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等了一分钟，还是没有人出现，星溯觉得不行。
再这么等下去渔船就快要在岸边停靠，万一把人放跑任务不就失败了？不能再坐以待毙。
难道是刚才弄的动静不够大？不应该啊。
虽然想不明白，但是星溯很快振作起来，灵光一现，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这么一搭：港口黑手党的人要是不来，他过去把人打晕也是一样啊！反正早晚都会被发现。
于是星溯抄起脚边的面罩就开始顺着所在高塔的墙壁向下爬，爬到一半直接一跃到地面上，翻滚两圈站起来后，脚步静谧地贴墙沿着渔船即将靠岸的港口移动。
前方要经过空旷地带，星溯不得不带上面罩。
星溯的速度很快。当果戈里刚刚走出废弃工厂想要查看情况时，只看见一道不明的黑色残影“嗖”的一下踩着水跳到了渔船上。
难道这帮人还有人接应？
但是很快，果戈里发现了不对劲。
有打斗和枪响的声音从船舱内传来。
这是……内讧？
不，不应该。就算是内讧的话也不至于船还没靠岸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要知道这里可是港口黑手党的地盘，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一锅端。
虽然很想去凑一下热闹，但是保险起见，果戈里还是暂时选择了躲在阴影里观望。
星溯只身闪进渔船后，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便三下五除二将一群人制服在地，枪支则被他收缴后顺着窗户扔进了海里。
“你……你……”地上，其中一人捂着肚子挤出声音来：“是人……是鬼？”
星溯疑惑。他看上去不像人吗？
“你……的脸……”
他的脸怎么了？于是星溯上手摸了下，这才发觉到不对劲。
难怪，刚刚感觉视线和呼吸一直不太顺畅。
“不好意思，没注意到戴反了。”说着，星溯将面罩在脑袋上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终于在面罩的四个孔洞里露出了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然后扬起了一个抱歉的微笑。
见此，地上的走私犯们十分怀疑人生，都快吐血了。
难不成，对方刚刚是在看不太见的情况下解决掉了他们？
瞳孔向下，以一个俯视的姿态看着眼前的人仰马翻，星溯摇了摇头强行压下脑中自然升起的奇怪爽感，把脚从在地上趴着已经动弹不得的走私犯的后背上拿下来。
“接下来……”任务应该是没有问题了，星溯食指关节顶着下巴微扬起头思考了下，欣然决定：“回家吃饭吧。”
这些人一时半会儿也起不来。就让他们在这里躺着吧，等着港口黑手党的人发现并处理。
然而，就在星溯准备转身离去时，下一刻，后方漆黑的夜色中，银白色的寒光一闪而过。
星溯几乎是本能地侧了个身，几把薄而锋利的刀刃平行擦着他的身体飞过，有节奏地哒哒哒钉进了船舱壁上。
星溯蹲下身躲进了船舱的死角。
是谁在背刺他！？
另一边，罪魁祸首·果戈里正在耍弄着手中余下的银刀。
刚才，隔着一段距离观察了一会儿，意识到可能存在第三方介入后，果戈里毫不犹豫地出手，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扔出飞刀。
他本想直接在对方身后开启异能空间传送门，然后把人悄无声息地背刺掉，这样也方便省事。但，距离得有点远，超出了自己异能的最大范围。
于是才干脆甩出几柄飞刃。试探对方的同时，也抱着戏耍的态度。
没想到被躲开了。
与淡定的果戈里不同，此时，已经躲进了船舱死角的星溯，眼眶放大，瞳孔轻微颤动起来，讲不清是愤怒还是兴奋。
到底是谁……这么不讲武德背刺他？
虽然星溯给自己日常设定的严格框架是一个懂礼貌讲文明树新风的正常人，但是现在又不是日常，他正在做见不得光的业务，完全可以放宽一下对自己的要求。
有事可以出来当面对峙，被背刺的感觉可一点都不好。
不能露头。于是星溯捡起脚边的一块碎玻璃，利用碎玻璃的反光，调整角度去观察刚刚攻击他的第三方的位置。
找到了，在一处废弃仓库的阴影中。
有一段距离，但是……
足够了！
星溯瞬间站起身，想着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于是干脆利落地把所在船舱的屋顶给掀了，朝着远处仓库的位置用力一掷，回敬了过去。
走你！
做完这件事，拍了拍手上的灰。
是对方先动的手，他的良心一点都不痛。
这回，看着正极速朝他飞来的船舱顶，轮到果戈里瞳孔放大了：“哈哈，真的假的……”
这次，和刚刚用石头击船的声音不同。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海面都跟着颤动起来。
从不回头看爆炸，短暂地放任自己后，星溯大脑中奇怪的兴奋感被激起，迟迟没有消退。
趁着攻击后的空档，星溯走来正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走私犯头领面前蹲下身，右手五指插入对方的头发中将他的上半身提起来，到一个几乎和自己视线水平的高度，声音轻轻：“你好，请问是你们的同伙吗？”
“没……没有同伙……我们真的不知道对方是谁……”地上，走私犯内牛满面，在和星溯对视上的瞬间，他就仿佛被烫到般闭上眼睛。
然而，没用。即便不去看，他依然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在灼烧着他，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奇怪压迫感带来的纯天然的恐惧，走私犯大汗淋漓地大呼补充：“……真的不是同伙！”
他们是曾经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了吗？早知道出门就看看黄历了！
“哦。”星溯放开了对方，手指掏了掏被对方声音震得有些发痛的耳朵，毫无自觉。
不是就不是，讲这么大声干什么。
这时：“谁在那边！”一个低沉的青年声音响起，伴随着纷杂的脚步声愈发接近了。
听着，星溯赶紧躲起来张望了下情况。
只见岸上，一个瘦削的身影正缓缓朝这边走来。对方头发乌黑，两鬓的发尾微微发白，一袭上窄下宽垂至脚尖的黑袍……号称港口黑手党的恶犬，芥川龙之介闻声赶来了。
在芥川身后，还跟着一通大部队。
港口黑手党的着装还是很好辨认的，见他们终于姗姗来迟，星溯觉得自己可以撤了。
不再逗留，星溯转身一头扎进海里消失不见了。
几乎是在下一秒——
利用空间异能传送了几次后，果戈里稳稳地站在了这艘船的甲板上。
他身上完好无损，只是，查看了一圈后发现把船顶掀了的那人已经不见了后，面上明显有些失望。
来晚了一步，对方已经逃了。
接着，果戈里漫步到船边，看着船边的海水上一圈一圈泛起的涟漪，陷入沉思：“……”
虽然渔船已经无人掌舵了，但是依旧在被海水的浪花推着上岸，船体晃荡中，果戈里感觉有什么东西“骨碌碌”地滚到他脚边。
果戈里俯身捡起那样东西，观察着，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渔船即将靠岸。
岸边，早已拉好了阵型封堵来路不明的船只，中央最前方，芥川龙之介看着一袭华丽白衣的果戈里冷冷地问：“……你是什么人。”
“哈哈哈哈哈。”最喜欢被问到这样的问题，果戈里笑了起来，开始打起哑谜：“好问题！那么我到底是谁呢？”
然后还不等芥川回答，果戈里继续起来：“就只有这一个问题吗？不打算问问别的？比如说——”
看着对方明显不太正常的模样，芥川深深地拧起眉毛，周身缓缓泛起异能红光，“罗生门”呼之欲出：“是你干的？仓库里……”
“答对啦！”果戈里抢答道，露出了愉悦的表情：“不过，关于我是谁的这个问题，如果下次有机会见面的话我再告诉你吧。”
“再见啦。”说着，果戈里朝芥川挥了挥手，同时在斗篷里发动异能准备跑路。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原本计划的绑架走私犯是难以实行了，在这里和港口黑手党的恶犬缠斗并不是上上策。
全部都是因为那个预料之外出现的第三方人物。果戈里压了压金色的眼睛，大部分身体已经进入了空间裂隙。
“别想跑！”罗生门发动，芥川斗篷的衣摆瞬间便化身凶兽攻击过去，几乎将甲板刺穿。
然而，尘埃散去，甲板上已然空无一物。
与此同时，另一边。
通体与冰凉的海水接触很舒服，大脑不再那么躁动，像鱼一样在海里游了一段时间后，星溯顺着海边的一处断崖向上爬上岸。
上岸后，终于可以把面罩摘下，星溯湿漉漉地呈大字型平躺在断崖上的草坪休息了会儿，起身准备去回收制服回家时，才察觉到口袋里有点空。
……他路上买的东西什么时候丢了！
果戈里回到了费奥多尔的基地。
见果戈里两手空空，费奥多尔罕见地有些意外：“果戈里，人呢？”
进门，果戈里把帽子随手一扔，一屁股坐进沙发里便深沉地说：“费奥多尔，我们的行动可能泄露了。”
“怎么说？”
“我受到了第三方的攻击，只有一人。”果戈里轻描淡写道，“就在我正准备拦截目标的时候。”
“看清对方了吗？”
“夜太黑了。”想起那时，整块船舱舱顶朝他飞来的压迫感，果戈里补充了句：“对方力气很大。”
又继续推测：“脾气应该也不太好。”
“真遗憾。这是你第一次失手吧，果戈里？”侍从伊万上了茶，费奥多尔抚了抚茶杯杯沿，“所以，对方的尸体怎么处理了？”
“哈哈哈。”果戈里发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声，耸了耸肩，“被逃掉了。”
听着，过了一秒，费奥多尔抬眼，声音平静地质问：“我们从不留目击者的活口。”
果戈里移开视线，幽幽敷衍道：“我也不想啊。”
“不过不过，对方逃走的时候太过匆忙，留下了这个东西。”说着，果戈里在二人前方的桌面半空凭空展开了一个圆形的小黑洞，紧接着，一个圆敦敦的金属制品啪嗒一声掉落下来，旋转抖动后静止在桌上。
费奥多尔盯着桌面上那东西，凑近看清后眨了眨眼：“……猫罐头？”
相·敬·如·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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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交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