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师是教语文的,看到新同学这么讲礼貌时,就很开心了,当听到新同学名字出自古诗词时,跟自己的语文扯上关系就更加开心了。
果然,语文无处不在。
林老师在心里暗自感慨,感到分外自豪。
“那夜鸣你先坐暮寒那吧。”林老师环顾四周,发现只有林暮寒身后两位置空着,只好叫苏夜鸣先坐那。
顿了会儿,林老师猛地又说:“啊!你不认识暮寒吧,呃…暮寒他在那边…对,靠窗的位置。”说着,林老师还伸手往那边晃几下,甚至还想把苏夜鸣领过去。
苏夜鸣见状,立刻制止
“谢谢老师的好意,但不用了,我认识。”
女生们心里又不断刷起屏来,八卦的心蠢蠢欲动,周杭便是其中之一。
周杭左瞅瞅,右瞅瞅,心so:两位帅哥的颜也太好磕了吧?即使是假的,那也必须是真的!
“啊?你们认识?”林老师表示疑惑。
“嗯,今天碰巧认识的。”苏夜鸣边走边回。
“这样啊…”
“同学们,三星期后要考试啊,要好好复习,静下心来,认真上课啊…说你呢,张成德,还不快认真听讲,做好查漏补缺,不然等成绩出来,有你哭的!”林老师一粉笔头丢过去,精准地砸中张成德的桌面。
被抓包的张成德当场摸摸脑袋,嘿嘿直笑,有些尴尬。
来到座位上的苏夜鸣很快就收拾好东西,他放好书包,又掏出课本,和林老师刚在办公室时给他的一份复习资料。
苏夜鸣看了看自己的同桌——空气人,很是无聊,又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前桌——林暮寒。
看他低头复习的认真模样,苏夜鸣忍不住拿笔戳了戳他的背。
林暮寒以为苏夜鸣是不小心碰到的,便没有搭理,只是稍稍往前倾。苏夜鸣见他没反应,又拿笔戳几下,林暮寒才缓缓地转过身来,看向苏夜鸣,一双好看的眸子里满是疑惑,还有自带的疏离。
“小同学,你可太没良心了吧?”苏夜鸣假装委屈巴巴地开口。
“???”林暮寒没反应过来。
我怎么就没良心了?
正疑惑着,苏夜鸣好心解答道:“我都帮你两回了,你看我那眼神是不是太陌生了?”语气里怨气冲天。
“诶!我好可怜啊!”
好巧不巧,林暮寒的同桌正是周杭。
她正听得津津有味。
什么?有瓜!
听到这里,周杭兴奋起来,但表面还是一副我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假装自己在认真听课,将复习资料一页页地慢慢翻找着,实则竖起两只耳朵在偷听,班里两颗草的对话。
“不是这样的。”林暮寒出于本能反驳道。“我不是刻意对谁冷淡,或是疏离,只是我本来就是这样…”
“抱歉。”林暮寒垂下眼睫毛。
“没事没事,你道什么歉,要道也是我道,是我话题找错了。”苏夜鸣本想开个玩笑,没想到人家当真了,立刻打着哈哈回道。
“而且,我觉得这样也很好啊。”
“谢谢。”
“我发现你好爱说谢谢啊,你今天已经对我说3次了,哦,不对,是4次。” 苏夜鸣还伸出他那又白又直的几根手指从三变成四,在林暮寒面前晃了晃。
林暮寒对他勾起嘴角笑笑,露出个浅浅的梨涡,便转身回去认真复习。
林暮寒转过身有些时间后,苏夜鸣突然身子前倾,在他耳边低声说:“你很好的,所以不要因为自己的性格对他人感到抱歉,做自己就很好啊。”
说完,苏夜鸣就趴回自己课桌上,像条没骨头的咸鱼般,翻看资料。
林暮寒冷不丁听到这话,心中一动,手上的动作明显停顿下来,耳尖微微冒红,没一会儿又恢复如常。
刚才的变化,苏夜鸣并未看见,就像冬末里的大树以为春日将近,不经意长了点嫩叶,没几天却又阉了回去,那一点变化像这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也无人知晓。
苏夜鸣消停没多久,又骚扰起林暮寒。他趴在桌上没过脑地随口一问:“你说你的名字有没有出处啊?”
林暮寒头也没回,只是冷淡的答应:“认真上课。”
苏夜鸣不肯罢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执着于这个问题,大概是太无聊吧。
毕竟这节语文课确实挺枯乏的,除了读复习资料,还是读复习资料。
林暮寒没再听到动静,以为身后的人总算安定些,便全身心地投入到复习过程中。
他真的很喜欢语文,别人觉得这些字毫无生机,枯乏无味,而他却觉得这些字很是有趣可爱,字里行间调换下位置,又可以是新的意思。
他对语文真的是情有独钟,即使是翻看过很多遍的复习资料,他也并未觉得枯乏。
忽然,林暮寒桌面出现一张折叠成小方块的白纸,他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扔来的,看来后面那位又开始不安分了。
他看也没看,直接把纸给回后桌那位,而苏夜鸣并没有接,耍赖道:“你先看看,回答完我这问题,我就不打扰你嘛!”
这撒娇耍赖的,林暮寒感到无语,他只好收回纸张,打开看,那个张扬的字体再次映入眼帘:
你的名字有出处吗?出自哪里?
后面那句过于笃定,让林暮寒不免有些怀疑他前一句是明知故问。
林暮寒在那句话下面写下一句古诗,把纸还原后扔回给苏夜鸣。
苏夜鸣得意地将纸打开,上面果然多了一句古诗: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
字迹清秀整齐,很好看,让人赏心悦目。
苏夜鸣用只有自己一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小声读着上面的那句诗:“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哦,原来是出自祖咏的《终南望余雪》啊。”
苏夜鸣鬼使神差地将纸张放入语文书里,对林暮寒小声地说:“很好听。”
诗很好听,名字也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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