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让来，4月27那天，陆青北还是来了。
仲武正在家里院子晒太阳，听见脚步声探头往外看，认出来人之后，简直比看见他亲闺女还要高兴。
“小陆，哎，你来啦。”
“仲叔，晒太阳啊。”
四月末了，人们都穿的不是很厚，行动起来也很方便。陆青北把小包放下拎着另一盒点心就搬了板凳坐在了仲武跟前。
“叔，你尝尝这个，我从北京带来的，挺好吃的。”
跟很多长辈一样，仲武嘴上怪罪着，但陆青北递给他的时候他还是接了。
“嗯，好吃，很贵吧这个？”
“不贵，我们公司自己的品牌，里面包的也是自己种的花。”
“嗯，很好，很好。”
陆青北见人吃完又拿了一个，但仲武摆摆手没要，他刚吃完饭不久。
“来找清清啊？她去沙漠去了，跑去玩儿了。”
“嗯，我知道，我问过她了，一会儿去找她。”陆青北把点心盒盖子盖上放在了一边，又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来，“仲叔，把你电话给我吧。”
“行？那我...”仲武在身上翻找了一下没找到手机，“我给你念。”
添加了联系人之后，陆青北才起身。
“那您歇着吧，我去找找清南去。”
“嗯，好，今天天气好，多玩儿一会儿回来也行。”
“嗯，那我走了。”
仲清南正趴在沙子上晒背，前段时间上网说晒背能除湿气，所以她已经在这儿趴了有一个多小时了。
陆青北这回是在镇上租车来的，因为提前问了仲清南的位置，刚下车看见山坡上趴着的人时还吓了一跳，随即看见她的腿晃了晃才心安下来。
“清南。”
“！”
仲清南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怎么突然听见陆青北的声音，抬头一看发现真是他，立即就坐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
“不是说不让你来。”
“我想你。”陆青北说着也坐了下来，“你刚在干什么呢？”
“晒背。”
“晒背？”
“嗯，身体好。”
陆青北伸手把她脸上沾着的头发拨了下来，“脸都晒红了。”
“有点热。”仲清南把头靠过去，然后就回忆起了两人之前在视频里聊天，陆青北说见面要亲她的事。
“清南。”
“嗯？”
“你不想我吗？”
仲清南抬起头来，“想啊？怎么这么问？”
陆青北突然笑了，“想就好。”
所见之处都是沙子，两人就这样靠着坐了好一会儿。
“给你的。”
许久后，陆青北突然从兜里把项链掏了出来，看见身边人微微张着嘴的表情，他又补充道，“跟姜雯的是一样的，你俩是同款，她说你会喜欢。”
仲清南犹豫许久还是伸手接了。
“喜欢吗？”
她点点头，“喜欢。”
“我给你戴上？”
“好。”
她应着声转过了身去，还是不太轻松。纠结了好多天了，心里还是有负担。
陆青北把项链戴好，帮她把头发拿了出来。
“好了。”
仲清南没着急转过去，她用手摸了摸项链，低头看了看，真的很漂亮。
“清南。”
陆青北慢慢从后面抱住了她，下巴就埋在她颈窝那里。
“我想一直跟你待在一起。”
她没说话，心脏又开始怦怦跳起来。
“清南。”
“嗯。”
“我们接吻吧。”
“这就是你要的礼物吗？”
“算是。”
仲清南吞了口唾沫，她觉得她跟一个快要没电停机的机器人一样一卡一卡地把脸缓缓转了过来，而陆青北的脸就搭在她肩上，他们离得很近。
“你在害怕吗？”
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声，这会儿震得仲清南有点难受。
她摇摇头，张嘴却没有声音，“不害怕。”
“我能亲你吗？”
“...嗯。”
她缓缓闭上了眼，能清楚的感受到陆青北的呼吸，可是吻却迟迟没有落下。但仅仅是这样都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于是她微微张开嘴呼吸了两下，紧接着，那人就亲了过来，吻落在了她温热的脸颊上，她也跟着抖了一下。
“等你准备好了吧。”
陆青北说着就松开了圈在她腰间的手要往后退，但还没收回去就被她拉住，他看着仲清南大口呼吸了好几下，然后对他说：“我准备好了。”
她准备好很久了，也期待了很久了。
接着，陆青北的双手抓住她的肩膀，她也跟着转过了身去。
“清南。”
陆青北慢慢靠近，“这次我要亲你的嘴。”
仲清南紧紧拽着他的衣服答应：“嗯。”
两人的呼吸都很乱很急促，说不清楚谁更紧张一点。
“清南。”
“嗯。”
“洛川说第一次接吻最好庄重一点，我这样会不会有点草率？”
“不会。”
陆青北又往前了一点，他们的眼神都停留在对方越来越近的唇上。
“我能扶着你的后颈吗？”他问。
“都行。”
仲清南觉得她都快要窒息而死了，这人怎么这么啰嗦。正想着，陆青北的手就摸上了她的脖颈，她随即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清南。”
“嗯。”
“我喜欢你。”
陆青北的声音几不可闻，他的另一只手捧着仲清南的脸，慢慢越靠越近。
仲清南感到他用拇指拨弄了两下自己的下嘴唇，然后碰上了自己的鼻子，接着她也闭上了眼。她好难受，哪里都难受，但还是哽咽了一下回应道：“我也喜欢你。”
话音刚落，温凉的唇就覆了上来，她知道那是他。
陆青北没用力吻，尽管他已经肖想了许久，他只是贴上去轻轻摩挲了两下就放开了她。
“别哭。”
他帮仲清南擦去了眼角沁出来的泪水，又把人抱在了怀里。
“我喜欢你。”
落日把沙漠照得更加金黄起来，仲清南靠在陆青北肩上，好想时间就停在这一刻。
“清南。”
“嗯？”
“没什么，想问你生日的事情，我带你出去庆祝？”
仲清南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过生日。”
“为什么？”陆青北转过来。
仲清南把自己的辫子拉过来在陆青北手上绕着，从容道：“人生重要的日子很多，没必要每个都拿出来纪念。”
“生日还不重要吗？”
陆青北很明显地感受到了她的心情低落了一下。
“嗯。”
“那就不庆祝生日了，我单纯带你出去约会，这样行吗？”
“...行。”
两人从地上起来，一路牵着手往车跟前走去。
“陆青北，约会都干什么啊？”
“不知道，我问洛川，他说找个两个人都喜欢的地方呆一会儿也算约会，说他经常就是带着姜雯找个餐厅吃饭，或者看个电影。”
“就没了？”
“还说...再亲个嘴。”
“...奥。”
“清南，我们约会的时候我还能亲你吗？”
上车之后，陆青北帮她系着安全带问。
“嗯。”
“谢谢。”
这句谢谢把仲清南的害羞一下谢没了，她捂着嘴笑了出来。
“陆青北，你好好笑。”
陆青北没辩驳，看着她也笑了。
-
“回来啦。”
仲武看见两人在门口松开的手脸上的笑更灿烂了。
因为巷子里每个人家门口都有砖砌起来的小花园，倒车不方便，所以陆青北就把车停在了村口小广场上，两人一路牵着手回来。
刚刚陆青北还问仲清南，怕他来往勤快仲清南会不会招村里人闲话，但仲清南说不会，就算有人说闲话她也不在乎。但其他人也就罢了，仲武跟前还是要收敛一点的，毕竟他是会直接开仲清南玩笑的。
“你去歇着吧，我去做饭。”
明天周一，学校要升旗，她得早点到，所以今晚走最好。
“我帮你。”
仲清南默许了，只把仲武推进屋里，就带人进了厨房。
“上次的床铺收了吗？”陆青北坐在矮凳上点着火问。
“收了，不知道你会来，怕落灰。”
“那我...”
他想问仲清南自己是再睡她的床还是重新铺，没想到那人根本没考虑这两个选项。
“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啊？”
“去我的出租屋，就是有点小。”
陆青北眨巴了两下眼睛，“会不会不太好？”
“为什么？”
“我妈说女孩儿的房间别随便进，我上次受伤已经...”
仲清南洗着米委婉道：“我又不跟你做什么。”
火点着了，陆青北往灶膛里添了一把小木棍起身走了过来。
“清南，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她抿了抿嘴唇，忸怩道，“你刚在沙漠上还说想一直跟我待在一起。而且你这次都没拿多少东西，难道只想在家里住着吗？”
陆青北这次只来两天，他周三中午的飞机就要回去。
“我没什么问题，只要不影响你就好。”
“不影响。”
结果到了镇上之后，陆青北却一直要去旅馆住，仲清南还跟他生了气，两人掰扯好久最后还是来了出租屋这里。
“清南，别生我气了。”
仲清南把门开开就往里走，不想理那人。
“清南。”直到把人堵在墙上，仲清南才肯分他一个眼神。
“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没生气，我只是觉得你好远来一次...”仲清南在他双臂之间低着头颓丧着。
“我知道，我知道。”
“对不起。”
陆青北把她拉过来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低声哄。
“别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
“你就在这里，我一放学就跑回来，我们俩好好待几天。”
“嗯，我就在这儿。”
仲清南比他矮一头，这会儿两人都脱了鞋，脱了外面的衣服，抱着的感觉也跟以前不太一样。
“清南，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你把房间打扫的好干净。”
仲清南从他怀里出来，她从小就有自己单独的房间，所以当初搬进来的时候也没有那种特别解放开心的感觉，但现在被陆青北夸这一遭，她还真觉得有些高兴。
“嗯，我每天都会擦地，其他地方也都一周打扫一次，基本上没什么灰。”
“我妈也是，你们俩肯定能相处得来。”
仲清南的床不大，其实她也没准备好这么快就跟陆青北同居，但不做别的，只单纯的躺一躺也没什么的。
“你这里还有别的被褥吗？我睡这里。”陆青北指着她的床和衣柜中间的空隙道。
“有。”
仲清南在靠墙的衣柜那侧重新拿了一床被褥出来，又把前年给仲武买的但没用的上的床垫找了出来折了一下铺在了那个半米多宽的空隙里。
“我只有一个枕头。”
“没关系，我枕我的衣服就行。”
洗漱完后，两人双双躺下，因为有床头柜的缘故，陆青北睡的位置比较靠下，仲清南想跟他近一点于是也往下挪了挪，幸好现在房里温度还好，她的脚露在外面不至于觉得冷，但是被子都拥在脖子这里也不舒服，于是她就把被子往下蹬了蹬，让它垂在地板上。
“会不会有点硬？”
“还行，比炕好一点。”
“那下次多给你铺厚一层。”
“好。”
灯也关了，房间里除了窗外透进来的一点碎细的路灯光，基本没什么光亮。
“清南。”
“嗯？”
“能牵会儿手吗？”
仲清南没说话直接把手伸给了他。
陆青北抓着捏了捏，又细细摸索了一阵儿，闭着眼道：“白天就想说来着，结果忘了，你的手好像比之前变软了一点。”
仲清南在黑暗里浅浅笑了笑，“嗯。”
“真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