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介霆拿着手机出了书房，走上了三楼自己的房间。洗完澡后，他又来到了言凊的房间，开了灯，用目光巡视着房间里的一切，一如每晚睡觉前。似乎，是希望奇迹会出现般，言凊会突然出现在这个房间里。

过了一会儿，凌介霆还是回了自己房间，在床上躺下。他没有关灯，而是点开了手机屏幕，找出了那张和他办公室电脑屏幕一样的言凊的照片，然后呆呆地看了许久。

这时，墨予恩他们那个朋友群里有人在发信息，凌介霆看了一下，没有加入他们的聊天。他往上翻了一下，点开了上次关镇勋发来的飞机乘客名单，一个个文件地再次浏览着那些人名。

看着看着，凌介霆觉得眼睛有些累，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手机从他手中滑落，掉在他身边。

半夜，凌介霆被天花板上刺眼的灯光照醒了，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关灯就睡了。醒了之后，他已了无睡意，又拿起枕头边的手机，点开了屏幕。

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几个乘客名单。凌介霆木然地继续往下滑了一下。

突然，凌介霆想到什么似的，又将名单往上滑了一点，看到了一个英文名，后面的姓，是拼音的Lou。他看向这个姓氏的前面的英文名，却完全没有一点印象：Nicole。

Lou？是娄、还是楼的拼音吗？这个人和楼风清有关系吗？看名字，还是个女人。

凌介霆细想了一下，之前关镇勋他们查的，都是本国籍的乘客。可有没有可能，言凊已经改名换姓、入了其他国籍，所以被他们忽略了呢？

明天，要让他们帮忙再重新查下才行，特别是这个Nicole Lou……

第二天，关镇勋和凌介霆通了电话后，皱起了眉头。

如果真的如凌介霆所猜想的，那个女人不是本国国籍的话，要查对方的底细可就更难了。毕竟，他的势力领域在国内，而不是国外，尽管他们和凌介霆一样，在国外多少也有一些事业，可怎么样也比不上在国内啊。

不过，关镇勋还是把指令下达给了下面的人。

“找得这么辛苦，真希望能早点找到那个言凊呢。”关镇勋也知道凌介霆的身世。从小没有家庭缘的人，怎么到了他和自己的女人的时候，还是这么没有缘分呢，唉。

……

一个月后的周末，关镇勋一家人都呆在家里，没有出门和别人凑热闹，而是享受安静的周末。刚吃过午饭，温枚带着儿子关梓炫回房间午睡，而关镇勋则摆出茶具。

没一会儿，黄伦武、林隆二人如期而至。

“黑恩又迟到？”林隆看看周围，都没有看到墨予恩，不由问。

“今天他家老太爷生日，吃饭后过来，说晚五分钟，等等吧。”

关镇勋说完，将茶叶倒入茶壶里，注入开水，又立刻将茶水倒在杯子里，用这第一泡的茶水洗杯子。然后再注水入茶壶，这次的茶汁倒入几个杯子里。最后，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黄伦武、林隆伸手各取了一杯茶，送到鼻前，细细闻了一下，才开始喝。

十几分钟后，墨予恩才匆匆忙忙地从大门口走进来了：“对不起，勋哥，我迟到了。”然后就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又不是开会，不用紧张。”今天是他们几个例行的见面的日子，只是在一起聊聊天。

不久，黄伦武还是忍不住说起：“最近霆还是很消沉啊，看到他那样，真为他担心。”

以前就那么冷淡的一个人，居然现在为了一个女子变得更加的冷。

关镇勋举着手里的茶杯，一直在鼻子前闻着龙井新茶的清香：“上次他说要我查那些外籍乘客，我也查过了，也都没有异常。他特别指出那个女的，很奇怪，就是这个人，一点信息都查不到。”

“哈，也有勋哥查不到的人么？”墨予恩还是那么大大咧咧，丝毫不顾忌得罪人，想到什么说什么。

“其他人的入境、出境，都有记录；住的酒店也可以查到；就那个女人，什么记录都没有。”关镇勋举着杯子不动，有点出神，“所以，如果有问题，也就是那个女人了。偏偏一点踪迹都查不到，像被人刻意擦去似的。结合当年言凊失踪的情况，可能真的是有人在背后帮她消去所有痕迹。”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这些年，无论是他们还是凌介霆，一直都找不到言凊。

“除了你和女模被拍的那张照片里留下她的侧面，其他监控里，都找不到她。也不知道现在是否还留在国内，还是已经走了。”关镇勋最终还是没有喝手里那杯茶。因为时间太久，茶香已经淡去，而温度也降低了，所以茶已经失去了它的魅力，这点茶和人不同。

墨予恩心中一动。

那晚他带个女模特从米兰回来，被一个不显眼的小杂志社的记者拍到，当时他们中有人发到了他们几个的群里。后来那些报导第二天就被清除干净了，所以，留下的照片也就只有群里那张了。而勋哥说，凌介霆还是从他和女模特被拍的照片里，看到了很像言凊的女人的侧面，才掀起了找人的风波。

想到这，墨予恩点开消息群，往回翻找着聊天记录，想再找出那张照片。终于，他翻到了聊天记录，点开了照片，又放大。

“侧面，侧面……”墨予恩口中念念有词，在放大的照片中，只有两三个路人是能看清楚脸的，其他路人根本看不清脸了。他又用两根手指，在照片上划开，试图更放大一些。

林隆看他这样，好奇地凑了过来。不过他也只是见过言凊两次，所以对她的容貌也不是太记得了。

墨予恩突然大叫一声：“哇，居然拍到了Nicole！”他对这个叫Nicole的女人印象很深，过后还见过她一次，可惜她对自己似乎没有兴趣。“不过，只有她是被拍到侧面啊，哪里有霆哥的女人……”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小了下来，抬头看向关镇勋。

关镇勋听到“Nicole”，猛然抬头看向墨予恩，问：“你说什么？她叫Nicole？”

“Nicole是那个言凊？？”墨予恩也大大惊讶了，“可，和三年前见到的人不像啊。那次嫂子跟霆哥来，好似没怎么化妆的。这个Nicole，比她要漂亮很多啊，还化了妆。”

“她就是那个找不到线索的女人？”林隆在一旁也好奇地问，虽然对言凊的印象不深，可好似也不是照片里这个样子的。

墨予恩点头：“过后我还见过她一次的，问她名字，她是说叫Nicole……”不过，他狂乱地抓抓头，哭丧着脸：“忘记是在哪见过她了……”

关镇勋一脸严肃：“忘记？你给我好好想想！”

“我去，这怎么想啊，我每天出入的聚会那么多……”墨予恩挂起了苦瓜脸，拼命地看自己手机中的那张照片，试图在头脑里找出一点蛛丝马迹。过了好一会儿，他摇摇头：“不行，我还是记不起来了。”

关镇勋难得地板起了脸，认真地说：“想不起来也给我想，回去好好想，想不起来，不准你再找女人。否则，你不要来见我。”

“啊！”墨予恩这下真的垮下了脸，一脸痛苦。

他这个花花公子，一年365天里可是有300天不是在去见女人的路上、就是在见了女人回来的路上。就是这一个月中，都不知道见过多少女人，怎么可能记得某一个女人是在哪见到的呢。可勋哥居然威胁不给自己见女人、还不准自己来见勋哥……

墨予恩抬头无语问苍天。

于是，喝茶的人就剩下三个，墨予恩一个人蹲在大门口，冥思苦想。

是了，那天见到Nicole，本来是要邀请她跳舞的，可有个男人坏了他的好事。那个男人很面生，应该极少出现在这些场合的，偏偏他又很特别，带着常人没有的威武，有着一种特殊的硬朗气质，像个……

不是不是，怎么想男人去了，他恩少要想也是想女人啊，再说，这和在哪里遇到Nicole没有关系啊。墨予恩继续挠头。

对了，那天他还见到了第一公子……墨予恩突然惊喜地跳了起来。他想起来了，就是第一公子的生日宴会。

只是，关镇勋听了他的话，却皱起了眉头。

言凊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Nicole Lou，那个Lou，是楼风清那个楼吗？要是楼风清的人，倒是有可能去那。只是，几个月前才撤回了楼风清身边的监视。难道刚刚撤回人手，就出现了什么情况吗？

“查一下，楼风清身边是否出现了什么人。”

几天后，关镇勋脸色凝重地看着摆在桌面上的几张照片和一叠资料。最上面的照片，是楼风清带着女儿，堂妹楼云汐和好友苏长渊走在他们后面的照片，看场景，应该是在一个游乐园。

苏长渊这个人虽然少露面，在公众中却并非完全陌生。楼风清掌管着安防，而此人则防守着更重要的地方，手下起码几个师；而且，他还是第一夫人的弟弟。没想到，楼风清和他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