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侯爷,我要回去了。”
实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桃蓁蓁用力挣了挣,想要惹不起就躲,偏偏少年的手指如同铁爪,牢牢握住她无法动弹,瞬间急得眼眶儿又红了。
“……哼!”
看她这样,江烨心头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抖,莫名其妙就松开了自己手,粗声粗气道,“你,你别装可怜啊!”
桃蓁蓁咬了咬唇,好歹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了些,然后微微福身,转身就要快步往前离去。
奈何江烨个子高,腿又比她长多了,不过几步就到了她的前面,皱眉挡住了她的去路,“你身上的香囊拿出来!”
什么?
桃蓁蓁不知道他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只是她惯常不怎么用香,今日娘亲给她了一个驱蛇虫的香包,以免来回时经过那些草丛被新出洞的长虫咬到,这,也能被他看上?
“怎么,不想给?”
江烨一挑眉,更加确定了她的香囊有问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真……真过分!
桃蓁蓁怒视他一眼,干脆利落地解下了腰间的香包,“喏,给你!”
粉色的香包上绣了桃花,看上去针脚也比较粗糙,没什么出奇。
江烨有些嫌弃地拿过来,犹豫片刻低头闻了闻,顿时被那股子中药混合香料的味道给呛了一口。
什么鬼东西!
他捂住了鼻子,有些怀疑地看向桃蓁蓁,这种东西佩戴在身上,就能产生迷惑人心的作用?
桃蓁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正一个普通香包,给了就给了,她也懒得计较,只想快快从这恶霸手里脱身,“那,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等等!”
也不知是不是被香包熏坏了脑子,江烨想也没想就一把拦住了她,“小爷我还没让你走呢!”
还要干什么啊!
桃蓁蓁有些无奈,深吸一口气,尽量以最柔和的声音道,“那,小侯爷还有什么吩咐?”
“唔……”
江烨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觉得不想让她就这么离开,或许,或许是不能让她这么轻易地混过去!
要知道,因为她的香料,自己一晚上没睡好!今天还被夫子骂,罚抄书二十遍!!
想到抄书,他突然眼睛一亮,朝远远站着的墨砚勾了下手,“……过来!”
墨砚早已经被自家小侯爷一系列的举动给惊呆,他倒是认识桃蓁蓁,可是从乡下回来的时候,他还老听到小侯爷恶狠狠地要将这对母女赶出去,今儿怎么会拦着人家要香囊?
他知不知道找个未婚姑娘要香囊会让人误会啊!
正自崩溃,主子有召,他也不敢怠慢,连忙跑过去道,“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把今儿董夫子发的那几篇文都给她。”
江烨抬了抬下巴,唇边噙着一抹恶意的笑,“二十遍,一个字儿都不能少!”
什么?
别说桃蓁蓁,连墨砚都愣住了,“……少爷,这不好吧?”
“叫你给你就给!”
江烨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啰嗦什么?”
墨砚苦着脸,从挎包里掏出那几张纸递了过去,“喏,桃姑娘,您可收好。”
桃蓁蓁只觉得莫名其妙,不仅不收,还往后退了一步,弱弱地道“这是要干什么?”
“拜你所赐,这些我都得罚抄二十遍。”
江烨冷笑一声,“可是谁闯的祸,谁收拾不是?交给你了。”
桃蓁蓁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看了看那几张纸笺,又抬眼看了看他,忽然睁大眼,“你要我替你代抄?”
“是啊,听说你爹是个夫子,写几个字难不到你吧?”
“可是,我和你的字迹也根本不同啊!”
桃蓁蓁小声争辩道。
江烨嗤笑一声,“有什么关系,反正学监也只检查你有没有完成,啰嗦什么,你照抄就好了!”
“不,不行!”
桃蓁蓁用力摇了摇头,难得的态度坚决,“弄虚作假的行为要不得,我不帮你抄!”
眼看着从第一次见面就不敢吭声的家伙突然这么硬气,江烨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哦?你确定?”
“是,我确定!”
虽然有些害怕,但桃蓁蓁还是果决地点了点头,她爹爹就是夫子,从来不允许学生这种代抄行为,还说这是骗人骗己,要是发现了就赶出学堂。
江烨冷笑一声,也不知道这拖油瓶怎么突然就这么大胆,想了一想,他凑近恶劣笑道,“你不抄,我就把你和你娘赶出去!”
“你……”
桃蓁蓁咬了咬牙,“夫人和侯爷,都不会准你这么做的。”
“是吗?”
江烨漫不经心地道,“那你知道你和你娘现在住的地方,在谁的名下吗?”
桃蓁蓁愣住。
江烨似笑非笑斜睨她,“那是我的院子,你说我能不能赶你们走?”
桃蓁蓁张了张嘴,很想说他在骗人,可是他脸上的神色那么笃定,这让她又开始迟疑起来,当初娘亲不肯直接住进侯府,侯爷就让夫人将他们安排在了隔壁的一处宅院,跟侯府有角门相通,也方便这边派人过去看病和照料。
那,是江烨的产业?
“怎么样?现在还抄不抄?”
看她被吓到的模样,江烨心情极好,又点了点那几张纸,“抄完这些,我就不再提这件事情,说到做到。”
“……我抄。”
有些屈辱地认怂,桃蓁蓁心知自己已经没有了拒绝的余地,她垂着眼接过墨砚手中的纸张,福了福后转身离开。
看着那垂头丧气的背影,江烨只感觉今日的郁气一扫而空,不由得神清气爽地挥手,“走,墨砚!”
“啊?”
到现在还稀里糊涂的小厮连忙追上去,“少爷,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厨房!”
江烨回首一笑,眉眼之间意气风流,“我们去吃桃子。”
***
江烨在这里开开心心地吃桃子,桃蓁蓁却是又委屈又气恼。
她自然学过写字,且写得还算不错,可违背了爹爹向来的教导,让她心中难过,总觉得自己好像向恶人屈服了一般。
可是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那家伙天不怕地不怕的,混起来恐怕真会过来赶人,就算侯爷会为她们母女做主,只怕娘亲也会受一番气。
看着那满纸的密密麻麻,她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抄写,确保不要出半点儿错漏,因不敢惊动母亲,于是假装梳洗入睡后,又爬起来偷偷点了一盏小灯,趴在桌旁抄了整整一夜。
直到天明时她才将将抄完,撑不住地略靠了一靠,就拖着疲倦的身体起来梳洗,准备过会儿就给那混蛋小侯爷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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