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营党刚刚睡下便有被夫人挖了起来,她哭肿了双眼,口中一直说着:“老爷,大事不妙了老爷!”
池营党从床上爬了起来,随后就披了一件外套,“什么事,咋咋呼呼的。”
林氏脸色煞白,“阿英,阿英和别人睡了。”
池营党打了一个哈欠,“睡了?”他转念一想又道:“是秋红对吧?我吩咐了让她留条血脉的,无妨。”
说罢他便又要回房睡觉。
“不是秋红不是秋红,是六殿下!”林氏压低了声音,好似旁人有人在偷听一般,“老爷你快去看看吧,池家要绝后了!”
那一句“绝后”令池营党身子抖了一下,他揉了揉眼睛,“方才你说阿英同谁睡了?”
事态有些严重,池营党让人关好了门窗。
池英瞥了一眼罪魁祸首,他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他贵为皇亲国戚自然天不怕地不怕,池英哭丧着脸,还未等便宜爹问,他便已经先跪在了地上了。
“爹……”软糯糯地喊了一句。
便宜爹还没有动容,一旁的林氏先哭了起来。
池营党刚刚想骂人,但是一旁的祁王殿下黑着脸,他咽了咽口水,只叹了一口气,女大不中留,这儿子他算是赔进去了。
“池家绝后了。”池营党甩了甩衣袖,索性回屋睡觉去了。
林氏并不甘心将自己的儿子就这般交付出去,她原是寄付希望在老爷的身上,若是他都不能够替自己作主,她便也毫无办法。
“阿英。”林氏试图挽留什么,她之所以能够在池家坐稳夫人的位置,完全是因为替池家续了香火,香火若是在她儿子这一处断了,那么她还有什么颜面在百年归老之后去见池家的列祖列宗。
“好歹给池家留下一点血脉吧?”
池英偷偷瞄了一眼朱友国,这娘可真是不会看人眼色行事,便宜爹见这六殿下在场,便故意甩手不管的模样,偏生这娘哪壶不开提哪壶。
“娘。”池英递了一个眼色给林氏。
“池林氏,”朱友国终于开口道,“你放心,我不会让池家绝后的。”
林氏睁着大眼睛,“真的?”
“我以祁王的身份起誓。”
说得这般郑重其事,应当是真的,不过池英总觉得事情觉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以友国师兄这狐狸心,即便他心里是这样想得,必然也不会这般轻易表现出来。
而池英的这一份怀疑,到了第二天的傍晚得到了应证。
池英瞧着院子里站着的各色女子头疼万分。
这就是所谓的不会绝后?
小七:“公子还准备了一些补品。”
手一挥,下人们便端着红盒子依次进入,“都是各地搜刮来的包生儿子的秘方。”
池英抽了抽嘴角:“都是给我爹的?”
便宜爹的目光也随着这句话而转到了池英的身上,“我?”
此刻池英也说不准便宜爹脸上的表情到底意味着什么,“爹,你吃得消吗?”
小七眯着眼睛,“公子说了,让我监督池老爷,而女子都是千挑万选,好生养的。”
林氏未料及祁王殿下所谓不让池家绝后的意思是帮助池老爷纳妾,她原本还以为会将她的池英还给她。
如今希望落空了,她心底生出一股悲怆。
膝下无子,这池夫人的身份哪里还能唬得住人。
小七:“池夫人,公子让我带话于你。”
林氏抬起头看了一眼小七,如今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激发她的热情。
小七:“公子道他于池小师弟两情相悦,天眷有情人,往后池夫人若是有任何不快,尽管到祁王府来,公子定当竭尽所能。”小七说话之后意犹未尽地看了一眼池老爷,后者只觉得脖后颈一阵冷风吹过。
林氏两眼汪汪地点了点头,看来此事再无回转的余地。
池营党并未林氏想得深远,“阿英身上仍有和穆王府的婚约,不知公子如何打算?”
小七并未回答池老爷的疑惑,因为关于此事他家公子并未有所交代。他转身朝着池英微微鞠了鞠躬,“公子请池少爷移步。”
池英问了好几趟小七他们具体要去哪,可小七的回答永远都是一句“到了池少爷便知道了。”
府外停了一辆马车,池英上了马车后大约颠簸了半个时辰左右,这马车终于停下了。
小七:“池少爷到了。”
池英撩开布帘,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翠绿色的湖,他心里盘算着友国师兄这只老狐狸又在搞什么花样,小七便给他指了一条小道。
走过小七所指的小道后一处小木屋便在眼前。
这环境倒是有世外几分世外讨厌的样子。池英心跳漏了一拍,这友国师兄莫不是想要跟自己隐居于此?
然而这个想法不过在池英的脑袋中停留了片刻,且不说友国师兄祁王殿下的身份,即便是他,也舍不得丢下经营良好的添丁山庄。
六根不净,住在何处都不能叫着隐居。
池英大大方方地走到了小木屋的面前,他先是敲了敲门,随后发现门并没有锁上,于是推了进去。
“友国师兄?”
屋内并没有人。
池英在屋内转了一圈,木屋内的装饰极为简单,不过一张床,一张圆桌和几把圆凳。
友国师兄将他叫至此处却又不见人是何故?
这一等便到了傍晚,池英若不是心有忌惮,便直接躺在床上睡上一觉了。
朱友国瞧着趴在圆桌上呼呼大睡的池英哭笑不得,“阿英小师弟,阿英小师弟。”
迷迷糊糊之间池英应了一声“嗯”,朱友国继续说道:“去床上睡一会吧。”
池英依旧只是应了一声“嗯”,朱友国叹了一口气,“阿英小师弟,太后已经答应我,会为我和池家小姐牵线,你同皇叔的婚约算是解了。”
朱友国:“不过太后要我答应她,一年之内诞下子嗣。”
听到这一句时,池英在半梦半醒之间醒了过来,他揉了揉眼睛,“啊,友国师兄你来了啊,方才你跟我说话了吗?”
见对方没有搭腔,池英自个嘟囔道:“啊,我大概是发梦了吧。”
朱友国摇了摇头,“方才我同你说,太后已经同意了我和你的婚事,然而需要一年之内诞下子嗣。”
“子嗣?”池英重复了一遍才明白子嗣的意思的孩子,他略微搞不清状况地问道:“子嗣,谁的子嗣,你的?和谁?和我?”
“啊,我不会生孩子啊?”池英哀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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