流会前袱除了。”
“我明白了！”
五条悟一副名侦探的样子指向京都校方。
“你们京都这些家伙连杂鱼收拾都收拾不干——”
“你刚才根本没听夜蛾老师说话吧五条——！！！！”
“请你们小声一些。”
电车上的其他乘客终于忍不住了。
“对不起。”
“额...对不起。”
“抱歉。”
“......”
藤本律的脑门掉下三条黑线。
他往左看，穿着一身青衣的前辈假装不认识对面一样欣赏窗外风景。
他往右看，是穿着黑色披风看不见脸也看不见手的前辈在发呆。
“其他人呢？”
硝子明知故问。
“禅院大人说要自己去，至于苏我大人...他还在...养伤。”
“那只胖青蛙根本没受多少伤吧。”
“呵呵，可能需要一个借口来坚强吧。”
歌姬听到这句话回过头:“...冥小姐你说的是苏我还是禅院？”
冥冥按灭手机屏幕，微微一笑:“或许都是？”
电车就在此时减速，她再次开口:“你们就在下一站下车吧。”
“您不去吗？冥小姐。”
“就像五条君所说的，咒灵在交流赛前都被袱除了，这次的巡逻其实是夜蛾老师想让你们和京都校彼此交流一下感情。”
“老师他怎么能想出这么恶心的主意！”
“其实我们也不想来的。”
相马拿着扇子，与嘴上的话不同，脸上的笑容是无可挑剔。
“那免费导游们，麻烦你们把京都最好喝的酒给我找出来。”
“？”
“？”
看到窗外葱葱郁郁的树林，歌姬眼前一亮:“这是岚山？”
“岚山应该在京都的右京区吧，歌姬，我们现在是在左京区。”
夏油杰提前做过攻略。
“京都的右京区，那不就是东京吗？为啥不叫京都的东京？”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五条悟发现了值得吐槽的地方。
“确实，五条你这么一说，应该有个京都的东京高专才对。”
“......”
“......”
相马和藤井无法吐槽。
因为京都校还真的就在京都西郊一带。
“我们是要去贵船神社吧。”
黑发少年是一种肯定的语气。
“猜的不错。”
“『贵船神社』主祭掌管降雨止雨的高龙神，不仅有据说很灵验的水占卜，还有著名的川床料理。”
相马又故作玄虚地提出最后一个项目:“顺带一提，季节限定的流水素面还在贩售中。”
“流水素面是什么？”
仓桥唯第一次听说。
“？你这家伙是日本人吗？连流水素面都不知道。”
“这和是不是日本人有什么关系五条同学！！”
“会从竹槽里的流水里流下来的素面吧。”
硝子解释了，又好像什么也没解释。
“好！那我们午饭就去吃流水素面！”
五条悟觉得听起来很好玩。
“......”
“你这家伙什么表情？”
“总觉得听起来卫生状况堪忧...”
“竹槽上是有不锈钢管道的，面不会直接放在竹槽上，既然是季节限定，试试也不错吧，唯。”
夏油杰却突然赞同道。
“...？”
不对劲。
仓桥唯感觉夏油杰不像平时的夏油杰，少年他很少直接表达自己的喜好和想法。
“因为夏油他其实很喜欢凉面。”
硝子凉凉地说道。
一说流水素面，歌姬也想起来了:“说到流水素面啊，我以前在京都其他地方吃过，根本夹不到。”
“那是因为你太弱了所以才夹不到吧，歌姬。”
“五——！条——！悟——！！”
“呵呵，该下车了，祝你们玩的愉快。”
冥冥打断歌姬的怒气条，挥了挥手。
“各位，别着急走，之后还要换乘公交车到终点站。”
“......”
一听还要换乘，歌姬终于起了疑心。
“花孔雀，你老实回答我，我们真的是出来参观的吗？”
“......”
相马笑而不语。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
相马再次笑而不语。
*
“又是神社，真没劲。”
五条悟插着兜从公交上跃下。
同样是红色的鸟居穿插横纵在山野当中，一眼看不到头。
雾气却更浓重，在这树冠的层层遮掩之下，阳光也变得黯淡。
“硝子，我怎么感觉这里有点恐怖。”
歌姬抬起头，一阵头皮发麻。
“是鬼吧。”
“因为有鬼吧。”
“你们两个家伙！！！”
被五条悟夏油杰忽悠过一次，歌姬不会再中招第二次。
“这里，没鬼。”
“啊啊啊啊——！”
从刚才开始就没说过话的风间突然开口，把正在上台阶的歌姬吓了一跳。
“噗哈哈哈哈。”
五条悟在一旁笑个不停。
“这里，有，咒灵。”
“那不还是鬼？”
“...咒灵算鬼吗？”
“严格来说还是有区别的吧，唯，你想，鬼是生者因为怨念而停留世间的存在，但咒灵——”
夏油杰开始故意科普。
“你们给我暂停一下这个话题！！！”
“哪有会怕鬼的咒术师啊。”
“怎么就没有了！！！”
硝子开始从兜里摸香烟:“到底是什么咒灵？”
“......”
相马露出无可挑剔的笑容。
“你们知道『丑时参拜』这个故事吗？”
五条悟将脸上的墨镜推到头发上:“所以我们是来这个地方的真正目的是玩唤鬼仪式？”
“不要啊————！！”
歌姬此时此刻想去追刚才的公交车。
“『丑时参拜』。”
“施术者们身穿白衣在凌晨1点至3点之间将一个具有被诅咒目标信物的稻草人钉在神树上进行诅咒的仪式。”
“既然说是咒灵，直接袱除不就好了？”
夏油询问对方。
“风间大人所说的咒灵和诅咒仪式无关。”
“事实上这个仪式还有后半句传闻，据说仪式若是刚好被撞破的话，诅咒就会反噬给撞破诅咒的人。”
“那也太不讲理了吧。”
不应该是反噬给施术者什么的吗？
“因此窗们的判断是:『并非是咒灵造成的诅咒事故』。”
“诶，那就是——”
“诅咒师做的吧。”
五条悟没意思地回答仓桥唯。
“还真是一刻都闲不下来。”
“贵船神社的诅咒传闻其实有很多，因为即将是秋季的旅游旺季，需要紧急处理这些诅咒。”
藤井律站在相马身旁鞠躬说明:“还请各位大人相互协助完成本次巡逻的另外两个目标。”
“第一，麻烦大家找出拥有『诅咒』的绘马。”
“第二，请大家袱除桥姬的诅咒。”
“还好...只要不是鬼。”
歌姬松了一口气。
“我倒是觉得咒灵比鬼可怕多了。”
“你认真的吗硝子？”
“鬼可是会附身的！连咒术都没法使用的那种。”
“你们京都校还真是会使唤人啊。”
五条悟危险地看向相马，他看对方不顺眼很久了。
但对方每次都是和杰对上。
相马在台阶最上层站定:“呵呵，调查『丑时参拜』的事情还早，在那之前，我先带大家去到处转一转如何？”
“神社里的占卜，还有流水素面倒是不假。”
说着，五条悟几人也已经走进了神社。
行人还算多，有不少已经用水清洁过双手，围在水池附近。
看上去也是来抽签的。
“我就不抽了...吧。”
走到跟前，歌姬开始犹豫不决。
“为什么？”
“我怕又抽到凶。”
相马忍不住笑了:“歌姬小姐，像去年一样再抽几次，直到抽出大吉，然后把凶签绑在神社里不就好了？”
“你这家伙知道我去年抽到的签是什么吗？恋爱方面，『不要相信任何人』。”
签文还是灵验了。
就像任何邂逅两个帅哥的少女一样。
即便不是抱有恋爱一样的感情也存在着对异性的一定憧憬。
那时的歌姬还不知道五条悟和夏油杰究竟是两个怎样的人，在一次任务里相信了自己两个学弟会保护好她的话。
结果是两个人渣丢下她一个人在深山老林的任务地点一个小时，玩够了才想起来要把她带出来。
“歌姬你的运气还真是差劲啊哈哈哈。”
“五条！！你这家伙最没资格说这句话！”
“要试试吗？仓桥大人。”
察觉黑发少女似乎很感兴趣，藤井律从口袋里拿出200元硬币放进投币箱。
“谢谢你，藤井同学，我有零钱。”
“那这张就给我了。”
五条悟不客气地从签纸里取了一张。
“那祝您好运，五条大人。”
藤井律不但不生气，看起来还有点开心。
“我抽的话只能是大吉，你们明白吗？”
“哦？五条，你在威胁水龙神？”
硝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围观。
“悟，万一水神生气，抽出个大凶可就不好了。”
“怎么可能？抽到吉的概率可是五分之四！”
大吉，中吉，小吉，末吉，凶。
五条悟不相信自己的运气和去年的歌姬一样差。
“我居然能从五条你的嘴里听到『概率』这个词。”
“你们究竟把我当什么人了？”
五条悟左看右看，准备把签纸放在人少的一边池子。
“你这家伙的也放进去。”
“？”
手里突然一松，还没反应过来，仓桥唯眼看到自己的签文被五条悟一起丢了进去。
“这样能证明那些家伙有没有对签纸进行暗箱操作。”
水花在白纸上蔓延，文字显现出形状，大吉和末吉都出现了。
“还不错，没有凶。”
“五条他的运气是献祭性格得来的吗？”
硝子看到少年的大吉有些残念。
“为什么！！你这家伙的运气不是很差的来着吗！”
“...我开始讨厌你了...五条同学。”
仓桥唯摸了一把池子里的水，往五条悟的脸上弹。
“你偷袭我！接招！”
五条悟用无下限挡住，又弹了回去。
“你们三个幼稚鬼。”
硝子的评价还是如此犀利。
“？我什么都没做？”
夏油对自己也被算进去这点很是介意。
“别闹了别闹了，让我看看签文，五条同学。”
从大吉的下面开始，她念出签纸上的文字:“『搬家可行，宜早。』”
“『丢失的物品就在身边。』”
“『买卖利益丰厚』。”
“『学业宜安心学习』。”
“『旅行往远方去可得利。』”
“这条还挺准的吧，从东京到京都不就是往远方吗？五条他还赢了交流赛的奖金。”
“硝子你说的有道理。”
“『愿望可以随心所欲』。”
“『恋爱方面就听他人的话，把一切交给爱吧。』”
“......”
“我实在是想象不出来五条他把一切都交给爱的样子。”
“硝子，我也是。”
歌姬也是一脸菜色。
“悟的话...应该不可能吧...”
夏油杰也想象不出来。
仓桥唯看了看自己的签文，左思右想想不明白，什么叫『喜欢的人有三个，要确定心意。』，于是她吐槽道:“这其实是骗人的吧？”
“你们什么意思？！”
只有当事人炸了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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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29.京都姐妹校交流战·二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