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辽阔的石里罕边缘一带,在一处可以遥望到大山的茂密丛林的地方,曾有个不知名的村子,叫做南荒。
南荒是个相对封闭的村落。它固守着自己的传统和封建信仰,制订了很严格的村规。其中最主要的一条是,青年男女不同宗不交亲。只要是属于南荒的人都必须严格履守村规,否则,将会遭受村落的惩罚,被放逐一年。
据说,这些所谓的村规乃是南荒祖辈的相传,如果亵渎祖辈的规则,就是与“莫大神圣”相抗衡,村落也将不会得到“巨高神灵”的庇护。那些亵渎之人也将为天地所不容。至于莫大神圣和居高神灵是谁?是什么?无人考究。
但是,南荒会按人口多少分配食物,家族若有相亲,不同族人也需礼贺。但是,不同宗不交亲,所以南荒人履行的原则是亲上附亲。然而,对于不同宗的人,尤其是尚未婚配的男女,在婚配之前是不被允许见面的。所以,不同宗族的这些小伙和姑娘大都无法相识。
在青春的躁动的年纪,向往爱情和对外面世界抱有幻想的男女们,除了不得已的固守,更多的是希望有朝一日南荒村规的废除。同时,内心也憧憬那些祖辈们所代代相传下来的爱情故事,渴望能够找寻到属于自己的肋骨和羽翼,相随相伴到下一个洪荒。
南荒有个上了年纪拾荒老人,据说拾荒老人除了每日到山上拾荒外,关于南荒的一切,他所知甚少。而且,年纪到了六十岁,至今未娶。以他自己所言,我命该如此,拾荒的目的尚未达到,我就该一直做下去。曾经的居高神灵托梦给我,让我履行现在的一切,所以我必须履行下去。南荒人觉得他是个怪人,或是个傻子。
不清楚拾荒老人到底有没有梦见过“居高神灵”?或者说“居高神灵”是不是以此来折磨他的?或者说拾荒老人精神失常,胡乱想到什么就信以为真,也是有可能。
有一年的秋天,拾荒老人进山里。那时的山里落叶已铺满地,处处弥漫着沧桑气息,冷冷清清,肃静异常,仿佛只有拾荒老人的脚步和喘息声。这时候,拾荒老人会在不知不觉中吟唱起了山歌,肃静即刻被打破了,惊起些枯草里蠕动的活物,惊醒了茫茫的苍宇。
拾荒老人的山歌嘹亮,回音在宇宙间回荡,充满别有的味道,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忘神其中。拾荒老人生只为享乐,享受这天地间自己独有的乐趣。于他而言,只有宿命,其余的东西他都没有想过。但是他又拥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独特思索,这些是在漫长的拾荒岁月里积淀下来的只属于他的精髓。
拾荒老人曾在山里的一处比较茂密的丛林里见到过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那里能遇见出南荒的姑娘,让拾荒老人感到十分的不寻常。因为这几十年来,他想都未曾遇见过有姑娘敢一个人出南荒到山里来。
拾荒老人平时极少往山里的南边去,因为曾经有人告诉他,南荒的南边不归属南荒,那里的荒也不是一般的荒,几乎是南荒人不去涉足之地。但是至于荒到何种地步?没有人告诉他,他也不想知道。也许总会有一天他会知道的,他总是这样想。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拾荒老人的心中突然有一天萌生了去山南的打算,也偏偏在那里见到了那个从未见过的出南荒的姑娘。
拾荒老人在远处望见她的时候,她正在一个人全神贯注的徒手在搭建动物的窝篷或者鸟类的巢穴。那姑娘大概是每天都会到这里来似的,她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极熟悉,身处荒山却全无惧色,面容娴静,神色平静异常。而且看起来姑娘的折枝编织动作也比较娴熟。
拾荒老人刚开始的时候是很疑惑,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谁会做些这样的傻事。无端的,谁有闲暇时光去留意那些生活在茫茫丛林的野物呢?拾荒老人靠近了姑娘,姑娘忙把视线转过来,目视着拾荒老人,同样露出惊讶的表情。因为她的家族里也从未见到过这样的一个老人。
姑娘名叫芭萝,也是南荒人。芭萝很小的时候,族人就告诉她,外面的世界是肮脏不堪的,最纯净最神圣的地方就是这里,南荒。所以,要记住,好好的待在南荒和南荒南的山林,南荒南是属于他们的家族的领域,她只可在那里独享自己的乐趣。
芭萝除了见到族人外,和她生活在一起的还有那些南荒南的野畜和鸟类。时间久了,她感觉到自己似乎与这里的一切融为一体,再也难以离开。所以,芭萝会经常到这里来,也不稀奇。
芭萝深望拾荒老人一眼,虽然远处看略显怪诞,但是仔细端详,拾荒老人面容倒仁慈,走路的动作很缓慢,也绝非山里生出来的恶人。所以,芭萝就没有太害怕这个拾荒老人,反而更增亲近的**。
拾荒老人缓步走了过来,也目视着芭萝,“姑娘,你是南荒人吗?”随即用手指了指南荒的方向,眼睛凝望了一眼那片看起来平静而沧桑的南荒。
芭萝迟钝了片刻,“是的,您也是来自南荒的吧?不过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您老人家。大概我对南荒知晓的太少了。”
拾荒老人曾捡拾了一担柴,此刻把担着的柴放下,这秋天的季节并不燥热,拾荒老人却因为走山路的缘故而流出汗来。“哦,是吗?那没关系,我除了拾荒外,外面的世界和南荒的事我也知道的不太多。那既然与姑娘在这山里不期而遇,也算缘分。今儿个见了姑娘,以后我老人家在山里拾荒也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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