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你又不是她

在柯夫妇的眼中，最近的言睿确实在努力实践把成绩搞上去的承诺，三五不时地就往南琪家跑，拉着她一块儿念书。

可只有南琪知道言睿不过是为了躲着爸爸，不想待在家而已。

“咦，叔叔阿姨呢？”又来到南琪家的言睿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房子，好奇地问道。

“出门拍拖去啦！”南琪当初听到两人要出门玩，高兴得只差没拍手叫好而已。天地之大，哪个孩子不希望父母可以和和气气的？

“没人啊……那去我家读吧？”言睿提议。

“又要说什么孤男寡女影响不好了吗？”这么多年来，南琪几乎都把言睿的想法摸透了。

“这是事实。”言睿替她把书本都抱在怀里然后就往回走。

看着儿子刚出门结果又回来了的柯太太奇怪地问道：“怎么又回来了？”

“南琪家里没人，叔叔阿姨出去了。”言睿解释。

“哇，他们还真是有情调！我们也好一阵子没一起出门了呢，等爸爸忙完这一阵子吧？”柯太太询问儿子的意见却发现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然后就拉着南琪躲回房里了。

看着柯太太期待的表情，南琪在心里替她难受：虽然她不太想相信柯先生会搞外遇，但是万一，万一是真的呢？这么好的妻子被抛在家里，被蒙在鼓里，多委屈……哎，不对不对！不可以连她都这么悲观！她还要负责安慰言睿的呢！

果不其然，言睿听到妈妈那样说，心情坏到了极点。他听从南琪的话不愿那么快下定论，所以努力地想要搜寻证据，证明爸爸出轨了，又或者证明爸爸其实是爱着他们的。结果，他什么都没找到。柯先生和往常一般，从他的脸上或行为完全找不出蛛丝马迹，仿佛那天他们看到的只是幻觉。于是，他根本没法向妈妈提起或者是跟爸爸摊牌。

“别皱眉了，再皱下去好好的一个帅哥都快变衰哥了！”南琪伸手把言睿皱着的眉头抚平。

“皱眉的帅哥看起来比较有深度。”言睿自嘲。

“我觉得这本书也挺有深度的，要不你和它相处试试？”南琪把高数作业翻开，递到言睿面前。

“……”他最讨厌数字了。

复习了快两个小时后，言睿才想起忘了告知南琪待会儿朋友们会过来。

“等下展峰他们会过来讨论物理小组课业。”

“哦，多一下我就回去呗。”南琪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你待在我房里也没关系。”

“他们会不自在的。”南琪善解人意地说。换作是她被一个不认识的学霸盯着和一群放牛班的朋友讨论课业，她肯定崩溃。

南琪话刚说完，柯太太就敲了敲房门，领着展峰和另外两个她没见过的同学进来：“言睿，展峰和你同学来啦！”

哎呀呀，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啊！

看着南琪急冲冲地从床上跳起，快速地整理着书桌上的书本，言睿只觉得好笑。

“哎，南琪啊！”展峰和南琪打了招呼。

“你们加油！我先走了啊！”南琪和另两位同学笑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后就匆匆离开了。

“她这是准备逃去厕所拉肚子的节奏吗？”展峰打趣道。

“她是怕你们尴尬。”

言睿转过身才看见微妮径自地在他床上坐了下来。面上不动声色地，他把椅子拉到她面前说道：“坐椅子吧？”

“咦，不可以坐吗？刚刚她不是也坐床上。”微妮嘟了嘟嘴。

言睿想都知道微妮口中的“她”是指南琪。

“她不是来讨论课业的。”你是你，她是她，你又不是她。习惯把话只说五分的言睿把后面一句吞进肚子里。

微妮屁股是离开了言睿的床可却伸出了“魔手”把他床上唯一的一只小狗玩偶抱了起来，一旁的展峰则是笑得邪恶地等着看好戏。

“你别到处乱坐乱摸行吗？”言睿耐着性子劝道。

“就是，我们开始讨论吧？”另一位成员——友亮善意地建议道。小姐，你头一次来别人的家可不可以收敛一些？别那么不客气啊！

“很可爱嘛！”微妮举起小狗玩偶就要往她脸上蹭，吓得言睿顾不上礼不礼貌的直接从她手里夺了过来。

“真小气！”微妮有些不快地抱怨。

看着接下来的讨论言睿一直把小狗抱在怀里，展峰在心里暗笑：没冲你发火就不错了！谁让那玩偶是南琪送的呢？

离开言睿房间后的南琪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主动去厨房帮忙柯太太准备水果和点心等。

“铃铃铃……”柯太太的电话恰巧在这时候响起。

“哎，真不是时候！”柯太太有点手忙脚乱地把切好的水果放到盘子里又去洗手才拿起手机。她一看是学生的电话便扭头交代道：“南琪，你帮阿姨把这些水果拿到言睿房里可以吗？我接一下学生的电话。”

“没问题。”南琪爽快地接下这任务。

“叩叩。”

“妈妈呢？”看着捧着水果进来的是南琪，言睿有点惊讶。

“正好有位学生打电话来，她接电话去了。”南琪边回答边把果盘放到桌子中央然后给每人各分了一杯果汁。

“这什么水啊？”微妮指着杯子问道。

“橙汁，阿姨刚榨好的。”

“可是我不喝橙汁的，有汽水吗？”微妮转头问言睿。

“没有。”回答的是南琪。

“我问的是言睿，不是你。你怎么知道他家有没有汽水？”微妮不悦地瞪着南琪。

“因为他家没有人喝汽水啊！”南琪一脸无辜。

看着完全不懂得“不好意思”如何写的微妮，言睿站起来说道：“微妮，橙汁或者白开水，选一样。”

“那还是橙汁吧……还有，都说了，别叫我微妮，叫我妮妮！”

这话一说出口，在场的三位男同学都在内心翻了个白眼，就连一旁的南琪都替她感到尴尬。

“既然你要橙汁，那我走啦！你们慢慢讨论呗！”南琪转身就要掩上房门，言睿却追了出去。

“干嘛？人家等着你呢？”南琪指了指他身后的同学。

“你回家吧？他们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你伺候。”言睿说道。

“哦，还有，它暂时由你顾。”说着，他把手中的小狗玩偶塞到南琪手里，惹得她一脸莫名其妙。

看着言睿和南琪说话的背影，微妮问展峰：“你和他们早就认识了？”

“哦，小学同学。”展峰点点头。

“那个女生就是南琪？第一名的那个？”微妮确认道。

“嗯，你不认得？她经常上台拿奖的啊！”展峰有点讶异。

“也不是很漂亮嘛……不就成绩好一些！既然成绩好，那为什么不留下来帮我们啊？”微妮嘀咕。

“怕我们尴尬呗！再说她也没有义务帮我们吧？”看不下去的友亮出声道。

“陈微妮同志，看在你是我们副班长的份上，我好心劝你一句啊：别妄想拿你自己和南琪比。”展峰奉劝。

“什么意思？”微妮皱眉。

“别因为看到南琪坐言睿的床就以为谁都可以往上坐。人家在床上还是沙发上窝一块儿看戏的时候你还在学走路呢！还有，那小狗也是南琪送的，他不喜欢人家随便碰。”展峰自认已仁至义尽地提供情报，希望微妮别玩火**。

“切，有什么了不起……”微妮翻了个白眼，不过后来倒是安分了不少，所以小组讨论也顺利地结束。

展峰他们离开后，南琪被柯太太叫来一起吃下午茶。

“讨论得怎么样啊？要我帮你看看吗？”南琪主动地问。

“还行。不必啦，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作业，不必麻烦。”言睿摇摇头。

“不过那些是你的新朋友吗？”南琪想起无理取闹的微妮。

“哦，男的叫友亮，人还不错。女的叫微妮，算不上朋友，只能说是同班同学呗。”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以为你记账的吗？分得那么清楚干嘛！”南琪听了哭笑不得。

在言睿的世界里，友情的等级分成五个。最底层的叫不认识的同学，即没接触也不知道名字，只能认得出是同校的同学。接着是认识的同学，即班上偶尔讲一两句客套话且叫得上名字的同学。然后是朋友，平常有共同话题，可以一起念书吃东西等等。再来是像展峰一样的好朋友，即校外还是放学后还有联络，像是双方父母都知道对方也去过对方的家类似的特征。最后是青梅竹马的南琪，他最亲密的朋友。

“我都不喜欢她，干嘛跟她当朋友？刚才不让她坐床上，结果她转个身就打算对小狗下手！”言睿怜惜地拍了拍他可怜的小狗玩偶。

“你这个样子很像小孩子你知不知道？”南琪失笑。

言睿撇了撇嘴，假装没听到。

如果世间那些难听的都可以假装没听到，那些难堪的都可以当作没看到，生活会容易很多吧……

偏爱是：如果你给我的和你给别人的一样那我就不要了

曾经以为一视同仁是褒义词，直到听了黄执中的演说才明白如果对谁都很好其实是对谁都不够好，尤其是你最爱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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