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男高

虽然他不在,可醒悟到外套的主人后,手上的男款校服变得像是烫手山芋一般。

男生好闻的柑橘香沾在她身上,书栀盯着他的校牌看了会儿。

主要很少能有人把证件照拍的那么好看。

男生漆黑的眼直勾勾地看向镜头,轻佻却又显得专注,眉骨硬朗,五官深刻。

视线交织在一起的刹那,脑海里已经能描摹出他吊儿郎当喊她学妹时的样子来,书栀浅浅地叹了口气。

这人。

会不会像林予听说的那样,每天起床看到自己的帅脸雄性激素又高一大截。

书栀小心翼翼地抱起他的校服,给他叠好,往回走,软乎乎的碎发耷拉在耳边,把泛红的小脸藏得严严实实。

-

另一边,许劲征走到半路才想起刚刚洗操场脱了校服没拿。

远远看到阳光下的低着小脑袋的书栀,抱着他的校服转头走进了旁边的传达室,许劲征敛下目光,快走几步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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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达室的赵叔叔看到从门外走进来的书栀,照常叮嘱道:“本子记好放外边台子上就行。”

书栀乖乖放到门口,拿起手里的校服准备离开。

赵叔叔瞥了眼她抱着的宽大的男款外套:“小姑娘,你怎么拿着别的男生的校服??”

书栀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许劲征的校服。

赵叔叔苦口婆心道:“学校有校规,早恋不提倡啊!”

书栀一听这个,脸一下子红了,慌忙解释道:“不是不是,这件是——”

话音未落,一道磁沉的声音横插了进来:“我的。”

书栀回过头,正对上一张游戏人间的脸。

她刚进门,前脚还没来得及往里迈。

空余的位置有限,她的后背隔着一层薄薄的校服贴上男生宽阔硬朗的胸膛,温热的呼吸烘在她耳边,有些烫。

书栀扬起脑袋,乖乖把手里的衣服还给他,“我......我捡到的。”

也不知道是在向谁解释。

许劲征懒笑地说了句“谢了。”漫不经心。

高三和高一高二不同楼,书栀从传达室里走出来,跟在他身后。

想主动和他讲话,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也并没有能和他说话的理由。

毕竟,

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突然就有些羡慕,那个能被他看到的女孩。

和他一个年级,能有更多的交集,比她更早两年认识他。

一直等到他走远,书栀才敢光明正大地望过去。

阳光明媚耀眼,枝丫间蝉鸣燥热喧嚣。

男生背着光,松垮垮地拎着校服外套,单手插兜,步调闲适弛缓,身影清瘦又高大,却遥远又透着疏离。

想和他在一栋楼里上课,想和他靠的更近一点,这样的想法,突然就从她的脑子里冒了出来。

空气中潮汽细密黏腻。

视网膜里好像还残存着他的背影。

书栀低下头,一种莫名的落差感涌上心头。

只是。

希望有一天也能被他注意到。

铃声哒——的响起来。

书栀捻下心绪,决心不再想他。

一个人跑上楼,走进了高一的教室。

-

夕宁一中分为国际部和国内部,但是无论是哪个教育体系,对于学生的着装礼仪的监管都很严苛。

校领导要求每个人都要穿校服戴校牌。

书栀前些天报到的时候发现自己丢了校牌,但是因为是刚来报到情有可原,所以没人计较,晚上的时候她去问教务处重新领了新校牌。

高中部每天十点多才放学,每周五都要周考,如果正好有大型的考试,周六也要上课讲卷子。

平常很忙,书栀没有时间遛狗,到了周六就不一样了。

周六放学早,因为没有晚自习,大概五点多六点就能回家了。

书栀一进家门就急匆匆地放下书包,跑进卫生间洗了把脸,重新梳了个慵懒风的丸子头。

钟小夏还没有做饭,正坐在沙发上看最新的时装杂志,看见她火急火燎地回来,探头问了句:“干嘛去?”

书栀换上小皮靴,招呼放学过来,解释道:“遛放学去呀!”

钟小夏看着她兴奋过头的样子,半信半疑:“这周考试成绩怎么样?”

书栀快速说:“挺好的,班里第一。”

钟小夏眉头舒展了些,“要跟你姐姐学习,好好努力知道吗?”

书予乔和许劲征是一届。

不过书予乔是属于那种每天只知道好好学习、老师说起来都感到欣慰的乖乖女。

两个人虽在一个学校,但一个在文科班一个在理科班,彼此的圈子没什么交集。

高三了,钟小夏给书予乔找了机构专门针对舞蹈特长生进行训练。按照书予乔的舞蹈能力,考上夕宁大学的招牌专业舞蹈系不成问题。

书栀自小跟着姐姐学习舞蹈,功底也极强,如果不是因为那次意外,她也想大学的时候学芭蕾。

书栀想到了难过的事,心情低落了些,嘟囔了声:“可姐姐能学芭蕾,我也想——”

“小栀,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说这个了吗?专心学习让大家少操心好吗?”

钟小夏的语气很温柔,书栀盯着她看了几秒,稍后落败地点了点头。

嘟嘟嘟的电话铃声打断谈话。

“喂?段老师。”

“——啊——是吗?”

“国赛第一啊!?”

书栀听到钟小夏激动的声音。

“予乔这回舞蹈比赛拿金奖了吗?”

“啊!好好好!谢谢您!”

说的是书予乔的事情。

书栀别开眼。

她乖乖回到房间,叫放学出来。

钟小夏的电话还在继续。

“妈,我先带放学——”

话没说完,钟小夏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书栀闭上嘴,乖乖拿起钥匙。

“哈,哪里哪里,予乔有天赋,但还得是老师您教得好!”

钟小夏虽然关了门压低了声音,但书栀还是能听到。

低头看到自己脚腕练舞留下的伤疤,痛苦的记忆又浮现上来......

夏天、梅雨、铁门、恶犬、芭蕾舞裙......纷乱的画面不断重复。

书栀压下心中混乱的思绪,安静地领着放学出门。她扣住房门,把所有钟小夏的话都阻断在房间里。

-

书栀出了门,晚霞落下了余晖,红彤彤的像是鲤鱼的鳞片,洒满了整条大学街,波光粼粼的。

一中的校服女生是那种白色的百褶裙,刚刚好到膝盖。单薄的短T被风吹起时能看到女孩细瘦的腰身,白皙的脖颈漏出来,因为从小练舞,她的形体比普通人要好,像柴可夫斯基的天鹅。

一人一狗在街上一前一后安静地走着,静谧又美好。街上路过的人时不时地往过看。

空气里仍透着白日的余热。

云层厚重而绵密,边缘隐约透出橘光。

今天她出来的早,路过便利店的时候,房顶的灯牌还没有亮起,淹没在橘红的暮色中。

书栀过去的时候,赵泳成正站在街口抽烟。看见有女生来了,掐了烟扔到地上捻灭。

“学妹,又见面啦。”

书栀看着他的脸想了一会儿,认出了人,点点头。

赵泳成看见她带着这只小柯基,狗牌上写着“放学”的名字,不知想到什么,蹲下身,笑了笑:“能摸一下吗?”

书栀点点头。

赵泳成:“白总见了得高兴坏。”

书栀顶着问号看他。

“劲爷的狗子,前两天带去洗澡,听说拐了个媳妇儿回来——”

“赵泳成!嘛呢!”

“诶来了!”

末了,赵泳成看了眼她身上穿着的校服,想起什么似的,又说:“等着昂。给你拿个东西。”

书栀不知道他要给什么东西,但也只好蒙蒙地等着。

今天店里来了好多男生,估计都是高三的,大圆儿的妈妈不在,他们就过来帮着看一会儿店。

赵泳成冲着里屋的人喊了几声:“劲爷人了?”

“不在。”

“去哪儿了?”

“约会去了吧。”

几个男生机灵着往外探头,想着这人突然献什么殷勤。

过了几分钟,赵泳成拿出了一个校牌,笑:“你那天掉的吧。”

书栀接过来,没想到掉在了这里,小声地说了声谢谢。

赵泳成大方地笑了笑:“你不用谢我,其实是许劲征捡的。”

书栀抬头,本来想问许劲征他什么时候回来,话到嘴边还是只是“哦”了一声。

太阳落下了些,天空之上罩了一层虚无缥缈的暗蓝。

书栀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准备离开。

今天好像不是那么幸运。

没有看见他。

她悻悻地沿着石阶往下走,却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书栀让开了道,等了两三秒也没见他要上来。

她有些恼地抬起头,没想到却撞上一双熟悉的眼眸。

许劲征身高一米八七,书栀从来都得仰着头看他。

这次她站在石阶之上,从书栀的这个角度俯视下去,他也长得张好看到极经得起推敲的脸,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硬朗利落的轮廓,喉结锋利。

瞳仁在落日的照耀下泛着浅浅的青褐色,映照出晚霞光亮。

男生身体的温度天生就比女生要高,出了一趟门回来满身都蓬勃着热气。

书栀感觉自己的脸上也跟着浮起一抹燥热,脸颊被阳光照得红通通的。

许劲征目光轻微地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眼里漾出笑意:“学妹,又见面了?”

书栀被他看得心一紧,结结巴巴地“嗯”了一声。

“许劲征!快点上来玩一局!”

书栀正思索着怎么没话找话,赵泳成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幕。

许劲征的目光移开,书栀才敢仔细看他。

他看起来大概刚走了一圈回来,被秋老虎晒得没什么精神,身后跟了只萨摩耶,带着和他主人一样的痞拽劲儿。

赵泳成一下子从便利店最高处的平台跃下楼梯,手肘搭在许劲征肩膀上,懒笑着做了介绍:“没认出来啊?放学,你家白总上次在宠物店拐的媳妇儿。”

许劲征停顿一秒,低头轻笑,嗓音缓而低沉:“可以。你小子学会撩妹了。”

“你啥时候也娶个老婆,你家白总都有媳妇儿了。”

赵泳成忍不住笑道,又喊过来放学,“放学?”

书栀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话。

放学却好像受到他的鼓舞,拉着狗绳猛地扑到白总面前。

书栀一下子被它拽下去,从石阶上腾空,摔在下方男生坚硬的身体上。

是熟悉的许劲征的气息,书栀的耳根轰地一红,抓紧他的手指,将将站稳,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躲开。

“我老婆这不就来了?”

许劲征垂眸扫了她一眼,声线带着些懒散,痞笑着插科打诨道,把她轻轻扶稳。

似乎并没有把刚才的接触放在心上。

赵泳成笑骂了他句:“操,你混不混蛋?”

许劲征笑着打岔了过去。

书栀双手用力拽着狗绳,延迟性地感受到脸颊烧了起来,耳边只剩下心脏跳动的声音。

指尖轻触还是前一秒的事情,可这一瞬间的悸动让她紧张到不敢呼吸。

林予听的嘴是开过光吗?放学真的给她拐了个大帅逼狗主人回来。

要命啊!

林予听:正是在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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