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珍珠,你家在哪啊,暑假我去你家玩?”

“我也想去,可是机票太贵了。”

“干脆约个地方度假去?”

“......帅哥你杵在我们面前干嘛?”

应霄的想法很简单,殷珍珠若是脱单了,估计不会答应做他的模特。

所以他在听到有人要追求她时,走到了殷珍珠面前,忽略其他女孩疑惑的眼神,他正要开口,身后有人暴呼:“他要跟你表白!”

谁要跟谁表白?

沙发一堆女孩,男主角确定了,女主角又是谁?

然而大伙却非常默契般将目光对准殷珍珠。

殷珍珠似有所感,脸上仍是谈笑大方,瞧不出丝毫慌乱。

“不是。”应霄否认,他只是想让这个女孩当他的模特。

但其他人跟喝了假酒般,欢呼起哄,如狂风骤雨般将他声音抹去的同时,将事情安在殷珍珠的头上。

那一瞬间应霄感到了一股微妙的恶意,被起哄的女孩仍挂着笑,眼神中闪过的慌乱却已经暴露了她。

原以为是暗夜凶残的鬼魅,镜头一转却是怕黑的小孩借着光影张牙舞爪。

脑海中的画面让应霄有些想笑,不知是谁推了他一把,那些围绕在殷珍珠身边的女孩笑嘻嘻地躲开,任由他跌坐在殷珍珠身边。

“啊!”

殷珍珠短促地尖叫了一声,其他人却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像是浸泡在酒缸中的老鼠,听不见闻不到她那一瞬间的崩溃。

可她惊心过后就很快调整过来,僵硬着身体,极力地避免同陌生男人的肢体接触。

“你害什么羞啊!”

“亲一个,应霄!”

“亲一个!哇呜~”

或许人们并不在乎牛郎织女本人是否愿意在一起,但总是希望天际没有那道银河,好圆了团圆的期盼。

应霄觉得他们自私至极,身边的女孩在别人的推搡中嘴角逐渐下压,却因为某些原因迟迟没有发作。

也许是为了不舍得那浮于表面的友谊,也许是不愿让场面难堪。

但殷珍珠那些绊脚的困扰并不会在应霄这里出现,他拿起麦克风,像是不爽于周围的吵杂般,重重地拍打两下。

滋——噪音快速穿过众人的耳膜,让他们短暂清醒了一会。

“我不是想和她告白,只是找她商谈点事务。”

冷冽的嗓音重重落在众人心头,出乎意料的发展让大伙都尴尬不已。

身边的女孩好像有些缺氧,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应霄二话不说,将人拉出包厢,待人缓过来,才问道:“你好点了吗?”

殷珍珠咽下一口气,外头车水马龙,但总比包厢里好,她笑道:“里面太闷了,谢谢你。”

白皙的脸蛋多了点粉色,红蓝白三色一块调制应该能还原那抹粉。

但是那双眼睛,......惊觉殷珍珠还在等他回复,应霄回过神说道:“大恩不言谢。我救了你,这份恩情你得拿别的还。”

他语气笃定,殷珍珠下意识同意了他的要求,问:“你想要什么?”

“当我的模特。”

“我没做过模特,需要做什么准备吗?”殷珍珠相当配合。

看起来没什么心理负担,应霄满意点头,说:“绘画模特你知道吧,我没有其他要求,但作为模特,你需要坐在凳子上维持一个姿势很久。画作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

“这听起来就很难。”

应霄非常体谅,让步道:“我先画上半身,你正对着我躺在睡椅上。”

这个视角......殷珍珠稍微一想就有些面红耳赤,但答应过别人的要求又不能随意更改。

她商量道:“那我可以盖个毯子吗?”至少有安全感一点。

“可以,先画上半身。对了,记得准备衣服。”

“你想要什么衣服?”

“......”这话把应霄问住了,他思索了半天,只想着让人当他的模特,还未细思怎么构图。

附近离学校很近,二人结了伴回去,等到了校门口,应霄终于想通了。

他说:“不用衣服。”

殷珍珠被他冷不丁的话吓了一跳,很快反应过来说:“那我穿平时的衣服就可以是吧。”

应霄点点头。

等到了约定那天,应霄才知道两人这段对话有多牛头不对马嘴。

他端着颜料盘,进入房间,殷珍珠站在大大小小的画框旁,身体僵硬得好似和它们融为一体。

她身上的衣着不同于现代服饰,青衫缥缈轻盈,像是刚从一场活动赶赴而来,手中那把道具剑亦是佐证。

“要开始了吗?”

她明明很局促,却强装冷静。

应霄对她这状态不是很满意,建议道:“你可以熟悉下这里。”

说着他随意拎起一副画递给她,“随便看。”

“是你画的吗?”殷珍珠询问,又纠结道:“这些画看起来很珍贵,我要是碰坏了怎么办?”

“你看起来是胡闹的人吗?”应霄反问。

殷珍珠不再纠结,一会瞧瞧画,一会好奇地打量屋内。

等她彻底放松,应霄才说道:“现在你可以脱了。”

“脱?脱什么?”

“脱衣服。”

殷珍珠觉得自己被戏耍了,但应霄坦荡的眼神又像是在提醒到事情并非如此。

她不知如何收拾这个场面,嘴唇翕合,想拒绝又困于自己曾做出的承诺中。

这个发展是应霄没想到的,他们间好像存在什么信息差。

殷珍珠却试图解决这个尴尬的场面,傻傻地问道:“脱几件啊?”

“.....”

应霄沉默了,过了半晌才说道:“我好像没跟你说过,我需要个裸模。”

这个定论将殷珍珠一锤钉死,巨大的压力摆在她面前。

十九岁的殷珍珠太傻了,她不知道承诺可以反悔,不知道说的话可以不用实现,可她却困于“只要我做出承诺别人亦会守信”的幻想中,所以她不能失信,不能毁约。

当她坐在椅子上时眼眶已经蓄满了恐惧无措的眼泪,应霄走过去想同她说没关系,她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生出了一些勇气,夺门而出。

这事彻底告黄。

今后偶尔有人到应霄面前八卦那天唱k后,他和殷珍珠做了什么交易,应霄都黑沉着脸不愿多话。

大学里的活动相当丰富,大型晚会数不数胜数,秋日里呼声最高的迎新晚会备受期待。

应霄对这类活动没兴趣,忙到凌晨十二点才回校。

踏入校门口时,好巧不巧遇到了准备外出聚餐的学生会众人。

被簇拥在中心位的仍是殷珍珠,她恢复了往常的谈笑风生,洒脱自然。

应霄却替她感到局促,脑子一抽喊住了她。

她不愧是人群中最受追捧的人物,只需她的名字出现,旁人的目光就忍不住汇聚在那处。

殷珍珠率先问道:“有事吗?”

她像是忘了模特的事情。

应霄对此没有太大反应,只是不知该回应什么,毕竟,他只是单纯地喊住她。

有人认出了应霄,联想到他同殷珍珠间的八卦,不由同殷珍珠说道:“不让你男朋友一起来吗?”

这话槽点太多,一方面应霄不是社团里的人,另一方面他们间好像没什么关系。

殷珍珠纠结于如何体贴地回应每个问题,但又不想别人等待太久,竟丢了一句:“他来干什么?”

一前一后的两句话落在别人耳里就成了应霄和殷珍珠正在交往、殷珍珠默认应霄是她的男朋友。

这个信息在应霄脑海中形成时,他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不过下一秒他就接受了。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殷珍珠经常看到应霄出现在她面前,偶尔还会带给她一些食物,看到她外出时还会叮嘱她注意安全。

殷珍珠备受压力,介于周围的八卦声太多,又因为裸模的事情困扰她许久,某一天,殷珍珠终于鼓起勇气将应霄约了出来。

地点选的相当谨慎且合理,就在食堂门口附近的花坛边。

时间上她还卡在下午六点,正值学生下课高峰期,不怕她遇害了没人知晓。

应霄不知她的想法,见到人第一句话就说:“抱歉,最近太忙了。”

殷珍珠语气却不大好,“你是在追求我吗?”

“追求?”

这是他们间的又一次误会,却让应霄感到荒诞,他深吸一口气,最后接受了新的事实,询问:“如果我追求你,你可以做我的爱人吗?”

殷珍珠却不知想到了什么,五官皱到一起,“你是喜欢我吗?你是,你是,......你只是想骗我做你的女朋友,然后趁机画我的.....你个嗯?”

后面是话太难听,殷珍珠憋红了脸也没说个所以然。

应霄却对她避而不谈的词语没有任何不适,语气坦荡,“你说骗你做裸模吗?我没有任何欺瞒且戏耍你的必要。如果你没什么心理负担的话,那幅画我们可以找个时间继续完成。”

殷珍珠像是揪住了什么,如负释重,说道:“所以,你根本就不是喜欢我,你只是想找我画画。”

“喜欢你和给你画画这两件事没有冲突。”

“嗯,对。”殷珍珠像是陷入了某个思维中,态度变得轻视,她突然说道:“那你能再说一次那天晚上邀请我做你模特的话吗?”

“嗯?”应霄有些听不懂,想了一会复述道:“你可以做我的裸模吗?”

话语刚落,殷珍珠扇了他一巴掌,随着而来是她的恶语相向:“做你个头!我同意了吗?”

她这一声虽然是压低了语气,但周围人来人往,还是有人注意到了花坛中的动静。

殷珍珠打完人就想跑,事实上,她就没想过谈恋爱,只想给应霄和曾经答应做模特的自己一巴掌。

至于那些喜欢都去死吧。

然而应霄却抓住了她的手,无视其他人的闲言碎语道:“所以我们是在一起了吗?”

“啊?”殷珍珠脑袋空白了一瞬。

应霄捂着脸,解释道:“一码归一码。你不做就不做。所以我们在一起了吗?”

“......我不知道。”殷珍珠不想承认也.....不想否认。

“既然如此,那我们试试吧。”

挨了一巴掌得到了一个女朋友这笔账相当划算。

事实上,谈恋爱对于这两人来说太困难。

应霄不明白世俗中那些情侣是怎么做到天天腻歪,他感兴趣的只有赚钱与画画。

至于这段恋情,于他而言不过是责任。

而殷珍珠太容易害怕失去与得到,她根本不敢想象自己承担不起这份恋情时会是如何。

他们在一起不到半年,殷珍珠就想分手,那天她情绪低落地说:“我们分手吧,与其每天沉浸在失去你的痛苦中,不如了断了干净。”

应霄震惊过后,费解道:“我只是付出了一点,你就觉得美好,甚至害怕我离开。这样的你太廉价了。如果你想分手的话,我没意见,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说出这样的话。”

他最后一句说的颠三倒四。

殷珍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想说他们间的爱是对等的,可患得患失的也是她。

“我.....”她想挽回之前的话,应霄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无情地驳回:“说出的话就不能收回,既然你想分手那就分吧。”

应霄在这事上没有给出任何商量的余地,殷珍珠打他的那巴掌,他尚且可以理解这个女孩,但分手他接受不了。

“没有一个人能接受自己的感情被随意践踏,即便付出的不多。”

之后他们像是不曾认识的陌生人,忙碌于自己的生活,沉迷于事业中。

直到某一天应霄得了清闲,拿起画笔。

开始只是不自觉地画一个人,随即丧心病狂般描绘着自己的**,最后怒而摔笔,等再次拿起笔时,他已经散失了绘画的天赋。

应霄的人生从来都是顺畅,直到他在绘画上跌了个大跟头。

他开始恐惧,恐惧失去,恐惧之前累积的财力、天赋、乃至是健康,一切优势在他眼中终将化作乌有。

而导致大厦倾塌的人除了殷珍珠没有别人。

只有把殷珍珠夺回来,属于他的一切才会回来。

可恨的是再次得到消息时,殷珍珠已经在和别人相亲了。

“我希望结婚后我们各过各的,如果双方父母要求生孩子的话,我们就要一个男孩吧。这样你的负担也不会太大。”

殷珍珠听完对面那人的话,翻了个白眼,毕业后的她多了几分锐气,不再像从前那般一味忍让。

“大哥,我们是商业联姻,我家不比你家差,你想在外风流还想啃家里的人一口,简直是又当又立。”

“你说什么?”男人气得腰杆直挺。

“她说让你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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