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天下午,林鹤寻吃着陆时送来的点心,开开心心开了直播,继续和陆时连线昨天的游戏《缄默》。
第一章已经结束,从存档处开启第二章。
第二章全部都是剧情向,没有解谜元素,二人虽然不是一个视角,但看到的剧情都是一样的,于是他们都各自看各自的剧情,在共同剧情结束后,再一起进入第三章。
林鹤寻也做过一些剧情向游戏的解说,比如神作人狼村之谜,这种最重要的是让观众可以带入剧情,不会感到无聊或者出戏到走神。
一开始就是第一人称,林鹤寻本以为是以男女主视角叙述同一个故事,事实上主角换了一个人,他问了一下陆时,他们的内容是完全一样的。
背景响起喜庆的乐曲,只是伴着雨声,从远方而来,虚无许多,莫名让他听出几分孤独来,仔细去看才发现,原来是村中举办婚礼,刚好遇到雨天。
新娘身着传统嫁衣祠堂拜堂成亲,这是村中传统,但拜堂的却只有新娘一个人,她面前没有双方长辈而是两块石头,村民有秩序地跪在四周,不知是在向新娘跪拜……还是那两块石头。
婚礼的一切都以奇怪的角度、较远的距离展现,仿佛是暗中窥探的视角,人脸模糊不清,身影扭曲轻晃,喜字歪歪扭扭,每个细节都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感。
他心下有点慌,倒吸一口气,继续看下去。
画面像是被一团黑暗吞没,黑屏后,他隐约听见闪烁的凄怨哭声,带着难忍的惨叫。
只是一瞬间,又切换成温暖的烛光,蜡烛之后,映着一个女人的脸,她抿着唇温柔地笑,摸了摸眼前小女孩的脸。
【我永远也不会告诉她,她的出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离开这里,一定要……离开这里……】
女人从村里考入城中的医学院,那个年代的大学生本应是全村的骄傲,她却逃似地离开那里。
这片属于大山的村子如同落后封建的封闭空间,有着奇特的信仰,没有法律,只有约定俗成的“家法”,视圣墙如生命。
她接受过教育,从未相信过这些,但这是她的家乡,她生长的地方。她升起一种抱负,她想要在家乡破除愚昧,带动家乡富裕起来。
在她的努力下,家乡被加入政.府的脱贫计划,新派了村支书和村委会,她也是其中一员,他们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拆除在村民种下愚昧之果的“圣墙”。
村中人劝说他们不要这么做,村长甚至跪地祈求,她强迫自己不要心软,告诉自己这是破除愚昧的第一步。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林鹤寻小声嘟囔。
任谁看这都肯定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果然,圣墙被拆除的当天,除她之外所有村委会成员全部在一夜之间失踪,毫无痕迹。
【没有人见过这样离奇恐怖的场景……圣墙一如既往矗立,黏腻血液流淌进每一处刻着奇怪符号的痕迹,圣墙吞食一般将它们吞并殆尽,这是一场盛大的献祭】
任谁去想都能猜到,那些血液来自失踪的村委会成员,他们干瘪的尸体却再也没有显现踪迹。
为了弥补自己的罪行,女人在村民的要求下,盛装嫁给圣墙。
她出嫁时,阴雨连绵,湿润的雨滴紧紧将她肺部包裹其中,她闭气双眼,不住喘息。
——她最熟悉的地方,她也曾拥有许多美好回忆,如今每一寸都如此窒息。
村民向她跪拜,嘴里念着她听不懂的咒语。
她毫无征兆地昏睡了将近一年。
扭曲的梦境无时无刻将她包围,她终于苏醒,肚子却像即将临盆一般鼓起。
村长见状大喜,召集全村人举行打喜仪式,她被绑在圣墙便的树干上,村长用手臂长的木棍击打她的小腹,沉闷的响声夹杂着她哀怨凄幽的叫声。
当晚,她娩出一个女婴。
村民将她封为圣婴,毕生不得走出森林之界。
“天啊……”林鹤寻倒抽一口气,稍稍冷静一下才继续分析,“这么看来,刚刚那个小女孩应该就是所谓的圣婴。”
屏幕上提示,共同的剧情到这里就结束了。
陆时和他差不多时间看完,接下来再次进入男女主的不同视角。
“那个圣婴,就是我。”女人跪在圣墙前,讲述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到曲谣几乎以为她在杜撰的故事,她接触的科学教育,让她难以相信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离奇古怪的事情,发生在她长大的村子中。
可它真的就这么发生了。
曲谣半信半疑,林鹤寻则看到荣尧山的脸色隐约变了一瞬。
“你早就知道这件事,对吗?”林鹤寻有点激动地说,他已经代入了曲谣的角色。
陆时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我这里的描述是‘记不清什么时候,我就知道这个故事,但……我失去了一段属于我自己的记忆,我甚至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意识到这点的’。”
“我也失忆了,但我甚至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失去的记忆。”
从石墙出现,林鹤寻就有些奇怪,曲谣最少还是与村子有关系的,但荣尧山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可他知道的又好像比曲谣——至少是失忆后的曲谣多了很多。
“你的秘密很多哦。”林鹤寻弯起双眼,带着笑说道。
但这个游戏的规则彼此不能隐瞒信息,他知道目前陆时对“荣尧山”这个角色也是一知半解。
陆时失笑:“或许是吧。”
“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曲谣说。
女人淡淡看着她,曲谣莫名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几许怜悯。
“你会知道的。”女人轻轻站起身,她膝盖处充满细密小孔的骨头突出,曲谣被刺了一下,别过视线,又觉得自己这样好像不太尊重人,有些愧疚地将目光停留在女人脸上。
女人将他们带到一处小木屋,破旧且摇摇欲坠,看起来很像是临时搭建的。
“这木屋有点奇怪啊,木料很新但是做工粗糙到感觉睡在里面可能突然就塌了。”林鹤寻说。
陆时点点头,补充道:“很像是在很紧急的情况下赶制而成的,很有可能就是为了我们准备的。”
“你们这几天可以住在这里。”女人说道。
曲谣抓住她话语中的重点:“这几天?”
女人愣了一下,随后神情如常,不为所动:“你们忽然失踪,他们不会太在意,过些日子你们悄悄出去就是了,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忘记这里的事情。”
女人深深看着她,缓缓重复:“一定要——忘记这里的所有事。”
曲谣有些紧张,她却忽然笑了:“你胆子挺小的嘛。”
她将视线转到荣尧山身上,说道:“不过你身上这些……有点麻烦。”
荣尧山身上还带着那些绿色汁液书写的奇怪文字。
女人先将他们引进去,转身离开了小木屋:“我去找点东西。”
之后便出现可以探索的提示语。
小木屋内有一个木桌,木桌腿上有被白蚁啃食过的痕迹,木桌上有几颗腐烂的果子,空旷处放着一张破烂的席子,像是用了很多年的东西。
总体来讲,里面的陈设都老旧不已,除却整个木屋的外观。
他还探索到,地上有一切陈旧的痕迹,像是本来是另外一个建筑,被临时拆除用木板搭建而成的。
像是……独独为他们准备的。
想到这一点,林鹤寻总感觉他们像是被吸引进一个偌大的圈套。
他刚刚以为女人是好人,至少经历那么多苦痛后,对他们两个看起来完全不在事件中心的局外人有一些同情心,痛恨那些将她封为圣婴的村民。
但……万一不是这样呢?
万一她被村民洗脑了——毕竟她从出生就未出过森林一步,而且面对石墙她恭敬又虔诚。
甚至……万一她说得不是真话呢?万一她其实从一开始就利用同情心哄骗他们两个?
林鹤寻被自己的想象弄得不寒而栗。
他将自己的想法对直播间粉丝说了,粉丝也纷纷回应。
[这么好心……看起来真的很不怀好意……]
[说不定是和村民同流合污编故事,而男女主则是他们需要的祭品,哄骗男女主上当]
[但……一般恐怖游戏里长得吓人的都是好人,看起来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反而多半是坏蛋]
[而且在圣墙面前,她先用自嘲讽刺的口音告诫女主要称呼圣墙]
[没有人能够接受自己生来的命运是这样的,更何况她还记得自己的母亲说的那些话……叙述故事也是以母亲的视角来叙述的,可以看出她真的很想念母亲]
林鹤寻看着这些,倒也觉得弹幕说得也很有道理,一时犹豫不前。
这时陆时突然开麦说道:“她母亲一直向她传递逃离这里的信息……她有没有可能,想要利用我们从这里逃走?”
“也许我们可以替代她留在这里。”
陆时开展的新想法给林鹤寻带来了很多灵感。
他在角落看到一个日记本,但日记本每一页的字迹都相差不多,每一天的长短也差不多,封面更是做旧得有些刻意……
这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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