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吧，我和阿衍还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呢。对了，你们去了哪里玩呢，都不见你发朋友圈的。”

言凊努力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说：“你知道我一向少发圈的，偶尔心血来潮才发一下。”接着，言凊就把这些天和凌介霆去过的地方都告诉了方晓颖，末了说：“我们今天来了北方了。”

那边，方晓颖沉默了一下，迟疑地说：“你这是从老家门口经过呀，有没有冲动去看看……”她没有再说下去。

言凊一愣，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被方晓颖无意的话语又挑了起来。

沉默了一会儿，言凊才说：“我今天看到他了。”笑容尽敛，语气也沉冷了下来。

“额，你回去了？还是在哪里遇到了？”方晓颖试探着问道。

于是，言凊将上午在候机室发生的事情，详尽地告诉了方晓颖。方晓颖也没有想到，居然那么巧就让言凊碰到了柳杰那些人，而且那几人居然还是这样一幅德性。

“真是让人无语了，竟然有这样的人。都是证据确凿的事情，他们居然还敢恶人先告状啊，还能这样颠倒黑白，想让你当众出丑！不过，小凊凊，你也真厉害，居然会反击了。看来有霆哥撑腰，你也变强了啊。”特别是听到后面，凌介霆居然屈尊降贵地对柳文霏示好、最后却证实是实力反击，方晓颖更是拍手称快。

言凊淡淡地说:“所以，我很庆幸早点看清他的真面目，和他断绝了父女关系。”

她在身前弯起双腿，一只手从前面抱着小腿，把头放在膝盖上，眼神有些落寞。虽然嘴上说不在意了，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为何妈妈会遇到这样的人，错失一生幸福，最后还郁郁而终。

“嗯，难怪人们说‘龙生九种’，还好你的性格、人品都像你妈妈。那个私生女和她妈可还真像，居然还敢勾引霆哥。哼，她还真以为个个男人都是看人皮相的么？如果是，等到她年老色衰的时候，还不是一样会被人厌恶。”每次提起，方晓颖都会为言凊妈妈的遭遇愤愤不平。“不过，那个小男孩最后没事吧？”

言凊这才想起，自己还一直没有机会问凌介霆怎么处理的呢，虽然他是已经答应自己会放了那个男孩。

心里这么想，可她嘴上还是说：“应该没事吧，凌介霆答应我了，会放了他的。”

听到这，方晓颖嘴角一阵抽搐：“凌介霆？你还直呼他全名啊，你们都那么亲密了，嘿嘿。”

“习惯了啊，不叫他的名字，还能叫什么？霆哥？”言凊则觉得没有什么，好似，这称呼是一直就这么叫着的。

突然，一个低沉声音在言凊另外一边的耳旁响起：“可以叫霆。”

言凊吓了一跳，手机都没抓牢，从手里滑落，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听筒里传来方晓颖的声音。她转头，看到凌介霆正俯身在她旁边，一手已快速接住了她的手机，缓缓拿起递给她，眼里含笑。言凊看他拿着手机一直举在自己面前，只好接过来。

“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那边，方晓颖问道，“你在哪里？信号不好吗？”

“以后再聊，他、他回来了。”被这么一打断，言凊突然不知道怎么称呼凌介霆才好。

“他？”方晓颖后知后觉地，半晌才反应过来言凊说的是谁：“哦，好吧，我也去看我妈要不要我帮忙，看她又准备做饭了。”

挂了电话后，方晓颖穿上拖鞋，跑去厨房看刚回来的妈妈，不知道她又买了什么好吃的回来，嘿嘿。

言凊松了一口气，只是一抬头，又对上了凌介霆的眼睛，她不由又紧张了起来。凌介霆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怎么完全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回来多久了？听了她的电话有多久？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那些朋友呢？”言凊心里想着，口中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凌介霆依然俯着身，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说：“今晚还要和他们一起吃饭，所以我过来接你去吃晚饭。今晚是要为介瑜送行，他要搭凌晨的飞机回去了。”

“他要回去？”言凊虽然知道宋介瑜不是北方这边的本地人，可突然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她以为，他们这些朋友是约好一起在这边过年的呢。

“嗯，他要回去过年。他的太太身体有些不太舒服，所以这次没有陪介瑜过来；而介瑜在这里也不怎么放心家里的太太，所以来几天就要先回去，陪太太和家人过年。”凌介霆隐晦地说着，没有告诉言凊，其实宋太太是怀孕了，不方便坐飞机。

果然，宋介瑜不是本地人。言凊心里暗想。

“想什么？”看言凊眼睛转动着却默不出声，凌介霆问。

“柳家那个男孩……”言凊想起了刚才和方晓颖的对话，就又想起候机室失踪的那个男孩。虽然她相信凌介霆不会骗她，也这么跟方晓颖说了，可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一上飞机，我已经吩咐人送他回到他的家人们身边了。怎么，你不信我吗？”凌介霆淡淡地说着，也没有因为言凊的问题而不开心。

“没有，我只是……”言凊忙解释，但还没有说完，嘴已经被凌介霆的吻堵住了。

凌介霆不想听她解释，怕言凊一说起他们，等下她自己又不开心了。

好一会儿，凌介霆才放开言凊，而言凊脸色已有些泛红，因为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等她的呼吸顺畅了些，凌介霆才问：“想起他们四人，还在不开心吗？”明显，他刚才已经听到了言凊和方晓颖聊的关于柳杰一家的内容了。

“你偷听我们讲电话！”言凊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她没有发现，自己真的越来越持宠生娇了呢，现在居然敢瞪凌介霆了，以前对他可是避之不及呢。

“我是无意听到的，你太专心和方晓颖聊天了，连我进来你都不知道。”凌介霆笑着，挤到言凊身边，在沙发上坐下,“你还没回答我，是否还在意他们？”

“没有,只是为我妈不值，她居然因为这样的人，白白错付一生情，浪费了半辈子，最后还因为他们郁郁而终。”看凌介霆这么执着地追问，言凊已经有些猜到他想怎么样了。“让他们去吧，对付这样的人，也没有意义。我不在乎他们，他们也就不会伤到我的心。”

凌介霆听了，眼帘低垂，看不出在想什么。言凊不知道，他是否真的会听自己的话、放过那些人。只是，既然自己对他们没有感情了，他们会怎么样，也和自己无关了。也许，自己还是恨他们的，才会没有要凌介霆保证不会去追究他们、报复他们。

这时，凌介霆的手机响起，他才松开抱着言凊的手，拿起手机接听。言凊则趁机起身，拿了衣服进洗手间，待她换了衣服出来，凌介霆已经挂了电话。

“走吧，黑恩在楼下等着我们呢。”凌介霆从沙发边的一个纸袋里拿出一件新的灰色羽绒服，“外面很冷，现在晚上风更大，你的大衣估计不够暖和，还是穿这件吧。”说着，他展开了羽绒服，做出要帮言凊穿的动作。

“你呢？”言凊穿好羽绒服，看凌介霆依然还是一件呢子大衣，不由问。

“我不怕冷。”凌介霆为了证明自己不怕冷，伸手握着言凊的手，却不料，感觉到了言凊手心的冰凉，他眉毛一皱，怎么在室内这么久了，言凊的手还这么冷？不过凌介霆没有说什么，依然握着她的手。

“嗯，那走吧。”言凊也没有留意到他脸色的异常，只是顺从地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跟着凌介霆出门了。

北方的冬天有一个好处，就是无论去到哪里，室内都有暖气。而凌介霆他们出入都有朋友的车接送，呆在室外的时间其实不多，所以凌介霆对自己的外套厚薄也不是很在意。只是，言凊这种晚上经常因为脚冷睡不着、或者自己睡半天都还手脚冰冷的，他才比较在意。

中午是为凌介霆和言凊接风，所以菜式都是本地的北方菜，什么烤鸭、酱肘子、羊肉煲等，几乎全是有名的大菜，想让他们多尝试北方的菜式。只是，北方菜都是大鱼大肉居多，一顿下来，言凊都有些吃腻了。而今天晚上，则是涮羊肉火锅，桌子上有一半以上都是羊肉。言凊想，也许因为天气冷，所以北方人吃肉比较多吧。

因为中午吃肉吃腻了，言凊就只是在火锅里挑了白菜、娃娃菜、千叶豆腐之类，都是素的。不过，凌介霆时不时会将涮好的羊肉放到她碗里，要她吃。

“多吃羊肉，你的手脚那么冷。”他低声在言凊耳边说。

大庭广众的，言凊也不好拒绝和反驳，只能默默吃了碗里的东西。

其他人看到，居然也已经习惯了，都没有说什么，依然是聊着自己的话题，一边吃着自己涮出的肉，一边默默吃着他们的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