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成雨从九曲回廊出来的时候碰见了不远处等候的拓跋宁,他穿着两天前的衣服杵在那像个傻子一样,莫成雨正好要找他,瞧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下不忍心便对他说到:“你回去好好洗把脸换身衣裳,去那天的树下等我。”他想着事情终归是要有个了结,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拓跋宁先是一怔随后笑起来,转身就跑没影了。
莫成雨便回了西街,一心一意看见他回来忙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莫成雨让他们别担心,他马上就去边关找他们主子了让他们安心守在家里。他在柜子里找到那两块菊花玉佩塞进怀里,换了一身干净的飞鱼服,又匆匆忙忙整理了些干粮包裹到马背上打马上了城隍山。
拓跋宁一身白色锦衣站在梨花树下对着他笑,莫成雨走近认真的看着他继续上次的话题。
“那天你问我,他若回不来我当如何?”
拓跋宁心下一紧听莫成雨说道“我必追随他而去!”
“你去送死吗?你疯了!”拓跋宁的心隐隐作痛。
“没错,我疯了,我全都记起来了,我就是为了找他回来的,我明白了我的心意我想回来告诉我有多喜欢他,我现在就去边关找他,大不了一起死!”
“那我呢!你想起来我们之间的一切了吗?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难道还抵不过他那几天?”
“阿宁,感情一事与相处时间长久无关,出场顺序也很重要,我先遇见的他,所以…”
拓跋宁听到久违的称呼激动的上前抱紧他,他说出场顺序很重要是什么意思?他先遇见了陆煜卿所以先喜欢上了他?所以…
“阿雨,如果当初是我先遇见了你,你是不是…是不是”
莫成雨想如果当初先遇见的人是拓跋宁他又对自己那么好,他应该也会沦陷的吧。
“嗯,我会喜欢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拓跋宁终于释然了,他没有输,阿雨心里是有他的。
“此去一路郑重,后悔无期!”莫成雨作势要推开他,送死的决心已然明了。
拓跋宁心都颤了,莫成雨啊莫成雨,我怎么可能让你去送死,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死!
莫成雨便是赌他舍不得自己去送死,这样才有利于谈判。
“你知道我不会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的,这比让我死还难受,阿雨,你不要对我那么残忍!”
“阿宁,你放开我,他还在那边等着我。”莫成雨再下一剂猛药:“黄泉路上我在奈何桥边等你,下辈子我选你。”
“你特么的别说话了,什么死死死,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活着,你等我,我这就传信回去让他们集结人马到边关,三日,最多三日我就到了,你一定要等我!”
拓跋宁说完转身就要离去,临了又转回身来,望着莫成雨莫名的委屈,他忽然道:“阿雨,你能不能,能不能主动吻我一次,就当你是先遇见了我一样。”
莫成雨看着他傻头傻脑的样子,他终究是愧对于他的,闭上眼睛想象着如果没有遇见陆煜卿,他先到了北辽遇见拓跋宁。他睁开眼睛看着一脸希冀的人儿,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拓跋宁激动得迎合着这个□□知道他多么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他和心爱的人相拥相吻。
唇舌激烈的纠缠,好一番追逐,直到两个人吻得呼吸深沉,拓跋宁才松开唇下一秒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莫成雨摸着被咬的地方,看着欢快离去的人,被爱的那个人总是幸运的,他这下该死心了吧!
东山的桃花林还零星挂着少许粉色,莫成雨来到那颗桃花树下,土有明显翻新的痕迹,他用佩刀两下将泥土推开,看着土坑里孤零零的一坛君子笑泪不自觉流了下来,明明说好日后成亲了喝的,你偷偷拿走算什么意思?不回来了吗?没有我的允许谁让你去送死了!他将酒坛放进随身的行囊里,打马去往益州,最快的话两夜便到了,只要突厥不急攻便都来得及。
出了汴京莫成雨便下令林副将召集各地分散的墨羽骥,三日内在南山汇合,然后兵分两路,一路绕道北上直取突厥王宫,另一路伺机埋伏在重要关口,告诉他们是时候为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了!
陆煜卿快马加鞭赶了两夜的路终于到了益州城,陆家军各部将看见他都满含热泪,陆老将军身中数箭至今昏迷不醒,陆煜卿跪在他爹床前哭的个惨烈。益州本就易守难攻,若不是那日突厥偷袭主帅也不会有机可乘,现下官兵死伤数万,还有二十八万不到的人马,突厥死伤才数千气势正当高涨时刻,陆煜卿却闭门休战,突厥便派人在城墙下骂娘。
陆煜卿这几日都和将士们在研究对战策略,在模拟地形图上指挥明日的应战方案,将士们被突厥前锋营的人骂得血气高涨,恨不得早点出去一战杀杀他们的气焰。
第二日天微微亮擂鼓阵阵,喊杀声四起,陆煜卿派出五万先锋营的人,分三路人马,中路直面迎敌,左右两翼绕道直攻突厥左右后方,再派一对人马换上敌军的装扮伺机潜入敌方粮草库,当远处黑烟四起时,战鼓变为长鸣鼓,十万铁甲雄兵加入主战场,渐渐形成包抄之势,突厥王眼见着后方粮草着火,一声厉喝,命令各部边打边撤,他的四十万大军原本就是以围城之势布防的,如今四处分散,只东门驻扎了二十万,其余三处城门各按七万兵力,这般打下去肯定会损失惨重,逐命令各部将三处城门兵力撤回一半,晚间再做打算。此一战吴军气势磅礴有力压突厥之势,突厥死伤人数两万有余,吴军伤亡仅千人,算是打了一次漂亮的翻身仗,夜晚陆煜卿犒赏三军,各处设了小晏。
突厥大营,耶律达坐在上首听斥候来报,据说北辽近日有异动,正在召集人马赶赴边关。
“大王,据吴国探子来报,两国并未签署和亲文书,这北辽出兵是为哪般?”突厥将领问道。
耶律达鹰一般的眼睛从信件上收回,笑道:“真是天助我也,辽王见和亲不成欲出兵攻打吴国,现已派拓跋宁在来的路上了。他们欲直取梁洲,明日便会包围梁州,飞鸽传书与我,让我将东面的驻军撤走,他们要在那处驻扎。各打各的,谁家赢的城多归谁,他奶奶的。”
“哦~想这拓跋宁也不是泛泛之辈,梁洲本就与益州接壤,可是现在就要将东面的驻军撤走?”
耶律达思索片刻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传令下去将东门外驻扎的剩余兵力调往各处。切莫与辽军起冲突。”
莫成雨带着几名墨羽骥心腹隐藏在益州城外东面的山坡上,等着突厥兵撤离东门的布防,夜半时分一队黑衣骥悄悄进入东城门。
守将是陆家军小将陆灴远,他见为首的那位穿着一身飞鱼服想来是煜卿哥哥的部下了,忙命令开城门亲自下城楼迎去了,这一走近才发现是个俊俏的小郎君,和自己一般大的年纪,长的还挺好看的,一下忘了自己要问什么了。
只听他说道:“陆煜卿在哪!”
他才恍惚回过神来,忙道:“他在将军府中设宴,我带你去。”
莫成雨便向他打听了这几日的战况,得知今日刚刚打了胜仗,陆煜卿还将突厥后方粮草烧了大半,他才渐渐安心。
酒过三巡陆煜卿便有些戚戚然,告退了部下,让他们多喝点自己回了后院,每次喝多了难免想起莫成雨,有时候感觉他就站在你面前,但一伸手人却抓不住,他大概是太想他了,躺在庭院的石阶上望着星空发呆,举起拿着酒坛的手喝一口烈酒,放下的瞬间他似乎又看见了他的身影,他穿着黑色的飞鱼服冲着自己笑,这次到比前几次更清晰一点,他缓缓起身走过去,心想着哪怕碰一下影子也是好的,他颤抖着手伸过去,突然僵在原地酒坛掉在地上应声而碎,喉间哽咽竟发不出一句话来。
陆灴远跟在后面看得真切,他看见煜卿哥哥将那人紧紧抱在怀里,好像要融入身体一般,他心里有点点失落,慌忙转身离开。
莫成雨一把将人推开,一拳就击在他胸口,破口骂道:“陆煜卿你好大的胆子,你是想我当鳏夫不成?我告诉,你若死了,老子后面有的是人挑!我才不在你这一课树上吊死!”
陆煜卿笑着将人抱得更紧了,果然是他家伶牙俐齿的阿雨。
然后他听见他说:“老陆,我来找你了!”
陆煜卿心抖动的不停:“阿雨,你终于记得我了。”还第一时间赶到边关找他,他松开手想好好看看他,不出意外的看见了另一边脖子上的牙印,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莫成雨知道他的顾虑,也不打算瞒他,解释道:“我和拓跋宁说清楚了,我从始至终喜欢的人只有你,失忆之前我也是为了上汴京找你才回来的,只不过后面伤了脑子再醒来便不认得你了,不过好在心认得你。”
陆煜卿摸着他脖子上的牙印问他:“疼吗?”
莫成雨笑着说:“一次疼够就好了,省的他日后天天惦记。”顿了顿接着说道:“老陆,我今晚想跟你成亲!”
陆煜卿自然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拽着他去了父亲的院子拉着他在床前磕了三个头,也不顾众仆人的眼光直接将人扛回了房间。
莫成雨先进了浴房洗澡,出来时穿了一身红色的锦衣,长发飘散,陆煜卿看得眼都直了,错乱着步伐进了浴房,里面慌乱得水声,没一会他便穿了身松松垮垮得中衣出来了,胸前还有未擦干的几粒水珠,呼吸也急促了。
莫成雨将两杯准备好的君子笑递给他一杯,两人交握着喝完了。
陆煜卿说:“阿雨,你好美!”美的令他窒息,令他抓狂,他一把将他抱在怀里狠狠吻着,多日的思念如同隔了数年终于在此刻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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