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祁阳又是叨叨一路。
给星朵都叨叨睡着了,他也实在困,强撑着将车开到服务区,囫囵睡了一觉,下午才继续出发。到达京洛市时,已是深夜。
车子停靠在警局附近,方祁阳下车走进公厕,小解完一哆嗦,不知想到什么,他返回车旁,利落地把后备箱那四人弄下来拖进了公厕。
四人遍体鳞伤,粽子似的蜷缩在地上,已经醒了。张家老大张如意,眼中满是不服,恶声恶气,“你是谁?要干什么!”
方祁阳勾出一抹坏笑,不紧不慢地从外衣内兜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口罩和手套,仔细戴好,抽出腰间的钟馗剑。
“没收作案工具咯。”
赵栓柱见那溢着凶光的剑,吓得瞳孔急剧收缩,拱着身子直往后蹭。方祁阳本打算先拿赵栓柱开剑的,但一想到张如意那嚣张的样子,尤其是他对尚亦凌造成的伤害,心里就不爽,他决定先从张如意下手。
大步上前,动作麻利地将张如意的裤子扯下塞进他嘴里,手起剑落,一声凄厉的呜咽,张如意成了太监。然后,他如法炮制,用同样的手法,将另外三人也变成了太监。
做完,他干脆地打了个响指,星朵欢快地跑了进来。
“不留痕迹星朵,回去给你和豆豆做媒。”
“汪……”
“放心,不给你画饼。”
星朵小嘴一张,吹出一口神奇的流光,地上那一坨坨血肉瞬间化作了粉末,连一滴血迹都没留,所有痕迹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祁阳这才把那四人拖出来,顺警局后墙根一个个扔了进去。以及证据。
他蹲下摸摸星朵的小脑袋,“真棒。”心脏又抽一下,但他没在意了,这些日子抽得次数有点多,他基本上习惯了。况且今天高兴,因为不止是抓到四个犯人赚了二十万,还有,尚亦凌一个小时前醒了,伤口已经愈合得完好如初,答应和他一起去吃夜宵。他就是莫名的高兴。
方祁阳很久没吃火锅了,得到尚亦凌的点头后,给尚亦凌穿上自己的外套,拉着他去了某商场四层24小时火锅店。
店里热闹非常,跟外面冷清清的黑夜相比,天差地别,有些人在喝酒聊天,有些人在庆祝生日,嘈杂一片。
服务员引着他俩走到角落里相对安静的座位。方祁阳把点菜的活儿交给了坐在他对面的尚亦凌,还大方表示,“随便点。”
尚亦凌也没跟他客气,动着手指点了一大溜,点完他把平板递给服务员,说了声谢谢,回过头,视线不小心对上了正看自己的方祁阳,气氛有些尴尬。
“看什么?”尚亦凌冷道。
“看你好看。”
“无聊你就去调蘸料。”
方祁阳笑呵呵的,“行。”
他给自个儿调了碗爆辣油碟,给尚亦凌调了满满一碗麻酱,一点辣椒都没放。他觉得尚亦凌皮肤那么好,应该不吃辣。
还真让他蒙对了,尚亦凌对那份蘸料没有意见。
锅底腾腾冒着热气,方祁阳把一盘肉倒进去,看着尚亦凌忍不住想问心中那个问题,于是,他清清嗓子,开口道,“尚亦凌,你是不是爱……”
“食不言,寝不语。”尚亦凌插嘴。
“你古人啊!”
尚亦凌轻点下颌,回答了他。
“额?”方祁阳不解刚想问,突然纳过闷来了,尚亦凌光在寒冰地狱服刑就服刑了五百年,可不古人么。
“哎,你当初犯了啥事啊,被判永世不得轮回?”方祁阳这一问,算是暴露了自己查过尚亦凌的事。尚亦凌脸色唰地阴沉下来,拍下筷子,起身就走。
方祁阳赶紧追上去,扯住他后衣角,“别走别走,我不问了。”尚亦凌执拗,方祁阳急道,“我不问了还不行吗?我错了别走,一个人吃火锅太寂寞了!”
尚亦凌扯过衣角,朝卫生间走去。
方祁阳松口气,跟着他去了。
尚亦凌都走到小便池了,余光一瞄,方祁阳这个狗皮膏药从背后冒了出来,他转身去了隔间,“砰”地关上了门。
方祁阳:“有啥不好意思啊,又不是没看过!”
一阵森寒的阴风打着转儿顺窗户呼呼卷了进来,似来自地狱深渊,吹得方祁阳一个激灵,倒吸了一口凉气,嘴里嘶嘶地。
“吱—”尚亦凌突然打开门,脸上挂着明显的慌张,探身一把将他拽进了隔间。
没等他反应过来,尚亦凌的唇就压了过来。
这个吻太突然,方祁阳眼眸惊了一瞬,不过很快他就闭上眼沉溺其中了。双臂搂着尚亦凌,与他舌尖缠绕,热烈地亲吻他。
和尚亦凌亲过两次了,方祁阳的吻有所变化,不再是粗蛮乱啃,也学会了温柔。滋滋含-吮,越吻越上头。
反观尚亦凌,对于这个吻似乎不太上心,眼睛都没闭全,半睁着,屏着鼻息左顾右盼,神色游离不定,机械般舔舐回应他,好像只是想从方祁阳口中汲取一些氧气,很是敷衍。
幽闭的小空间里,混着难以言喻的污浊气味,两人这次不是失聪而是失去了嗅觉,一个吻的热烈,一个心不在焉,吻了很久很久,直至外面的风止。
给方祁阳吻得七荤八素的,满眼的迷离热欲,身体紧贴着尚亦凌,将他推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目光直白渴望,嗓音低哑,“给我做吧尚亦凌,我要你。”说着他上手就要脱尚亦凌裤子。
“pia!”尚亦凌狠狠赏了他一个耳光,“做梦吗?”然后打开门就走了。
方祁阳呆立在原地一脸茫然,脑子被打得还没回过神来。
现在挨嘴巴他都不生气了,可能尚亦凌的巴掌带着迷香,把他迷醉了,不疼。缓过神他以为尚亦凌回去用餐了,但非也,回到座位他没看到尚亦凌,问过服务员后,才知尚亦凌抱着狗走了。
他真的很失落,满心的激情又被浇灭。也没心情吃了,让服务员将菜品全部打包了。
回到旅行社,往冰箱放好东西,他坐在一楼挨落地窗的餐桌前,托着两腮,静静望着灯火明亮的冥月,像个怀春的少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眼皮愈发沉重,身体也因舟车劳顿产生的疲困渐渐失去了支撑,可他还是强撑着,想等尚亦凌回来。但直到最后,他倒在餐桌上沉沉睡去,尚亦凌也没出现。他的梦里,大概也是一片荒芜吧。
*
流云缓动,岁月如梭。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
那日之后,尚亦凌再也没给过他好脸色。每当他踏入尚亦凌的视线,等着他的就是无情的羞辱,甚至有时方祁阳稍稍有点非分之想,尚亦凌就会对他动手,用坚硬的东西砸他,还用热水泼他,各种让他猝不及防的狠招。
方祁阳大伤小伤的多次受伤,不过都不是些致命伤,还好有那功效强大的孟婆仙草,不然他要毁容了。
其实他很生气的,但自从尚亦凌和他从外地回来后,他就再也狠不起来了,就自我消化了。他念着尚亦凌的好,千钧一发之际几乎是来不及思考的,那么,尚亦凌不顾生死,挺身而出救自己,说明什么,说明是本能反应,是爱。方祁阳强迫自己把尚亦凌的暴力理解为扭曲的概念,“打是亲骂是爱”亦或者“打是爱骂是亲”。
六月,方祁阳情场失意,职场倒是得意。他开放了无限旅行票,卖出六百多张,以第五名的好成绩拿下了相应奖励。
遗憾的是,十八层地狱还没有整修完毕,冥旅集团下发通知,预计八月份完成整修,所有人间导游必须告知报团的游客这一情况,以免产生不必要的纠纷。
当然尚亦凌在业务上也是不差的,和他并列第五,也获得了相应的奖励。
七月份的团,由于地狱行程缺失,两人的业绩都有所下滑,没冲进前五。
*
盛夏的烈日高悬,空气中弥漫着燥热的气息,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点燃,也撩得人心愈发焦躁难安。
方祁阳带团回来已经半个多月,这些日子,他茶饭不思,有种还没恋呢就失了的感觉,一点精气神没有。但,除了见到尚亦凌那雪白的身体时。
每每看到他就很有精神。
也不再流鼻血了,很早之前就不流了,可能是孟婆那元气仙草,治好了他流鼻血的毛病。
他正血气方刚的年纪,这不怪他,因尚亦凌一如既往地不拉窗帘,隔几天就赤着身体对镜展示自己的魅力。
方祁阳心里都明白,尚亦凌就是在故意勾引自己。
他有点不理解尚亦凌的行为,勾引自己为什么不给自己?难道自己的反应不正是尚亦凌想要的吗?
他不甘心地跑去质问尚亦凌,结果尚亦凌穿着那件深蓝色冰丝睡袍,悠悠解开腰间带子,坐在前台里分着两腿勾引他,把他骗过去跪下,□□,自己慡完,就让星朵把他轰了出去。
可给方祁阳又气死了!
这下更不甘心了!
当老子是什么啊!□□吗?!
他决定必须要为自己谋划了,这样下去会憋坏的!人都快疯了。
今日午后,他早早起来。
先是预定了一桌丰盛的海鲜大餐,后又出门买东西,回来将旅行社的白墙用拉花彩带装饰上了。
玻璃上贴满粉红气球,用五颜六色的小星灯围起来点缀。
花花绿绿的俗不可耐。
不仅如此,他还用一瓶高纯原浆酒做底酒,配上半瓶红酒和一瓶苏打水调和,亲手制出了一款大概有70度的烈性混合酒。
他自觉这一切很浪漫,实际上,很像古代青楼。
他回到楼上,从衣柜里拿出了那套他平日舍不得穿的高档西装和一件衬衫,熨一熨,穿上了。
走到立身镜前,他仔细地打好领带,端详着镜中人。
嘴角一扬,自恋道:“真帅。”
不得不说,方祁阳天生一副好皮囊,剪裁精致的西装穿在他身上,勾勒出了他高大完美的身形轮廓,宽阔的肩膀,强劲的腰肢,一双笔直的大长腿,站如苍松,透着股自信迷人的气质。
他满意地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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