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01

纸杯蛋糕的奶油香味冲淡了身上的酒香。

看着长桌上数十款造型可爱的茶歇,闻争悄然勾了下唇角。

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调转方向,见四下无人注意,她不动声色将摆放在竹筐旁的毛绒小熊装饰玩偶拿于掌中,悠哉把玩。

今天是张局孙女儿的百日宴,隆滨市权贵大大小小来了不少,那些“西装革履”和“珠光宝气”被粉色气球的海洋淹没,间或却还是能听见“上市融资”“蓝筹股”“天使投资”之类的字眼。

对这些人而言,有酒的地方,就有生意。

闻争一袭长款黑色挂脖礼服裙,婷婷立于长桌边,既不关注小寿星,也不主动去寻“这些人”攀谈,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特别是这副打扮,手里却捏着只毛毛熊。

但当事人并不在意这些。

兴许是全场焦点人物的缘故,不过片刻偷闲,也很快被人觉察。远远瞥见合作伙伴孙照端着高脚香槟杯向自己走来,闻争眼疾手快将毛毛熊扔到地板上,黑色缎面RV高跟鞋一晃,便将那可怜的小东西踢到了桌子底下,随即不紧不慢地端起酒杯,绽开一个社交性质的微笑。

徒然升腾的气场令满脸陪笑的中年男人脚步一顿,不过转念又想,年纪轻轻就能坐稳CLC总裁的位置,闻争这个女人,定然是有些特别的。

于是更加殷勤地招呼了一声“闻总”。

闻争客气回应。

搭上了话,孙照马不停蹄切入正题:“我听说,闻总拿下了隆滨中心四百平的商铺啊?恭喜,恭喜,回头得空,我一定叫夫人过去捧场!”

闻争笑了笑:“孙总消息可真够快的。”

梳着油头的男人碰了下她的酒杯,刻意压低了声音:“我还听说,Moons前段时间在找工厂,打算进军高端女装市场……”

他欲言又止。

闻争抬了抬眼皮。

孙照口中的Moons是国内外赫赫有名的男装品牌,而企业背后的慕家,在隆滨市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么多年来,Moons一直秉承着术业有专攻的原则,并不涉足女装,和CLC算是井水不犯河水;近几年,闻争多多少少也听说过Moons计划开设女装生产线的消息,只是雷声不大、雨点也没见着,迟迟等不来潜在竞争对手发力,闻争失掉耐心,将心思放去了别处。

没想到,这一天还是到了。

心中虽有郁结,闻争面上却装大度:“蛋糕那么大,多几个朋友来分,也不是坏事。”

顿了顿,她勾起红唇:“再说,慕远钊的重心不是一直放在欧洲市场吗?他管得过来?”

孙照神神秘秘一笑:“大少爷管不过来,那就归二少爷管嘛。”

闻争轻嗤:“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慕家还有位二少爷?”

“哎呦,这皇帝还有流落在民间的皇子呢!想当年,那慕老爷子也是惹了不少风流债啊,如今他老人家的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这时候冒出几个儿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孙照眉一挑,没把话说破。

闻争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明白他的意思。

私生子嘛。

在这个圈子里,不奇怪。

既然是认祖归宗,那就免不了要上演争家产的狗血桥段,Moons这么一大块肥肉,任谁叼在嘴里都舍不得松口,慕远钊也不例外;慕老爷子自然懂得其中利弊,给私生子另辟一份“新事业”,不管干得如何,里子面子都过得去……

不足为惧。

闻争垂眼,又抿了一口酒,耳边又传来孙照的声音:“说曹操,曹操到,那位就是慕家的二少爷——慕长铭。”

她循声望去,不等孙照抬手示意,目光便穿过面前众人,直直落在不远处一抹高挑修长的身影上。

可惜,只是侧影。

见闻争已经准确锁定目标,孙照伸出去的手又缩回来,顺势摸摸下巴:“说起来,这个慕家二少爷,长得还挺像以前跟在你身后的那个,那个,戴眼镜的何秘书……”

久违地听旁人提及旧时下属,闻争眉心微蹙。

她睨了一眼身边的中年男子,提醒道:“孙总,这话可不好乱说,慕家少爷是什么尊贵身份,怎么能说他像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秘书呢?更何况,还是CLC辞退的劣迹员工……”

孙照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打着哈哈,找了个借口转悠去了别处。

鬼使神差地,闻争再度望向慕长铭所在的方向。

他,很像他吗?

能有多像?

彼时,慕长铭结束了寒暄,已然转过身来,不知被何感召,他驻足向摆放着茶歇的长桌边张望,两人的目光在不经意间相触,时光的沙漏静默定格,周围喧嚣仿佛在一瞬间消散。

只那一眼,闻争便僵在原地——岂止是像?

那张脸,和沉淀在她记忆中的那个男人……

几乎一模一样。

*

然而,闻争确实不认识这位慕家二少爷。

这是第一次见面。

甚至,是第一次听闻有这号人物的存在。

心知此举失礼,闻争仍没有移开目光,那位慕家二少爷果然与她千挑万选的男秘书何恕一般,生来一副好皮囊:五官英挺,肩宽腿长,板正的黑色西装束缚着蓬勃的荷尔蒙,随便往哪儿一站,都会成为视线的聚焦点。

当然,两人多少还是有些区别。

比如,不同于兢兢业业、低调内敛的年轻社畜,富家公子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如同裹挟着一阵春风,游刃有余地应对着各色前来攀谈的宾客;又比如,他的一粒蓝宝石袖扣,就抵得上另一人几个月的薪水,用一种近乎冷酷的方式,彻底割裂了两人间原本因外表酷似而模糊不清的界限。

果然,也只是长得像罢了……

不然呢?

闻争自嘲般地反问自己。

想来是平日里早已习惯了异性的注视,慕长铭倒也没露出为难的神色,反倒是从侍者处取了杯酒、落落拓拓朝尚在神游的闻争走过来,笑着招呼:“……闻总那般热情地望着我,自然要过来拜个码头。”

连声音竟也有几分相似。

但闻争所有的疑虑,却被男人那副轻佻的口吻给驱散——何恕是断然不会这样与自己说话的。

她迅速调整好情绪,试探着反问一句:“你认得我?”

慕长铭勾起唇角:“这屋子里,有谁不认识闻总呢?”

说的也是。

闻争无声一笑。

“慕长铭。”男人递出名片,自报家门,“目前负责Moons的女装市场,以后还有很多事要向闻总请教呢,还望闻总能将我——长铭于心。”

等等,这个词怎么听着不像是用在活人身上的呢?

她愣了半晌,直到背后隐约有了寒意,一个“好”字才从嘴里挤出来。

这般距离,闻争发现这位慕家二少爷的头发是一种很温柔的深栗色,不清楚是天生如此,还是染过颜色,刘海浅浅遮住单侧眉眼,瞧上去人畜无害,甚至隐约描摹出些许他哥哥慕远钊的儒雅温良。

出于初次见面的礼节以及对竞争对手的戒备,心中虽有疑虑,闻争并没有询问慕长铭太多私人问题,交换了名片,问候过慕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她便揣着一颗惴惴跳动的心脏逃往别处。

推杯换盏间,又不甘心地回望。

那男人依旧倚在长桌边,一口接一口抿酒,目光却垂落于桌底,不知是不是发现了她扔掉的那只毛毛熊玩偶。

*

隆滨多雨。

今天这一场,来的又急又暴躁。

与张局道别后,闻争站在张宅门廊下,一边等司机,一边回味着席间与慕长铭为数不多的眼神接触。

秘书方衡步履匆匆,撑着把黑伞小跑过来接应,锃亮的皮鞋沾着泥水,想必连袜子都已湿透。

衣着单薄的上司面露愠色,方衡不敢耽搁,他快步走到门廊下,随意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示意她小心地滑。

说话间,又意欲打开另一把伞为其遮风挡雨。

见到在外等候多时、此刻略显狼狈的年轻男下属,闻争动了动唇,却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说——单纯的雇佣关系从一开始就不该有任何越界、不该留给对方丝毫幻想,她曾经栽过一次跟头,如今不会再犯。

正想着心思,余光却瞥见姗姗而来的慕长铭。

许应是只身赴宴的缘故,眼下这一场不期而至的大雨砸的他有些发怔,迟迟不动身,也没好意思折返张宅向主人求助,只能认命地仰面凝视着乌压压的天穹,向旁人展示利落的下颌骨线条。

闻争脚步一顿,接过方衡手中那把还未撑开的黑伞,顺手递过去。

慕长铭一惊,对上她的视线。

而后又弯起眉眼。

他冲她点点头,轻声道了句谢。

裁剪精良的西装外套被他随性地搭在手臂上,削减了几分贵气,雨水略略沾湿发梢,又无端多出几分青涩……

莫名和故人的身影交叠、重合。

这样的念头令闻争心生不安,故作疏离地丢下一句“不客气”,便头也不回迈开步子。

方衡迅速收回打量慕长铭的目光,将唯一的那把伞高高举过闻争头顶,追随她的脚步而去,途中忍不住多嘴问道:“闻总,那位是……”

闻争只言其他:“难道你不觉得他很像……”

声音戛然而止。

她恍然意识到,自打何恕离开CLC后,自己陆陆续续换过好几个秘书,可没有一个合心意的,就连这个“大浪淘沙”留下来的方衡也才堪堪上任一年——他并未见过何恕,自然也不会觉得慕长铭外貌与之酷似。

白色玛莎拉蒂停在几步开外的地方。

一心只顾着帮闻争撑伞,自己却淋湿大半边身体的方衡贴心地帮她打开后座车门。

车窗阻隔了风声、雨声、雷声。

回归到安全地带,闻争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决定继续之前的话题:“那位是慕家的二少爷……”

方衡俨然也很惊讶。

这一年来他跟着闻争,前前后后也见识到了不少厉害角色,偌大隆滨,怎会突然冒出个慕二少?

闻争并不解释。

事实上,她也解释不清楚。

垂目思量片刻,她又叮嘱一句:“方衡,你去帮我查查他——好好查一查。”

开新文啦!

挺喜欢这次的女主,外冷内热,工作上的女霸总,生活上的大可爱,闻争只有25岁哈,说起来,应该算是娇憨属性?男主就先不多说了,秘密挺多,总之,女主喜欢的样子他都有!男主的真实年龄比女主大1岁!

顺便给新开的预收《结婚嘛,重在参与》吆喝一下,温轻雪(祁温贤表妹)的故事。

温家小姐十八岁订婚,对联姻对象商执一向心大……

只要他没毁容,还喘气,就行。

反正两人各玩各的,重要场合走个过场。

像他们这样的家世,结婚嘛,重在参与。

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

搬进新居后温轻雪才发现,生意上呼风唤雨的丈夫私下“玩”的是挺疯:遛鸟,养花,钓鱼,写毛笔字,紫砂茶壶收藏了一柜子。

二十几岁的身体,七十几岁的心态。

温家小姐直犯嘀咕:说好两人年龄差五岁,怎么感觉像差了五十岁?

这算不算骗婚啊?

但她又想,“爷孙之交”淡如水,至少不耽误自己找乐子。

没想到……

某天她刚告别联谊认识的小狼狗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换下猎艳战衣,就被一向无欲无求的丈夫逮了个正着。

抬手扯开她脖颈后的细带,男人占有欲昭然:“如果觉得这样的婚姻生活太过寡淡……轻轻啊,你是想见识一下我怎么玩,还是想见识一下我怎么疯?”

小剧场:

听说温大小姐英年早婚,嫁了个爱好老派成天养生还X无能的隐世富商,哲海大学里人人疯传,她的丈夫肯定是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子,她现在只想熬到把人送走,好继承巨额遗产养小狼狗……

有钱人的婚姻,可怕的很呐!

新学期伊始,来宿舍串门的学姐们意外发现,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正弯腰给温轻雪铺床单,与她举止亲昵。

她们彼此交换眼色:新的男人已经出现,莫不是传闻中的老头子驾鹤西归了?

温大小姐硬着头皮介绍:“他是我的……呃,老公。”

嗯。

看出来是公的了,但好像……

没那么老啊?

学姐们打趣:“新的?”

温轻雪咬牙:“旧的。”

就在众人意外传闻中的老男人居然可以返老还童之际,温轻雪已经被那位“旧的老公”搂进了怀里。

不知他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素来轻狂的温大小姐登时红了脸,支支吾吾地重复强调着:“就一个……真的,就你一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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