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打探

根据张融易提供的线索,梁望目前居住在离阳城稍远的小镇,坐火车过去也要四五小时。

绿皮火车轰隆隆向前开,一排排青绿大树不断向后退,青葱茫茫的绵山叠延起伏开来,往远看还能看到劳作的人儿。

昭暮坐在靠窗位置,晏仰头倚过来,下巴快抵在她额头往窗外看,她拍开他。

晏仰抓住她手,“别动,南方的冬日也是一片绿,比我们冬天鲜活多了。”

昭暮笑,“北方的冬倒有一种萧条肃穆之美。”

晏仰坐好,揶揄她,“看来你也不是完全不喜欢旷北,你怕冷,那我们以后夏天居住在旷北,冬天我们来这里好不好。”

她瞧着晏仰,有些恍惚,“我们?”

晏仰说:“那你还想和谁?”

她不忍心告知,“晏仰,我们好像分手了。”

晏仰顿了下,去牵她手,“我可不同意单方面分手。”又耍赖说:“我喜欢你,你喜欢我这就是两情相悦,老天怎么会忍心分开你我。”

“谁喜欢你?”昭暮斗嘴。

“不喜欢我你手会任我牵吗?”晏仰牵紧她手举高,昭暮去挣脱,奈何敌不过他抽离不了。

她无奈,不与他争。

下午抵达小镇,天空灰蒙蒙的没有阳光。

她不知道梁望具体在哪,但小镇不大问几个人应该就知晓。

然而问了一下午也没问出些什么。

傍晚在米粉店吃粉,晏仰探问她,“这个梁望到底是什么人?”

昭暮吃着粉答,“我爸爸的师弟。”

“所以梁望现在是一个重要人证,你要他出来作证?”

昭暮放下筷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捧起碗继续喝米粉里的汤。

晏仰敲敲她露出的额头,“好吧,我不问了。”

她喝了一大口放下碗,腮帮子鼓鼓的瞪他。

晏仰笑了,凤眼也笑眯起来,抽出一张纸递给她。

“昭昭,你愈发可爱了。”

她接过纸巾擦嘴巴,桌下踢了他一脚。

晚餐过后,路过小镇街有一家民谣清吧,晏仰拉了她进去。

昭暮控诉,“我不是来这玩的。”

晏仰牵过她手拉进去,“这儿消息通透,说不准知道,我们去打探下。”

她想了下似有几分道理,便应允。

清吧聚集不少人,三三两两在聊天、喝酒,工作人员在调试音响。

晏仰把她拉到吧台,昭暮简单要杯龙舌兰,他点了杯长岛冰茶。

在调酒师调酒间隙,晏仰开口打探,“你们这小镇还挺有特色,镇子不大却五脏俱全。”

调酒师笑,看他们像外地人,“是啊,欢迎你们来玩,这都是前年开始发展起来。”调好一杯递给昭暮,瞧着两人都很年轻笑问,“学生吗?小情侣寒假出来玩?”

晏仰笑说,握住她放台面的手,“是,不过也来这边找下我女朋友一个叔叔。”

昭暮眼神瞪他,谁是你女朋友?

调酒师熟练往杯中调试酒,听到这笑了,“你要找人?问我就对了,这我可是土生土长混迹二十多年。”

晏仰笑,“那你可认识一个叫梁望的人?”

“梁望?”调酒师顿了下,把酒推过去。

昭暮在一旁补充,“大概四五十岁。”她父亲如果还在,今年刚好五十,梁叔好像是比父亲小一两岁。

调酒师估计在头脑风暴搜索,昭暮抿一口杯中的酒,酸酸甜甜的在口中回荡。

半晌,调酒师点头,“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也是前年才回来,听说以前是粤曲大佬官。”

他的普通话不太标准,夹杂着一口广普,昭暮看了眼晏仰切换语言。

“系啊系啊,靓仔哥哥,你知唔知道佢宜家住系边度?”(译:是啊是啊,帅哥,你知不道他现在住在哪里?)

调酒师被靓女叫靓仔哥哥笑了下,又听到熟悉的语言,“妹妹仔原来是老乡,嗯尼个唔知道——我听讲唔系住呢边,街尾有个粤曲私火局,你哋可以去睇下。”(译:小妹妹原来是老乡,嗯这个不知道——我听说不是住在这边,街尾有个粤曲私火局,你们可以去看一下。)

晏仰懵逼听着不懂的方言,他们一来一往只听懂一两句。

昭暮礼貌道谢,“好,唔该靓仔哥哥。”(译:唔该相当于谢谢。)

调酒师笑着打量两人,“你男朋友是北方嘅?”

昭暮瞧晏仰艰难听着两人对话,弯唇笑下点点头。

调酒师还想说什么,这时来了其它顾客点酒。

晏仰忍不住掐她脸颊,白白软软的,低声抱怨,“你故意的?”

昭暮喊痛,拍他大手,“那你听懂多少?”她知道晏仰粤语歌唱得还不错。

晏仰收回手,小心眼计较起来眯着眼瞧她。

“我听到某人喊人家靓仔哥哥,那他靓还是我靓?你都没这般喊过我,叫声来听听!”

昭暮呲笑,抿了一口龙舌兰。

“你说话。”晏仰不满。

“说你也听不懂。”昭暮吐槽。

晏仰说,“最后一句我倒听懂了,我的女朋友。”

昭暮忍不住弯唇笑,龙舌兰在口中余留甜甜的。

在清吧边听歌边喝酒,昭暮没喝多少,既然晏仰没听懂具体,正好可以瞒着他去瞧瞧。

喝到一半,她瞧晏仰有些微醺,便寻个上厕所借口溜了出去。

晚上**点,小镇街上人不少,还有小吃档,杂货摊,非遗店铺。

一路问人,来到街尾,果不其然听到咿咿呀呀的乐器和粤曲声调,有一个小舞台,榕树下石墩坐着零散几个老人,这应该都是粤曲爱好者自发组织起来。

她走过去坐下,听着熟悉拍子瞧舞台上伯伯阿姨,没搜寻出印象中的梁叔。

台上身着旗袍的阿姨一曲《平湖秋月》结束,昭暮笑着鼓掌。

待他们休息间隙,昭暮走上前询问梁叔。

刚才身着旗袍的阿姨坐下休息,如今倒很少见到年轻人欣赏粤曲,生了笑意问她。

“你稳阿梁?”(译:你找阿梁?)

昭暮礼貌点头。

旗袍阿姨又笑问,“识唔识唱粤曲?”(译:会不会唱粤曲?)

昭暮没想到阿姨问这个,疑惑下还是点了头。

旗袍阿姨嘿嘿笑拉过她,“刚啱我哋唱到没气嗮,你整首来听下再话比你知。”(译:正好我们唱累了,你唱一首听听我们再告诉你。)

“啊?”

接着她被推到台上,旗袍阿姨继续说,“整首嘛,见你头先咁沉醉,宜家都无几多后生仔女中意尼哋啦。”(译:来一首嘛,见你刚才那么沉醉,现在都没多少年轻人喜欢这些啦。)

其他伯伯阿姨见状也笑着附和,“唱得好唔好无所谓,莉姐唱咗几十年粤曲,唔识叫佢教下你啰。”(译:唱得好不好没关系,莉姐唱了几十年粤曲,不会叫她教一下你。)

昭暮弯唇笑着,敌不过伯伯阿姨的盛情难却,点了头说那简单来首《彩云追月》。

曲子奏响,昭暮感受曲调循着节拍进入情绪,开口唱起来。

莉姐坐一旁打节拍,眼睛亮起来,伴奏的伯伯阿姨也有些惊讶。

唱到一半,昭暮完全沉浸在粤曲唱念中,连台下身高腿长的身影坐下也没察觉,榕树石墩下也多了两三个听众。

一曲终了,昭暮朝观众鞠躬,才发现前排抱臂弯唇笑着的晏仰,她顿了下转身向乐器伴奏伯伯阿姨礼貌鞠躬。

她放下麦走向旗袍阿姨莉姐,莉姐带笑欣赏看她。

“你声腔唔错喔,几时学嘅粤曲?”(译:你声腔不错喔,什么时候学的粤曲)

昭暮实话实说:“三岁我爸爸教嘅,八岁之后就很少学唱,闲时会自己学下。”

莉姐点点头,眼带欣赏。

她打探问:“莉姐,你知道梁叔——”

莉姐热情说:“喔阿梁,佢今日无来,清日应该会来,你稳佢乜嘢事啊?”(译:他今天没有来,明天应该会来,你找他什么事?)

昭暮想了下,“梁叔系我爸爸师弟,得闲来探下佢(译:梁叔是我爸爸师弟,有时间来探望一下他)。”

(我还是切换普通话吧哈哈~~,不会粤语的宝子也看得没那么辛苦)

莉姐惊讶看她,猜测,“难道你爸爸是余敬湖?”

她也惊讶莉姐会认识她爸爸,“您认识我爸爸?”

晏仰在台下看着昭暮和那阿姨聊得起劲,便没去打扰,安心听着台上一位大伯唱粤曲。

过了好一会,昭暮同莉姐聊完,走下侧边舞台,慢慢走向晏仰在他身旁坐下。

“昭昭你可真有能耐,又骗我一次。”晏仰讽刺她。

昭暮瞧他脸绷紧,想了下伸手掐他脸颊,男生抓住她手腕,眉眼柔软下来,说出的话却还有些恼怒。

“以后不能再骗我。”霸道的把她手连同自己插入大衣口袋,凤眼深情看她,“我很担心你。”

昭暮想把手抽离,被他攥得更紧。

过了很久,台上大伯一曲完了,伴奏停后又响起另一首曲调伴奏。

昭暮低头轻声说:“晏仰,你还是不要那么喜欢我,我可能真的配不上你的喜欢。”

话落身体被环入他怀中,他温声问,“昭昭你刚才在台上的自信去哪了?”

台上的自信?她有些恍惚。

晏仰继续说:“你在台上的时候整个人在发光,那个应该是最纯粹的你吧。”

“而且你就算不相信自己,也应该相信我,只要你不拼命推开我,我是无论如何不会离开你。”

昭暮眨眼看他,“晏仰,谁教你的情话。”

晏仰听闻,舌头顶了下左颌气笑了,他搁这掏心掏肺,她当他糊弄情话。

他点头笑完凑到她耳边低沉着声音说,“昭昭你今晚逃不掉了。”

亲亲们~我飞奔而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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