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这个沙发好舒服，要是教室里也是这种的就好了。”仲秋把自己整个陷进榻榻米沙发里。
“教室里都是这个你们怎么学习啊，到时候上课都睡着了。”
“嘿嘿。”
两人合着把剩下的饭菜收拾了一下，两点才去学校，仲清南要去休息一会儿了。
“你去睡吧，我在这儿坐着玩一会儿。”陆青北坐在屋里唯一的小凳上道。
仲清南站在卧室门口看他，“你不午休吗？”
“嗯，没有这习惯，你睡吧，等会儿到时间叫你。”
“那让仲秋睡你的地铺上吧，那个小沙发怕他窝太长时间不舒服。”
“那你叫他。”
仲清南走过来，小孩儿吃饱喝足现下也困了。
“仲秋，起来，跟老师睡里面去。”
“嗯~不去，这里舒服。”仲秋闭着眼已经有些不清醒了。
“也没多长时间，让他睡着吧。”陆青北道。
“好吧。”
趁人睡觉的功夫，陆青北悄悄打了电话给秦珂，想问问她的近况。自从上次回去吵那一遭，两人好长时间没怎么聊过天了，以前两三天一次的电话，现在已经快一个月没打过了。
“喂，妈。”
“嗯，吃饭了吗？”
“刚吃完。”陆青北帮仲秋掖了掖盖在身上的毯子，往阳台走去。
“您腿怎么样，石膏拆了吗？”
“还没呢，周五去拆。”
仲清南这里的阳台小小一个，两个人站着刚好，三个人就有些挤。他用食指拨弄着一株小多肉，多肉圆乎乎的。
“最近上班累不累？”
“不累，带高一还好。”
“那就行。”
“你表哥前几天还回来看我，谈了女朋友了，说要来见见我，准备结婚呢。”
“嗯，他都三十四五了。”
秦珂笑：“你又说他年纪，因为这事儿他还跟我埋怨过你。”
“我也没说他老。”
“过两个多月你也就二十四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还行吧，才毕业快两年。”
“两年还不长啊，那你还想几年？”
陆青北靠在栏杆上往屋里看，脸上幸福着：“我希望我现在三十岁就挺好的，有妻子有孩子有你，挺好的。”
“哼，别人都希望自己年轻一点，你倒是新鲜。”
“妈，你觉得我三十岁了能成熟一点吗？”
“你哪还要等到三十岁啊，抛开脸，谁不说你成熟，你跟你表哥在一起，别人都以为你比他大十多岁。”
陆青北被这话逗笑了：“秦铮太闹腾。”
“是你太沉稳，小时候就没个孩子样儿，让你去跟同学玩儿，你还嫌他们太幼稚。”
“嗯，我跟了你了。”
秦珂不认同，反驳道：“哪儿跟了我了，我年轻那会儿就爱和热闹的人玩儿。”她这话说完就想起隋玉了，隋玉就是热闹的人。
“没事儿多跟你表哥联系，就你们俩能亲近些。”
“知道了。”
“那我先不跟你说了，”秦珂把包拿出来，她也没有午睡的习惯，“还有些学生的作文没改完。”
“行，那你忙吧，也别太累。”
“嗯，你不管了。”
“好。”
电话挂断，念着秦珂刚说的话，他又给他表哥打了过去。
秦铮还是跟以前当老师时一样，接电话很慢。
“怎么了？”
陆青北转过身去，胳膊搭在栏杆上，“什么怎么了？找你聊聊天儿啊。”
“找我聊什么天儿，你们年轻人才有的聊呢还找我。”亲铮许是在北京待的时间长了，现在一口的北京腔。
“你挺记仇啊。”
“没办法，年龄在这儿摆着呢，时时刻刻都提醒着我。”
“我妈说你谈恋爱了？”
秦铮哼笑了一声，“我上个月就发朋友圈官宣了好吧，你是不是把我屏蔽了？”
“...或许是吧，我不太看那个。”
“切。”
“嫂子是哪儿人啊？”其实他刚是想问秦珂的，但又怕她好不容易缓和好的情绪再爆出来就没问。
“北京的。”
陆青北心思沉了沉，“哦，我妈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你嫂子年轻漂亮又优秀，能有什么看法。”
“这么好啊。”
“那肯定。”
“人家没嫌弃你年纪？”
“我抽你了啊，”秦铮翻着白眼，得意道，“她就喜欢我这样的，又帅又有魅力，还成熟会照顾人，啧，你看多好。”
“挺好的，但你干嘛辞职啊？当时不是说当大学老师舒坦，活少还能骂人，现在不当了？”
秦铮笑叹口气，看着阳台上画画的女人笑：“老师不能跟学生谈恋爱。”
“什...哦。”陆青北反应过来，又骂他，“那你挺禽兽。”
“我也觉得是。”秦铮贱笑两下问他，“你呢？就没个情况？大学四年都不谈，等什么呢？等着三十多岁跟我一样当禽兽啊？”
“已经谈了。”
“谁啊，我认识不？”
“认识。”
“呦，你班里的？”
“不是，不是学校的。”
“那是哪儿的？你妈给介绍的？”
陆青北又转过来，仲秋好像睡醒了。
“你别问了，过段时间会跟你说的。”
“还跟我绕弯子。”
“哥，她也很漂亮很优秀。”
“那挺好，有时间带回去给你妈看看，她还跟我问你呢。”
“会的。”他见仲秋揉着眼睛走了过来，又跟电话里的人说，“不跟你说了，孩子醒了。”
“孩子！你有...”秦铮正惊呼着，陆青北就把电话挂了，他只能发消息问。
“大哥哥，想尿尿。”
仲秋刚睡醒，走路还有些不稳，陆青北走过去牵着他的小手，小孩儿个儿矮，他还得稍微弯一弯背。
把孩子送进卫生间，他又拿出手机给秦铮回消息。
【秦铮：！！！！】
【秦铮：你把话说清楚，你有孩子了？】
【秦铮：你有孩子，陆青北啊，你更禽兽啊，多大孩子，你才二十四！！！！】
【大表弟：不是我的孩子，我女朋友的学生。】
【秦铮：？】
【大表弟：她是老师。】
【秦铮：真的？】
【大表弟：爱信不信。】
“哥哥，我上完了。”
“洗手了吗？”
“嗯，老师呢？”
“老师还睡着，你去摘个香蕉吃，我去叫她。”
仲秋有点不好意思，他午饭前已经吃了两个香蕉了。
“我去叫老师吧。”
“不用，哥哥去叫，你去吃吧，那些都可以吃，别客气。”
“谢谢哥哥。”
见人跑走，陆青北拉上卫生间的门往卧室走去，里面的人还睡得正熟。
他在仲清南床头这里蹲下，用手轻轻把她脸上盖着的被子往下掀了掀，没想到那人觉太浅，这点动静就把她吵醒了。
“嗯？到时间了？”
“差不多了，现在十八分，比你的闹钟早了两分钟。”
“仲秋醒了？”
“醒了，在外面玩儿呢。”
仲清南把胳膊重新塞回被子里，“那我再躺两分钟。”
“嗯。”
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互相看着对方，仲清南先没坚持住，闭着眼往被子里埋了埋，接着闹钟就响了。
“好快啊。”
“对，现在起来？”
仲清南应着声坐起身来，她的头发现在乱糟糟的。
“我帮你梳头吧。”陆青北扶着她的长辫道。
仲清南自小就是长头发，因为风沙大，有静电，多数时间她都是把头发编起来的。
“你会编？”
“你教我。”
两人从卧室出来，仲清南喊了仲秋一声让他去穿衣服穿鞋然后就跟陆青北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也很小，两个人站得很紧凑，其实仲清南心里也动摇了。
“你跟着我学。”仲清南用手抓着浴巾球上的短短的三根小绳示意身后的人，“像这样分成三股，把右边的放在中间这根上面，然后是左边的，跟它一样放在上面，然后再是右边，再是左边...”
陆青北跟着她慢慢编着，他细心，每一个动作都很慢。
“好了，你看看。”
陆青北往一旁移了一步，把他编好的辫子举起来给仲清南看，仲清南却伸手抓了过来拿在手上看。
“很好，你很有天赋。”
“你在学校夸学生也是这样的？”
“对，你也是我的学生。”
陆青北又从后面抱上去，“那是老师教得好。”
“小清老师。”仲秋又跑了来。
两人赶紧松开，这一来二去挺没脸的。
“怎么了？”
仲秋看见陆青北收回去的手了，于是问道：“你们刚才在拥抱吗？”
“没有，小孩儿别问大人的事，你还要上厕所吗？我们得走了。”
“不上了，刚刚已经上过了。”
“那好，”她回头望了一下刚被她用力推开的人，走出了卫生间，“换鞋吧。”
仲秋坐在地板上穿着鞋，仲清南一直看着站在旁边的陆青北，那人脸上像是有些吃味，是不是自己刚刚推的力度太大，让他觉得不舒服了？仲清南这样想着又走过去拉他的手。
“刚刚不好意思，我下午回来再抱好不好？”
陆青北真要谢谢自己长着这样一副被洛川骂过无数次的臭脸了，他还故意扭捏了一下道：“好。”
“那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
“好，仲秋走了。”
去学校的路上，仲秋一路都说个不停。
“老师，我觉得大哥哥像田螺公主。”
“为什么是田螺公主？”仲清南不解，但陆青北像公主她倒是挺认同的。
“他长得好看，还买好多好吃的，老师，他会帮你打扫卫生吗？”
“嗯...会打扫一点的。”
“那就是田螺公主了。”
仲清南笑了笑不跟孩子争辩，“你说是就是吧。”
“老师，你要和他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