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姜雯的劝导之后,仲清南后来的几天里都一直很紧张陆青北的到来,虽然她不愿意承认,可她心里确实是期待再见到那人的。
仲武自从过年后就没再去养老院了,他现在能自己坐上轮椅出门晒太阳了,甚至可以自己去厨房做饭,也不用仲清南跑来跑去回来给他做饭吃。
仲清南后来还请工人来家里把所有的台阶都拆了修成了较平缓的斜坡,这样仲武行动更方便了起来。
植树节那天是周三,学校不放假,但组织了学生一起来沙漠种树。
陆青北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被一群小孩儿围着喊老师的仲清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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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了,他们只在去年的植树节那天意外说过几句话就再没有过联系。仲清南不知道,陆青北倒是经常点开对方的朋友圈看,虽然里面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没有旧的,也没有新的。除了偶尔听洛川提过几次,他再没法得到那人任何消息。
转眼间又是一年植树节了,他给秦珂的承诺也遵守了两年,但现在他终于坚守不住了,看着身边一个又一个同学结婚生子,他怕他再犹豫下去,那人也...
于是,前一天还跟洛川吃了饭打了游戏的人,第二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洛川和陆青北在一个单位上班,早上来没见着人,洛川还心里暗暗庆幸了一会儿,陆青北终于也要有迟到记录了,他很开心。但直到下午下班都没见着那人,他就逐渐有些疑惑不解了。
他给陆青北发消息打电话对方都不回,问了周围一堆人都说没见,甚至跑去问了公司人事害怕陆青北是不是丢下他自己跑路了,结果人事只是告诉他陆青北请了几天假。
因为真的想让两人好,所以姜雯这几天特别关注陆青北的动向,每天都要问洛川陆青北在哪儿,搞得洛川最近心里很不平衡。
下班去接到人后,洛川本来想着带姜雯去吃顿好的,再看场电影,结果那人一见到他就问陆青北,他一下来了气,把包扔回给姜雯,立马就甩脸走人了。
“哎,怎么了呀?干嘛走啊?”姜雯抱着包在后面追,但生气起来的洛川根本就是一头倔驴,她是喊也喊不停,拉也拉不停。
“洛川!我跑不动了。”
洛川不理。
“洛川!洛川!”
洛川听着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意识到自己好像走的有点快了,那人没跟上,于是暗戳戳放慢了脚步。
“哎嘘,别走了,我今天来月经了,根本追不上你,你跟我说你生什么气,我哄你行不行?”姜雯赶上来硬把他拉住,没让他再走。
洛川见她跑得气喘吁吁嘴唇发白瞬间就心疼了,忙把人扶着去了路边长椅上坐着,他蹲在地上抓着人的手一脸担心。
“难受吗?是不是肚子疼?”
姜雯还是喘着气,这两步路真把她累着了。
她点点头:“有一点疼,你别走那么快。”
洛川垂下眼,委屈道:“你是不是喜欢陆青北了?”
“乱说什么呢?”
“你这几天每次见我都问他在哪儿,我刚高高兴兴地想说带你去看个电影约个会的,结果我一来你就先问他。”
姜雯看见洛川这可怜样儿,心一下就软了,摸着他的脸实话实说。
“因为你之前跟我说他要去民勤找清南,我就想知道他去了没有,我都答应跟你结婚了,怎么会喜欢他呢。”
洛川抬起头,嘴仍然撅着。
“我们又没订婚,光靠嘴说的很容易就不算数了。”
“那就订,你想什么时候订,明天订?”
洛川看着她傲娇地把脸从她手心甩开,“就会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你给我买个戒指,就算我们订婚了好不好?”
“我早就买好了,就想着等会儿求婚给你的,”洛川翻了个白眼,“结果你一下就把我准备惊喜的好心情弄没了。”
姜雯弯腰抱住他,“对不起嘛,我跟你道歉,我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你等会儿求婚的时候我还是会很惊喜的。”
洛川被哄好了,告诉她道:“陆青北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一天都没去上班,人事说他请假了。”
“真的?”姜雯惊讶着,洛川肉眼可见的又把脸拉下来了,她照着他的嘴就是一口,高兴道:“太好了,那应该就是去找清南去了。”
“找了人家也不一定答应啊。”洛川不服气道。
“那就看他怎么追了,哎,这次你教他了没?”
洛川左手拉着她,右手从口袋掏出戒指一边给人戴一边道:“就教他把自己装得可怜一点,死皮赖脸一点,小清心软,肯定能拿下。”
他说的平静,戴戒指的动作也平静。完了之后把姜雯的那只手轻轻抓着然后变了姿势,单膝跪在了地上。
深情道:“姜雯,我现在跟你求婚,你答应吗?”
姜雯咽下幸福的酸楚,看着他的眼睛问:“你不是说等会儿看电影的时候才给我呢嘛?”
“等不及了,听你说太多次陆青北的名字了,心里不舒服。”
姜雯“噗”的笑了出来,“我答应了,你赶紧起来吧,好多人呢。”
洛川从地上起来坐在她身边,一手抚上姜雯的脸:“还没亲呢。”
“回去再亲吧,这人太多了。”
“怕什么,只是亲一下,又不做别的。”
姜雯有些无奈,眼神嗔怪着,迅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但那人像是一点都不满意,扣着她的后脖颈就不让她离开,然后吻得又深又重。
“行了。”
好久之后,姜雯才把他推开,洛川脸上嬉笑着,轻声喊了声“老婆”,吓得姜雯赶紧去捂他嘴。
“干嘛啊,干嘛不让我喊,你不是都答应了吗?”
“不行,就是不准喊,都膈应死我了。”
“我就喊,老婆,老婆,老婆。”
洛川吐着舌头跟人搞怪,羞得姜雯捂着脸走得飞快。
陆青北下飞机到甘肃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他没着急想办法去村里,而是拉着行李先在镇上找了个酒店睡觉。跟前几天准备要来时一样,他躺在床上好长时间都睡不着。也许这次来只是他的冲动,但冲动就冲动吧,至少得有个结果,这两年太难熬了,他再来不了这么一次了。
第二天早上昏昏沉沉起来,陆青北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去退房了,他昨晚连行李箱都没打开,洗漱也是随便用的酒店的劣质东西,这几乎是他成年以来唯一一次没有吹毛求疵。
酒店旁边的水果店老板正在跟一个货车司机商量着什么,他们的嗓音雄浑,声音也大,恰好就被刚走出酒店大门的陆青北听到了要去村子里收水果的消息。于是他拉着箱子厚着脸皮去拜托了司机一下,并表示他可以付钱,但司机心好,热情惯了,很快答应了他的请求,也没跟他要打车费。
“来种树啊?”路上司机问他。
“...来找人的。”他简单回答。
“哦,看你植树节来,以为你也来种树呢。”
陆青北注意到了他说的“也”,于是问:“最近人很多吗?”
司机表情很欣慰:“多啊,每天都有人来,还都是年轻人,哎呦,都是好孩子啊,前几年北京一群大学生来过之后拍了个视频,后来就年年有人来。”
四驱的车当然比三驱的要快多了,甚至不见风不受冻的就到了。
陆青北拖着行李下车,司机没停顿多久就开车走了,他来这儿是往水果店贩水果的。刚才陆青北在车上还问了司机是收的谁家的水果,因为他心里有猜测,或许那人刚好就是仲清南,可是并不是,司机告诉他卖水果的农户姓邹。
拉着箱子进了村,两年不见,他竟觉得有些陌生了。村口的小广场修得更漂亮了,也许是嫌这地方色彩少,整个广场都刷得花花绿绿的。主要道路上的墙壁也都画上了图画,不过他没多余留意细节,继续往记忆里那个红色大门走着。
第四条街的最里面的路灯下,大门是敞开的。陆青北直直站在外面没有冒然进去,只在门口往里面望了望,三轮不在,视线范围内也没见着人,他希望最好是别人把车借走了,而不是那人开车出去了。
天气凉,而且现在还早,他从村口进来一路没看到一个人。犹豫许久,他不想耽搁了,还是拉着箱子走了进去。
仲清南家前堂是用砖铺的地,中间院子又是粗水泥地,行李箱拉着声音不小,他也就没有带进去,而是先放在里大门后面。
知道这样私自闯进别人家里的事情做得不对,他全程心里都挺忐忑的,而且已经做好了见到人就道歉的姿态,甚至连脚步都悄无声息,连没忍住的几声咳嗽都捂紧了嘴让动静达到最小。
但这样太奇怪了,他又不是贼,他只是来找人的,干嘛要偷偷摸摸的呢?想到这,他的腰背一下就挺直起来了,但脚步仍然很轻,显然还是在紧张着。
院儿里没人,他直接走到了仲清南房间门口,做了很久的思想建设后,他终于抬手敲响了紧闭的房门。
“扣扣扣”
没人应。
“扣扣扣”
还是没人应。
“清南?”他把脸贴上门,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清南,你在吗?”
房间里一直没有声响,他知道女孩子的房间不能随便进,就也没有私自去尝试着推门。
家里没找着人,他又想到了仲清南家的大棚,说不定人会在那里,于是他想着就准备往出走,但仲清南根本就没告诉过他她家大棚在哪儿啊,这下他又没了头绪。
“清清。”
正愁着,南边的小厢房里传来了动静,他看过去,那是曾经仲清南不让他接近的地方。
“清清。”
又是一声,仲武的声音听着很着急,让他也心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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