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辞岘，”唐南枫出声叫他，“我梦到你了，我们是不是从小就认识？”

“嗯。”

唐南枫：“可为什么我只记得我的养父陈民育，并不记得你？”

陈辞岘亲吻了一下唐南枫的额头：“可能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你吧。”

唐南枫想了想，发现自己对小时候的记忆确实有点模糊，他好像记得他的父母李苗和唐国刚很幸福，但他的妹妹唐南意呢？他有些记不清了，明明刚刚还梦到了唐南意，但还是没有记住。

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形。

唐南枫离开了陈辞岘的怀抱，整个人瘫在床上说：“为什么这么累啊，太累了陈辞岘。”他现在好像一只白猫，懒洋洋的仗着主人的爱恃宠而骄。

“那你再睡一会儿吧，”陈辞岘俯身亲了亲唐南枫，“我去做饭。”

毕竟他们出来游戏还没有吃饭。

唐南枫点点头，继续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小休一会儿，在游戏里面度过了有几天了，但他们出来也才过了30分钟，但这短短的30分钟，唐南枫感觉自己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想着明天再联系一下时思宴做个检查。

陈民育这人，如果不是这次梦境，他都快要忘记自己还有个养父这件事情了，唐南枫只记得自己进入陈家已经快18岁了，那时候刚好高中毕业，只是睡了一觉的功夫，陈民育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唐南枫成功进入知江大学，按照陈民育的要求学习了科技技术，25岁的他就成了在业内享有盛名的机器人研究专家。

有一点很奇怪，没做那个梦之前，在唐南枫的记忆里是没有陈辞岘这个人的，但做了那个梦之后，唐南枫知道自己18岁之后的记忆都有陈辞岘的参与，但是现在，他竟是记得自己幼时就有陈辞岘陪着了，他的父母很恩爱……

唐南枫觉得自己的记忆是被篡改过的，马头不对驴嘴。

唐南枫动动手，但又一次陷入梦境之中，再次醒来是被陈辞岘叫醒的，他睁开眼睛发现窗外已经暗下来了，有星星点点灯光亮在夜幕中，很像唐南枫之前在纪录片中看到的萤火虫。

“几点了？”

“八点，”这次陈辞岘并没有再让唐南枫赖在床上，而是把他从床上捞起来，又给他穿上棉拖，又扶着他走到餐桌前说：“不能一直睡觉了，起来吃点东西，明天我们去时思宴那边检查一下。”

唐南枫被他扶着，迷迷糊糊的点点头，坐在餐桌前吃饭，陈辞岘在一旁看他进食。

唐南枫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明天要去时思宴那边检查？”

陈辞岘轻笑一声，“即便你忘了，我也给你记得呢，我要保障你的身体健康。”

陈辞岘问他：“陈民育最近怎么样？”

“不知道，”唐南枫分心回复他，“好像自从我进入大学就很少能联系到他了，你不知道吗？你可是她亲手创造的机器人啊——对了，那个游戏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没人知道那个游戏是做什么的，因为没人能够活着从那个游戏里走出来。”

唐南枫醒神的差不多了，他现在有很多问题想问陈辞岘，但看陈辞岘的样子，他还是有些犹豫。

陈辞岘发现了他的异样，在唐南枫额头上弹了一下，“想什么呢？这游戏是关乎人命的，你肯定是要知道一些信息的，我的出现是陈民育依照你的需求设定的，更深一层我们是爱人，你有权知道，剩下的我说不清需要你自己去探索。”

“我们不能拒绝游戏吗？”唐南枫问。

陈辞岘说：“不可以，每次胜利返回现实之后，系统会规定一定的时间，时间一到如果我们不进游戏将被强制召回。”

“这次是三天，下次说不定不说什么规定时间。”

“好吧。”唐南枫接受的还算迅速，继续安静的吃饭，陈辞岘却起了身，转身到了阳台用通讯器拨打了时思宴的通话。

“干嘛？有关唐南枫的说，不是就挂了，我好像没什么别的话可以和你这个情敌说话。”只要一离开唐南枫，能有多不正经的时思宴就能有多不正经，一点也不像唐南枫刚见到时思宴时的绅士儒雅。

“我们刚刚从游戏里出来，进的你的世界，你先安排好医生，我明天带他去你那边检查一下。”陈辞岘说道。

“行——进的我的世界？”这是时思宴第一次听陈辞岘谈论他们进的世界，有点震惊，“我的世界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没事吧？”

“没事，”陈辞岘想了想，说道：“突然意识到，每次轮回的第一个游戏都是你的世界，你是有何居心吗？”

“我哪里知道？这么多次，你这是第一次向我透露你们进的游戏世界。”时思宴笑着打哈哈说道，“大概是系统想让我早点遇到他？毕竟是他救了我，救了时思己——虽然思己在现实中也没能扛过18岁。”

陈辞岘保持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挂了，明天见。”

“行，明天我亲自检查南枫。”说完，时思宴就挂了电话，仿佛刚刚那些消极情绪从来没有出现过。

陈辞岘听着那串忙音，心里已经将时思宴骂了百八十遍了。

唐南枫吃完饭去阳台找陈辞岘，陈辞岘从窗户上反射看到他影子的那一瞬间收敛好了情绪，温和的问他：“怎么了吗？”

唐南枫走近他，陈辞岘却是一把把他拉进怀里，唐南枫好笑的问他：“你是贴贴怪吗？”

“你就当我是吧。”陈辞岘把下巴磕在唐南枫的肩膀上，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我现在睡不着，咱们去外面转转吧？我醒来之后还没有见过夜晚的知江市。”

“好，我陪你。”

现实中的陈辞岘比游戏里的陈辞岘更让唐南枫心动，那种从心底里油然而生的爱意是不可消灭的，哪怕唐南枫失忆，再次遇到陈辞岘的时侯还是忍不住对他产生爱意。

但他们并没有着急行动，唐南枫被陈辞岘抱着，陈辞岘的头发一直挠着他的脖子，弄的唐南枫痒痒的，他伸手摸了一把陈辞岘的头发，手感出奇的柔软，并不是那种漂染过的劣质个粗糙。

唐南枫问他：“你的白发是天生的吗？”

不是，陈辞岘第一次轮回的时候还是黑头发，只是轮回的次数多了就等待的时间长了，他的头发在某一次轮回瞬间变成了白发。

有句话在陈辞岘昏迷的时侯听到有个女人讲过“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但唐南枫这么问，他当然不可以这么说。

“嗯，陈民育创造我的时侯说白发好看，然后就给我搞了这样的发色，好看吗？”

“很好看。”唐南枫点点头，他不得不承认白发确实很适合陈辞岘。

其实他的头发也不是正儿八经的白色，而是银白发。

陈辞岘离开了他，说：“走吧。”

唐南枫本来怕自己的身子走多了会累，准备把拐杖也带上，但被陈辞岘劝回去了，他又把拐杖靠放在了墙角处，灯光给黑色的拐杖镀上了一层白光。

陈辞岘说我可以背你啊。

“你也是刚苏醒过来的，身体恢复好了？”

陈辞岘拉着他的手：“我是机器人，虽然现在和人类无异，也可以产生人类情感了，但我本质上还是机器人，我是为游戏而生的，我已经恢复好了。”

唐南枫有点担心，想到曾经看过的历史资料，问道：“机器人真的可以产生人类情感了吗？你们会掌握主权吗？我之前看过21世纪和22世纪的历史资料，他们也有机器人，但不允许机器人产生人类情感。”

陈辞岘没有急于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拉着他的手走出了家门，唐南枫也不急于去问，他知道陈辞岘不会骗他，虽然两人才相处没几天的时间。

晚风暖暖的吹在他们的身上，秋天是个很舒服的季节，似乎一切的重逢和相遇都在秋天发生，陈辞岘叹了一口气，似是在思考着如何回答刚刚唐南枫问的问题，唐南枫静静的等着。

“拥有人类情感的只有我一个机器人而已。”半晌，陈辞岘说出这么一句话，“也只会有我一个人，也可能以后一个也没有，机器人本就是一个不太好的存在，现在市面上的机器人只是普普通通的机器人而已。”

“时思宴不是吗？”唐南枫被他牵着手走，他看着地上忽长忽短的两个影子，问道：“我梦到我在游戏世界里，系统说是机器人时思宴。”

陈辞岘看向他，暖黄色的路灯撒在他的白发上，镀上了一层金光，他说：“那是他怕我引诱你做的梦境干扰而已。”

“在梦里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唐南枫质问他。

“抱歉，”陈辞岘垂下眼眸，捏了捏唐南枫的手，“我当时有些顾虑，而且也因为一些原因不可以说。”

“好吧，”唐南枫表示不太在意，拉着陈辞岘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聊游戏世界，聊现实世界，他们看着映在地面上的黑影变长又变短又变长，唯一不变的是两个人紧扣的双手。

在这个凉爽的夜晚，路边的灯光照亮了夜晚的方向，阵阵清风，徐徐吹来，路边有呼啸而过的车辆的鸣笛声，这种真实感充斥着他们，使人觉得真实幸福。

陈辞岘在前面引路，他们在周围转了一圈，又回到了陈辞岘的公寓所在处，陈辞岘发现了唐南枫的一个秘密。

唐南枫的方向感很差，差的好像有个熟悉的人带着他走，就可以把他拐走一样。

进了门，陈辞岘就拿出洗漱用品摆放在洗手间内，这次东西他准备了很久，从第一次轮回就开始准备，期待着有一天唐南枫可以来到自己的住所，他每一次都会准备，但一直没能等来，等每一次轮回快结束要开始下一次轮回时他会再把洗漱用品换一遍。

他更换了1500次，也期待了1500次，失落了1500次，这次轮回终归是不一样的，陈辞岘打心眼里清楚这件事情，他希望这一次是不一样的，这是第1501次。

陈辞岘把东西放好，又拿出为唐南枫准备的浴袍睡衣等等东西，把房间布置的好像两个人一起生活了很久很久，对唐南枫说：“去洗漱吧，洗完给你按摩。”

唐南枫走进洗手间发现陈辞岘为了他的到来做了十足的准备，他之前回自己的家都没有这里备的齐全。

陈辞岘这里更让他有家的味道。

唐南枫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又洗了澡，出来时顶着半干的头发，裹着浴袍，刚刚的头发还滴着水，唐南枫拿毛巾擦着头发，陈辞岘牵着他的手，把他引到沙发前，唐南枫坐下，陈辞岘接过他手里的毛巾，为他擦着头发。

似是没这么珍视的被对待过，唐南枫有些不自然，他握着陈辞岘的说道，“你也快去洗漱吧。”

陈辞岘轻轻地从他手里挣出，并没有按照他的意愿进行，“会感冒的。”

待陈辞岘擦干了唐南枫的头发，他才起身走向了洗手间，走之前还拿了一个毛毯盖在了唐南枫身上。

大概30分钟之后，陈辞岘走了出来，他比唐南枫更大大咧咧的，浴袍裸露出他的腹肌和人鱼线，肩宽腰细腿长，直接走到唐南枫面前，蹲下身子去按摩他的小腿肚，精瘦又白皙。

唐南枫从一旁抄起刚用过的毛巾给陈辞岘擦着头发。

周围的气氛逐渐升温，他们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味道，这个味道让唐南枫很难分清，这到底是沐浴露的味道还是陈辞岘身上的味道。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被陈辞岘的味道包围起来了，好像整个人都是属于他的。

陈辞岘也吻着他的小腿肚，唐南枫的腿部变得极其敏感：“别……”

陈辞岘强迫自己忍住停了下来，讽刺着之前的某个人：“我心眼没那么大，但也不会强迫你。”

“你能看见？”

陈辞岘指指自己的心脏，“我就藏匿在这里，你猜我能不能看见？”

唐南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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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现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