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苓忽然想起来了，他问：“不知道君是否位列仙班。从前便听说道君资质过人……”

“对了，道君与我这契约是何契约，怎的我见道君便是凡人之躯的模样。”

虽说六界之事在灵苓这里算是无所不知的，但灵苓懒得去看去记。

甚至于很多时候都是临时翻书救场，自然不会记得什么契约才会屏蔽两人之间的灵息。

琚闻被问得愣住了。

许久没有得到回复的灵苓一转头便见琚闻严重神色复杂，

似是有许多要说的，却又不得不压下去。

“？”这道君怎的是这般反应？

难不成他也不记得但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灵苓觉得或许是自己与道君有缘才会有如此羁绊。

也或许是某个时刻与道君转世有接触罢。

琚闻没有回灵苓自然没有再追着问，小年轻嘛，不记事儿。

在灵苓这里不记得是常事。

有的时候他连自己的事情都理不清，更别说其他人的了。这种有点羁绊却不知为何的事件在他这里，数不胜数。

自然是遇见便是缘。

两人逛完集市回到客栈。

灵南已经醒过来了，只不过他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大多时间都是在睡眠当中度过的。

在回来之后不久灵苓和灵南对上了。

对视双眼的那种。

灵南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灵苓带着探究的眼神。

而正奇怪灵南为什么搞到如此地步的灵苓正好和人四目相对。

呆滞几息后灵苓便反应过来。两个人对视做甚？什么都不知道，靠眼神交流？

又不是传音光靠灵力。

“你是？”灵苓走到塌边坐着。

“灵女。”灵苓微微点头示意，而后看像灵南让他说下去。

人他是能救，但是人总有好奇心的，更何况灵南被他半途救了之后已然在灵族界书上显了光影。

证明这人还能入族，但目前生源来历与所遇不知。

要想入族活命，就得接受询问。

先由灵苓认定，再交由界书判决。

最后这人还能不能姓灵，是灰飞烟灭还是半死半活的活下来都看这次了。

“我，唤灵南。”不是南烟了。

灵南心中忽然泛起苦涩，但他脸色苍白，心中如何变换也是这般神色，倒是给了他遮掩。

“灵南犯下大罪，十几年前遇龙族太子，心被爱.欲蒙蔽，一时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灵南犯下大错，承蒙灵女不弃。现下灵南灵力已散，形同废人，不过月余便会自行消散。”

灵苓没想着听灵南的故事，毕竟从遇到灵南时的状况看来，他并没有得到好结果。

但这些是必须的，无论是好或坏，都需要说出来。

“你对龙族太子做了什么才会这般？”

灵南闭上眼，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动静。

灵苓静静的等着他的回答。

在许久之后，灵南终于开口了。

本来身子便未恢复好，醒来之后也未滋润口舌，许久未说话后嗓子哑得不行。

“我爱慕他。”

“我借干山脉灵力，将他打晕。”

“我抽了他的龙筋，拔了逆鳞藏着。”

“我用毕生所学将他困住，带他从南海前往北极之地。”

“我凌辱于他，……”剩下的话灵南发现自己再说不出来。

他还期待和阿裴有个家，期待两人能长长久久。

期待北极之地的生活。

期待，阿裴可以吻他一次。

期待，……

他只剩下期待了。

冥冥之中自有定律。

灵苓问了六书才知，原本裴燃是在十年前便会因急于求成而走火入魔。

在原本的轨迹中，裴燃会变得六亲不认残暴无比。

先是人界，再是妖界，最后裴燃会死在自己制造的暴乱之中。

但灵南的出现与行为，虽说判出了灵族，却有益于六界。

于是被判为有误，灵族才会再现出灵南此人。虽是灰色字样，却也不错了。

至少还活着，便有希望。

灵苓决定将灵南寄养在妖界。

他正好要去鹿衔哪里，南海是要去的，现今带着灵南不是很合适。

灵南又不易劳累，只能暂时寄在妖族中。

灵南对于这些安排没有任何的异议。

他只是在看到自己的发丝后，自己挪动到了铜镜边上。

看到了满头白发的自己，他愣住了很久。

然后询问了灵苓自己的头发还能不能变回去。

得到答案之后他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又沉默了许久。

他好像一直在沉默，就像是在等待死亡一样，开始变得忽视从前。

因为他知道了，哪些都不是能属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