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长行一边启动车，一边说道:“共郎想不想知道我第一次创业是干了什么？”
洛共郎问道:“不是原食材出口吗？”
他看着姜长行摇了摇头，顿时怔愣在了原地，思索了一下，问道:“与食品这个行业无关吗？”
姜长行轻笑出声:“那还是有关联的。”
“是有关食品连锁店的，烧烤连锁店。”
“那时，我和奚岑并不是发起人，只是被上一届的学长拉进去的，”他嘴角的笑容浅了一点，“连锁店起先是要从一家小小的门店开启，随着名气的扩大，再扩张，进行招商，加盟。”
“那个时候我和奚岑都过于年少气盛，想要一次性做到底，才会信了别人漏洞百出的谎话。”
洛共郎微微皱眉，他的目光没有从姜长行身上离开过，认认真真听着人讲话不出声。
姜长行简洁地陈述道:“我们计划用于创业的启动资金被那位学长骗走了。”
“最后走上现在这条道路，算是意外之喜，我们在之前筹备连锁店工作时，来来回回跑了很多地方，接触了很多人，也拥有了不少渠道。”
“最后靠着出口茶叶，拥有了一席之地，再渐渐地扩大到了其他的食材出口，顺着政策发展与相对的信息透明公开，得到了行内人的信赖，这才站稳了脚步。”
“我想，研发产品的路程或许与创业很像？”
前方绿灯刚过，红灯亮起，他侧头对洛共郎挽起清浅的笑。
“即使是刚开始筹备食材出口的时候，也不容易，当时的形势就和现在很像，也是有几家大企业独占了市场，小企业只能勉强吃到残渣，不过那都过去了，舒慕依旧成为了目前国内最受行业信赖的食品公司之一。”
红灯过去，绿灯亮起，窗边的风景再次流过。
“我相信共郎的能力，会比那个时候的我做得更好，更出色。”
洛共郎感受到心跳频率不断加快，原本低沉的心情像是陡然间撞上了一团温暖却不伤人的火焰，平稳的呼吸声都加快了，他抬眸，车窗上倒映着自己的侧脸，伸手轻轻拂过，轻声说道：“我不是一个人，还有我的团队。”
他收回手指，转头，墨色的眼眸染上了点点星光，比一切的美景都要好看，语气珍重：“还有你，长行。”
……
“数据出来了！”
奚岑手里紧紧拽着文件，跑过来，一份递给了洛共郎，一份递给了任慧江，语气带着十分明显的激动，他的脸都变红了：“你们看看！”
洛共郎低眸，手指翻开，目光一寸一寸浏览过文件上的每一个数据。
他过去研发产品的时候也有看过相关的数据报告，只是大都是其他企业竞品的公开数据，或者舒慕其他与薯片无关的产品。
他的记忆力很好，浏览过的数据都有大致的印象。
对比着对照上去……
洛共郎这些天常常压着的嘴角上扬了一些，抬头模样依旧沉稳，对两人轻轻点头，说道：“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研发部终于要迎来大规模的调整了。
任慧江眉梢微动，看完数据后，点头表示同意，数据超出了他的意料，他的目光停留在洛共郎身上的时间更久了，又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说道：“我去准备，晚点过来开会。”
洛共郎目送他们离开，他没立即回研发部，转身就上了电梯，手指熟练地按向那个数字。
他压着雀跃的心情，念着现在是工作时间，脚步沉稳地走过一边的办公区，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进来。”
洛共郎打开门，转身把门关上，刚刚稳重的样子好像一下子被打破了，语气泄露了他愉悦的心情：“长行！”
姜长行听到熟悉的声音才放下手里的笔，笑着站起来，看着人跑过来紧紧抱着自己，语气柔和地说道：“我看过数据了，我就知道，我家共郎是最厉害的了。”
“刚刚慧江给我发了消息，在准备会议的材料了，下面的，你只需要放开手去做。”
洛共郎点点头，抬起脑袋，表达自己开心的心情似的，又贴贴姜长行的脸颊。
姜长行失笑，伸手把桌子上的资料递给他。
洛共郎手指微动，翻开，看了第一页后愣了愣，又多翻了几页，抬眸看着姜长行，语气带着几分茫然：“简历？”
“对，”姜长行手指轻轻点了点，语气如常，“这些是研发专业毕业的学生，我想，研发部该多来些新的血液了。”
洛共郎知道企业招新不是几天就能完成的，现在也不是舒慕招新的时间，他低眸轻轻抚摸这些纸张，目光停留在了专业上，往年舒慕可不会招这个专业的人，问道：“长行很早就开始做这个准备了？”
他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一些，问道“不怕失败吗？”
姜长行轻轻摇头，摸摸他的脸颊，说道：“我相信你。”
他低头看到洛共郎紧拽着纸张的手指，伸手附上去，说道：“我不想让你有压力，按照你自己喜欢的方式就好，不要害怕失败的代价。”
“我知道，共郎有一双……”
姜长行抬眸，看着洛共郎这双眼眸，墨色的瞳孔现在带着几分震惊与茫然，但也掩盖不住它的明亮澄澈，含着笑意时总浮动着柔和的波光，像是把暖阳都揉碎进了里边，不含着笑意时总带着几分疏离感，像冬秋季节缓缓凝冰的溪河，是他见过的最好看最喜欢的眼睛。
“共郎有一双洞察人心的眼睛，也有慧眼识珠的能力。”
“所以，我想把这次研发部的面试交给你。”
“嗯……”他轻笑出声，“愿不愿意为我掌掌眼？再做一份工作，当一次新手HR？”
洛共郎翻开简历，低眸看到几个应聘的还是和余江海同一个大学的。
他知道姜长行想帮他招几个有利于他的员工，也不至于再像之前那样一个团队只有三个人忙得天昏地暗的了，还不一定招其他研发部的人待见。
他扬起嘴角，凑近。
“姜总果然是资本家，又给我加了一份工作，”洛共郎眨了一下右眼，手悄声换上了姜长行的腰，理所当然地说道，“要补偿！”
“好啊，”姜长行忍俊不禁，语气又正经了几分:“给你加工资？”
洛共郎摇摇头，脑袋熟练地靠在最舒服的地方，撒娇道:“晚上要吃长行做的提拉米苏。”
姜长行做的提拉米苏特别好吃，淡淡的苦味是洛共郎正喜欢的，味道总是能很恰当地把持着那个平衡点。
不过不能多吃，长行总喜欢往里加入很多咖啡液，上次害得他晚上都睡不着，也理所应当地抓着罪魁祸首折腾了。
“好。”
洛共郎又蹭蹭人，更加理直气壮了:“要吃长行。”
姜长行挑眉，偏过头，看着眼眸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人，凑上来亲了一下自己，笑着说道:“好。”
会议上他们拿出了真实具有说服力的数据后，研发部就此分工了，像之前那样，任慧江作为部长，担任了研发薯片品牌的人物，手里的人并不多，招新过后，手头上的人才多了起来，韩誉则是继续带领着原先的那些老员工。
“韩昭，你带一下。”
洛共郎招了一下手，又指了指新的队员。
新的员工在学校的理论知识比较充沛，实践却有些生疏，还需要一定时间的培训，也给了洛共郎一些时间思考新产品的想法。
“好，”韩昭走过来，他最初是不习惯的，但是连着一两周带人，竟然都有点熟练了，他低头打算示范机器的规范用法，余光扫到洛共郎收拾东西的动作愣了愣，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两点都不到，“你要出去？”
“是，”洛共郎手上的动作没停下，收拾干净后，一边走一边说道，“有点事情，下午请了假。”
走出公司大门，洛共郎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正好两点了。
到了约好的咖啡店里，他随意地点了一杯拿铁，手上转着一张银行卡。
里面的金额正好是他欠斐逸的钱加上了利息。
前几天奖金和工资到账后，洛共郎就重新算了一遍之前欠的钱和这段时间累加的利息，单独去银行办了一张卡存进去，避免中途又出变故，办理好一切就立即在微信上约了斐逸，约定的时间就是今天下午两点半。
洛共郎低头轻轻喝了一口拿铁。
没他做得好喝，苦味差了点。
听到门响起，他侧头过去果然看到了斐逸的身影，斐逸穿着一身正装，看着像是刚从公司里出来，模样与学校里不同，但也掩盖不了他的目中无人。
洛共郎已经忘记上次接触斐逸是什么时候了，只记得印象都不好，只想着把事情尽早解决掉。
斐逸在他前面坐下，隔着一张桌子，正挑眉看着他，语气散漫带着几分傲气，似乎是认定了眼前的人是有事要求他：“找我什么事？”。
洛共郎把银行卡推了过去，简明扼要地说道：“密码是0008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