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牙，脑检查和身体检查是吗？”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在诊室里拿着纸张复述上面的内容，胸前是他的姓氏牌。
这只是一个口头程序上的礼貌确认，因此夏油杰再次肯定道:“是的，麻烦您了，岛田医生。”
“那五条大人，我们现在一起去口腔手术室吧。”
“...五条大人...”
仓桥唯喊五条悟『五条大人』的时候纯粹是在开玩笑。
但这个称呼由货真价实的私人医生喊出来，她就有一点点兴奋了。
“...哇~☆”
新奇又好奇，整个人的周围放佛有白色小花在旋转。
而被这么尊称的『五条大人』更在意拔牙这件事，捂着嘴巴向医生强烈抗议:“唔！唔唔唔唔！”
“五条大人？”
岛田医生不像管家那样，拥有可以解读加密通讯的能力，只能犹犹豫豫的向黑发少年寻求解答。
“悟的意思应该是他不想先拔牙...”
“但是五条大人他...”
牙痛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
“先做检查吧，岛田医生，悟他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来准备...”
医生便不再追问:“...好的，正常的身体检查主要是物理检查、化验检查、肿瘤标志物检查、影像检查四个部分。”
“需要进行脑部核磁共振检查的是哪一位？”
“是我，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一年生，仓桥唯。”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岛田医生。”
仓桥唯举起手示意。
“好的仓桥同学，我了解了。”
“检查的前四项，五条大人你们可以一起进行，之后的检查需要分开进行。”
“仓桥同学，血常规检查之后我会拜托另外一位医生陪同你进行检测。”
“不需要我自己进行吗？”
“我会全程带着五条大人你们进行，不需要自行检测。”
“......”
仓桥唯又一次露出了没见过世面的表情。
正常去医院都是自己去找医生，自己去找检测窗口，哪有医生全程陪同进行检测的啊。
“当咒术师真好啊。”
“感慨这么突然吗？？？”
“我们先测量一下身高体重。”
医生指了指身后的设备。
“五条大人，从您开始吧，站在那台仪器的前面就可以了。”
*
“......”
四个人走在医院里，夏油杰回头，又看见了黑发少女郁结的表情:“唯...你还在在意身高的事情吗？”
“...体重也很在意。”
检测的时候，仓桥唯实在不好意思提出『让两个男生出去』这个请求。
于是机器把女孩子的身高和声音毫不保留地大声播报了出来。
“为什么...会变重3公斤。”
她有些忧郁。
明明在高专的运动量很多呀。
结果变得更胖了。
“仓桥同学，成长期的孩子体重确实比较容易改变。”
“你的体重在很健康的范围内，所以不用太过在意。”
“...谢谢你，岛田医生。”
“唔唔唔唔唔唔。”
“那个..五条同学，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而且五条悟不说话的时候，怎么说呢。
有点不适应。
她抬头看了看白发少年。
对方的侧脸沐浴在明亮的室内灯光中，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用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那有什么可纠结的，我的体重还是你的两倍多呢。』
“男生和女生的体重要是一样，会很不妙哎...各种方面都是。”
“嗯，会出现超重和过瘦的现象。”
岛田医生赞同的说道，措辞不是过胖而是超重。
这就是大家族医生的素质涵养啊！
仓桥唯的心里一阵感慨。
“接下来是要血检吗？”
“是的，夏油同学，仓桥同学，你们国中时应该都做过血液检查吧，我们进行血检的程序是一样的。”
“打针啊。”
只是稍微想象一下，胳膊上就开始有点虚痛了。
余光中，她看见旁边的人表情突然变得非常不自然。
“...五条同学，你以前应该抽过血吧...”
水亮的蓝色眼睛闪过一丝慌乱。
“唔。”
少年却仍旧坚定地回答。
“......”
【绝对是害怕打针。】
【绝对是害怕打针。】
夏油杰和仓桥唯现在已经能完全猜出五条悟的想法了。
“抽血很快的。”
“不用担心五条大人，因为是基本检查所以这次只需要进行指尖采血，只要一下就好。”
“?”
指尖采血不是比静脉采血更痛吗？
都说十指连心，两者是“嘶！！”一声和“啊。”一声的区别。
岛田医生还是温柔地笑着，整个人有一种正在发光，拯救众生的治愈气质。
“.......”
被医疗光环普渡，仓桥唯和夏油杰都默契地选择闭口不提这件事。
于是。
“嘶————！”
五条悟今天第一次发出『唔』以外的声音。
*
————
【10:32】
【杰同学:唯，你那边的检查结束了吗?我和悟已经全部测完了。】
【10:32】
【:测完了，我们接下来应该是去取影片?】
【10:33】
【杰同学:是的，我和悟在一楼大厅的电梯这边，唯你可以直接从电梯下来和我们汇合。】
【10:33】
【:好。】
————
因为男生女生要分开进行心电图之类的检查，所以仓桥唯在中途和另外两个人分道扬镳，跟着另外一位女医生去进行检测。
以咒术师的身份进行检查，各种CT影片都是加急出来的，居然只需要30分钟就可以看到成片。
“谢谢您。”
“不客气，这是我的工作。”
和医生告别，仓桥唯沿着走廊寻找电梯的位置。
阳光透过落地窗撒在洁白的瓷砖上，远处是层层叠叠的建筑物。
医院。
消毒水熟悉的味道，建筑物里惨白的墙壁，微风吹起的窗帘。
这些熟悉的事物不再令人心情沉重。
因为电梯的门打开后...
“————叮————”
“唯，这里。”
黑发少年隔了很远向她招手。
“......”
旁边的白发少年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插着兜。
仓桥唯避开路过的其他人，快步走近:“抱歉，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们也是刚刚结束。”
给仓桥唯发消息的时候，两个人的检查也是刚刚结束，只不过在仓桥唯回复消息时，三个人已经乘坐电梯到一楼了。
“既然都结束了我们现在可以去取影片了。”
岛田医生看着自己便签上的最后一个内容说道。
“所有检查应该都结束了吧。”
仓桥唯回忆了一下。
检测的项目五花八门，乱七八糟，岛田医生说的那四个部分基本全部完成了，这样应该就只剩下五条悟的拔牙还没有进行。
“是的，查看完影片我们就可以去牙科手术室了，五条大人。”
五条悟举起了手机转移话题:『影片在哪里取?』。
“自助取片机就可以，刚才做检测的时候仓桥同学你们应该有拿到几张检查凭证吧？”
“嗯。”
两个男生的凭证都在夏油杰手里。
仓桥唯则是自己拿着。
“说起来。”
机器不止一台，她将自己的检查凭证放进入口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岛田医生，如果是神经分裂这种病是不是还应该去看一下心理科?”
岛田医生却露出了略显为难的表情:“仓桥同学...咒术师一般...不会看心理科。”
“诶?为什么?”
“咒力的来源是负面情绪这点你们应该已经在高专学习过了吧。”
“对于一些咒术师来说，他们会刻意去保持这些负面情绪。”
“......”
“也就是说即使是精神病...”
夏油杰欲言又止地询问。
“嗯...病情不是特别严重的情况下，只会简单地进行抑制和缓解。”
岛田医生接过三个人的影片，一边查看报告一边说明。
“......”
太草率了吧！！
咒术师的精神状态真的都没问题吗？！
行走的精神病啊！
“血检正常，肝功能正常...肾功能正常...”
“夏油同学，你的各项身体检测都在正常范围内。”
“是我见过的最健康的数据了。”
“唔唔。”
“好的，五条大人，我看一下...”
有了第一个人的数据对比，岛田医生一目三行，很快就对比完了检测报告。
“和之前的检测数据一样，不过五条大人，血糖的事情您还是要稍微注意一下。”
“。”
有蛀牙阵痛的警醒，五条悟点了点头。
“最后是仓桥同学...”
“脑部检查没有异常...血液检查没有异常...肾功能正常...肝功能正常...”
“...果然检查不出来什么呢。”
就像硝子说的那样，她的精神分裂恐怕是内因。
“......”
不知道看到了哪一张，岛田医生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严肃，温和的表情消失了。
“...有什么不对吗？”
不止是仓桥唯，五条悟和夏油杰见状也好奇地看向了检查报告。
“仓桥同学，你的直系亲属里有心脏病史的患者吗？”
“...我的母亲确实有过心脏上的问题。”
但是那个是肿瘤吧，她记得父母所在的医院曾经说过，心脏的肿瘤是不会遗传的。
“...这样么。”
岛田医生的表情还是很严肃。
“...岛田先生，我不会有什么绝症吧?”
仓桥唯有些不安，紧张地问道。
“唔？”
“真的吗？”
连夏油杰也开始紧张了。
“嗯？不是绝症。”
岛田医生看到三个人都围了过来，不明所以地说道。
“......”
虚惊一场。
“那您...？”
“我是在对比心室的X光检查影片和心电图，心脏是人体最重要的器官，所以需要看仔细一点。”
“仓桥同学，你心脏的房间隔有一部分缺损。”
“唔？”
五条悟眨了眨眼，再次打开手机:『也就是说她除了脑子有问题，心脏也有问题？』
“...悟，注意用词。”
“是一种先天性心脏的发育缺陷，不是特别严重的疾病。”
“仓桥同学你看，缺损的部分是这一小块。”
“...那...那个岛田医生，不会需要像补牙一样补上吧？”
仓桥唯的脸嗖一下变白。
不要啊。
心脏手术什么的，听起来就很要命。
“没有那么严重，因为房间隔缺损的个体差异很大，所以不存在最有效最好的用药，平时注意维持心律正常，预防感染，不要剧烈运动就行。”
“跑步算剧烈运动吗？”
夏油杰开始有些担忧了，他想到了之前让咒灵追着仓桥唯满操场跑圈的行为。
“适当锻炼是没问题的。”
“仓桥同学你平时是不是什么都不做也会突然感觉到有些缺氧和乏力，还有心律失常？”
“？是的。”
黑发少女一愣。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单纯是自己的体力比较差。”
仓桥唯摸了摸脸，尴尬地说道。
“......”
这孩子意外的心大啊。
岛田医生在内心默默吐槽。
*
“唔。”
五条悟看到了『牙科手术室』的门牌，走的越来越慢。
越来越慢。
以至于岛田医生替对方打开了门。
“五条大人，请坐在那张椅子上。”
“?”
操作台上摆了一排的工具，针筒，剪刀，镊子，钳子。
还有锤子???
“......”
五条悟看到锤子，把自己的嘴捂得更紧了。
“咳咳。”
黑发少年向她发出信号。
“......”
“唯。”
黑发少年用眼神鼓励着她。
事情，还是发展到了这步。
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不知道何时才能斩完的一刀。
仓桥唯叹了一口气:“五条同学，你是不是有点害怕拔牙?”
“唔唔唔！”
“硝子说用我的术式有个可以快速拔牙的方法。”
“那样拔牙就不会很痛了。”
少年好奇地看着她，圆圆的眼睛好像在说话。
“我知道了，是那个方法吧。”
夏油杰配合她的演出，思索了一下，像是恍然大悟般说道。
岛田医生什么都不知道，拿着用来签字的中性笔好奇地看着两个人，准备观摩一下究竟是什么术式这么神奇。
“嗯，五条同学你先躺牙椅上吧，这样我比较方便使用术式。”
“悟，你口袋里的棒棒糖给我好了，我帮你收好。”
“麻烦你了，杰同学。”
仓桥唯在心里给夏油杰比了个大拇指。
太自然了。
这样演下来非常自然。
“唔。”
把棒棒糖交给夏油杰，五条悟按照仓桥唯说的那样躺上了牙椅。
“......”
有点紧张。
“?”
五条悟狐疑地看着她。
“我...开始了...五条同学，你不要动。”
『到医院后如果五条拒绝拔牙，你就对他的衣服使用术式。』
硝子说的话就是这句。
高专的制服虽然透气，但大家一般会在外套底下穿衬衫和内衬，所以一共是三层。
“对不起————————！！”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五条悟的上衣扒上去一小部分。
清晰的人鱼线，结实的腹肌。
就这么半遮半掩地暴露在空气中。
“？？？？？”
少年躺在牙椅上，蓝色的眼睛睁大。
显然他还没能接受自己被突然非礼的事情。
“......”
岛田医生的钢笔啪叽一声掉在地上。
仓桥唯盯着衣服最里层的内衬，满脸通红地维持自己的术式效果:“...术式的生效时间是五分钟，再次对内衬使用术式需要间隔两分半...”
“但是只要过了两分半，再对外套或者衬衫使用术式，就可以将衣服一直静止。”
“！！”
五条悟终于反应过来，试图从椅子上起来。
然而他的衣服被仓桥唯的术式静止在了原地。
所以整个人处于一种被定在了牙椅上的状态。
“对不起五条同学——！！只要你把牙拔掉，我就会取消术式。”
“泥这家伙...嘶，放...嘶...开..窝..嘶！”
牙痛的不行，五条悟却气得说话来抗议。
“咳咳，岛田先生你可以开始了。”
计划的另一个共犯——夏油杰尴尬地提醒道。
“...呃，得罪了，五条大人。”
身为医生的职业操守令岛田开始检查注射器，准备进行麻醉。
“...悟，这也是为了你好，把牙拔掉之后很快就会好了。”
黑发少年安慰性地说道，但好像没有什么效果。
余光里，仓桥唯瞥见五条悟正在死死盯着她。
“......”
好...好扎人。
视线像针扎一样犹如实质。
“抱歉...五条同学，我也不想说谎的...”
空气里有麻药的味道，耳边是钳子磕碰的声音。
白发少年似乎乖乖地接受了拔牙，但他的视线越来越扎人。
“......”
扎的她满头冷汗。
...给五咪拔牙拔出了给猫绝育的感觉（不是）。
最后一个支线开始，平淡的日常可以变得鸡飞狗跳一些了（搓搓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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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66.术式的正确使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