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第一三零章

云逸杰问:“除了许梅香的事,你还参与过什么?”

余莲只是摇头:“没了,只是做过这么一件事,已经够让我追悔的了,洪怀仁也不会让我们妇道人家过多参与这些。”

“许梅香被洪怀仁记恨上,这事你了解多少?”

“他并未告诉我缘由,只是告诉我事成之后,他保我们夫妻一世安稳,那时我就应该猜到的,他说的安稳,不过死尸两具罢了。”余莲有气无力地说,“只是许梅香出事之后,他还叮嘱过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他叫我到洪老太那儿去探探情况,看看许梅香是否曾对洪老太讲过洪家账册的事。”

“你探查的结果是什么?”云逸杰问,“洪老太活得好好的,就说明洪怀仁认为她并不知情,那么你是怎么回答洪怀仁的?”

“许梅香出事后,洪老太也就警觉过来,察觉出些许不对劲了,只是我去问她的时候,她还没能明白是什么东西不对劲。她对我说,许梅香死得蹊跷,只是她也实在没明白过来这蹊跷在何处。我也不想再害一条人命,便不再追问,回复洪怀仁说洪老太一无所知。”

“那时许梅香被卖去莲县,你可曾见过接头的人?”

“不曾。洪怀仁做事很谨慎,不会让手底下的人彼此之间接触,但我可以肯定他就是做人口买卖的。因为初时我并不愿意去趟这摊浑水,洪怀仁百般劝说,最后对我说,这事一路上都是他的人,消息不可能流出去的,我只管去洪老太那儿撺掇她就行了。”

云逸杰听完后不发一言,只是挥挥手叫人将洪强和余莲带下去。

“阿杰,你想到什么了?”

云逸杰轻轻晃了晃头:“没什么,有点困。”

“那你快些回去歇息吧,这都一夜没合眼了。”

云逸杰拂袖起身:“走,看看幽王去。”

一面往谢明乾屋子走,云逸杰一面道:“就目前和情况看,此事和我们猜测的一致,却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怎么能是坏事呢?事情的真相渐渐明了,怎么说都算是好事儿吧。”

云逸杰沉吟片刻:“我只是觉得,此事牵连得太广了,别忘了,最早是赵家,后来又牵扯到净巍宗,我是怕……”

“阿杰,你别跟我说你怕了?”云江握拳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世上有什么是我们查不明、打不赢的?”

云逸杰叹气:“我只是怕物极必反,此事破绽越多,越是一无所获。”

“你是说……”

话还没说完,就听屋子里传来谢明乾的声音:“咳……敏理?咳、咳……”

云逸杰进屋,见谢明乾趴在床边,奋力仰起头来朝后看。

“你何时醒的?”

“没多久,就一小会儿。”谢明乾枕着手肘,微微侧着脸看她,憔悴的脸上盛着轻柔如水的眸子,眉眼都少了平时的锐利,像个孩童一般。

云逸杰提起桌上的水壶:“喝口水吧。”

“多谢。”

谢明乾爬不起来,只好侧着脸,就着云逸杰的手小口小口地饮下杯中水,一饮过后,又靠回手肘上将嘴边的水渍蹭干净。

“案子进展如何?”

“你放心,一切尽在掌握。”

“那就好。”谢明乾懒洋洋地笑,“也不枉费我拼死拼活的,这伤可真不好受,喝个水都不能大口些。也不知春雨和破山何时能回来,否则我孤家寡人可就有罪受了。”

“应当是快了,”云逸杰扭头,“是吧阿江?”

云江正直愣愣地望着他们发呆,一下回过神来,只胡乱应声:“嗯、嗯。”

云逸杰道:“快到年关了,他们应该会回来了。”

谢明乾双眼失神一瞬,有些落寞道:“快过年了啊。”

“是啊。”

“我从小就是在净巍山上过的年,师父和师兄弟们一起,很热闹,很开心。有次父皇特许我回宫过年,我在宫宴上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敢悄悄溜走,躲在花园的假山后面抹眼泪。”

云逸杰听得笑了:“没想到英明神武的幽王殿下也会偷偷哭鼻子。”

谢明乾闭上眼,阳光照着颤动的睫毛,嘴角勾起幅度,轻轻地答:“就知道说出来是惹你取笑的。”

云逸杰突然笑得有些张扬起来:“你一病起来,说话都好听了不少。”

谢明乾好似对云逸杰的笑声很满意,低低地答:“我以前说话很烦人么?”

“倒不是烦人,”云逸杰正经道,“只是有些吵。”

此话一出,一旁的云江还有送水的小厮也都笑作一团。

徐友来安排了人“看守”谢明乾,不叫他随意下床走动,再加上云逸杰每日都来叮嘱一番,他也只好在床上躺了又躺,闲得无聊,正好解决一些未尽事宜,托徐友来找人置了处宅子,每日口头交代,远程修缮。

直到腊月中旬,守一与破山回了禹城,春雨也紧随其后。

这日黑云压城,满城昏昏,天寒地冻,守一与破山各骑一匹瘦马,云府门前勒绳下马。

“这宅子不是大师兄置办的么?”破山取下斗笠,“怎么姓起云来了。”

守一冷着脸,眼珠向上一抬,像是白了那写了“云府”二字的牌匾一眼,收回目光:“这是商人云氏兄弟的宅子,跟谢明乾有什么关系。”

破山眨眨眼:“也是啊。”

“正事要紧。”

云府大门紧闭,守一没有选择走正门,而是翻身上了墙,破山跟着前后脚翻进来,脚尖刚点地,就被几个暗卫拦住了去处。

守一抱着刀,眉眼间尽是霜雪,垂眸看向抱朴刀锋芒。

破山连忙亮出谢明乾的随身玉佩:“奉幽王之命外出,自己人。”

几名暗卫交换了眼神,默默退了回去,消失在黑暗中。

守一与破山一身劲装,顶着寒风前行,破山打量着府内的一路上大片大片的竹林,道:“五年了,我们暗地里训练的人手终于成熟了。”

“是啊,”守一停在一扇门前,“还算能用。”

推开门,里头暖烘烘的,炭火烧得亮极了,茶香四溢,还混着香烟袅袅。

屋子中央一张小小的方桌,长长的桌布拖到地上,被谢明乾当成了被子盖在膝上。他与云逸杰对坐,衣衫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胸前春光大露。

守一顿时停下了脚步,意味不明地看了破山一眼。

破山因此也停下脚步,疑惑地望着守一。

守一抿了抿嘴:“没事。”

谢明乾看见来人,又添了两个茶盏,守一与破山坐下,桌上香炉中插着降真香,茶香混着香气被炭火烘烤,二人周身寒气散去。

“怎么样,这宅子可好?”谢明乾迫不及待问道,“特意叫人寻的好地方,为了掩人耳目,还是对外说这是云氏兄弟经商时歇脚的地方。在南都时我们住敏理家里,如今在禹城,敏理与我们同住,总之都是云家的宅子,没差、没差!”

守一不置可否,破山“嗯”了一声,有些古怪地打量他的衣衫。

“你怎么衣裳也不好好穿,学的是风流才子那一套?”

谢明乾低头看了看:“我受伤了!衣服穿太紧不舒服,要不是要见客,我都不穿了呢!”

破山道:“既然能好好坐着,想必没受什么厉害的伤,那我就不关心了。”

“哎哎……”

守一将抱朴刀放到桌上,不轻不重地发出了些响动,制止了二人谈话:“说说此行收获吧。”

云逸杰接话道:“我想听这个。”

“我和破山去了洪家庄子里,他们不住在城里,府邸外表看上去很是朴素,但内里却恨不得镶金雕玉的,一看就不简单。我们打晕了两个小厮,悄悄混进去之后,近距离解除了洪怀仁,发现他还有几本秘密的账册,上面所记账目均与之前大师兄带回来的账册上规律出现的账目一样,两根,一千两银子。”

“只是这个账册与众不同些,上面没有记载买家是谁,而是写明了,一整本账册,都是与周家的生意往来。”

“周家?”云逸杰道,“莫非?”

“没错,莲县的那个周家。”

“好啊,这个账册若是能拿回来,就有了证据了。”

“拿回来了。”破山从怀里掏出一本裹得严严实实的账册,谢明乾随即接过翻阅起来。

“太好了,这个账册就比我上次拿回来的有用得多了!”

“这么说,洪怀仁一直做的人口买卖,就是在和周家做交易?”云逸杰道,“可是这周家要这么多人做什么,我们对周家,实在没什么了解。”

“这账册和之前的一样,还是停在了五年前。”守一拿过账册,翻开给云逸杰看。

“没错,果然是五年前。”云逸杰突然注意到什么,“这上头怎么会有血?”

守一扫了一眼:“洪怀仁的血。”

“怎么会有他的血呢?”

守一冷冷道:“他若不死,难消我心头之恨,再说,他不死,我们怎么拿得回账册呢?”

“你把他杀了?”谢明乾讶然。

“别听她胡说,这不是洪怀仁的血,是他府中亲信侍卫的血。”破山道,“守一是恨不得把洪怀仁扒皮抽筋,但被我给拦下来了,杀洪怀仁的另有其人,并且很明显是仇杀,洪怀仁府中上上下下都已经没有活口了。”

这里面也快过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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