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旧小区的砖红色外墙上。樊暨南三步并作两步跳下台阶，棕色发梢被晚风扬起，书包带滑落到肘弯也顾不上拉好。

"凌凌——！"她朝着花坛方向大喊，声音里浸着甜丝丝的雀跃。

橘黄色的路灯突然亮起，照亮了蹲在冬青丛边的身影。

白衬衫少年闻声回头，手里还拿着半截火腿肠。他脚边蹲着只圆滚滚的三花猫，正歪头打量着飞奔而来的女孩。

时间在四目相对的瞬间凝固了。

樊暨南的紧急刹车没能成功，运动鞋在湿滑的苔藓上打了个趔趄。她整个人向前扑去，额头撞上什么柔软的东西——带着淡淡薄荷味的，温热的——

"喵！"

三花猫敏捷地跳开。樊暨南手忙脚乱撑住地面，抬头时正对上邬陵放大的五官。

他的嘴唇还保持着微微张开的模样，路灯在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投下细碎的光斑。

回忆像爆开的汽水瓶，无数气泡争先恐后涌上来。

同样暖黄的傍晚，同样蹲着喂猫的背影，只是那时候小男孩的白T恤上还印着卡通恐龙。

"陵陵..."她无意识呢喃出这个藏在记忆深处的称呼。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她仰起头，看见逆光中邬陵的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密的阴影，鼻梁上有一颗很淡的小痣。

他嘴唇还保持着微微张开的姿势，呼出的白气在黄昏的冷空气中凝结成雾。

"对...对不起！"樊暨南踉跄着后退，怀里的三花猫"喵"了一声。她手忙脚乱地拍打并不存在的灰尘，指甲不小心勾住了猫项圈上的小铃铛。

邬陵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从她泛红的耳尖移到微微发抖的手指。

樊暨南触电般抱起猫就往楼道跑，连掉落的小鱼干都顾不上捡。

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后，邬陵弯腰拾起那个印着猫咪图案的零食袋，指腹摩挲着上面歪歪扭扭写的"凌凌"两个字。

五楼窗口的灯亮起来时，他依然站在原地。夜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眼角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浅疤——那是十岁那年，和小南南一起救流浪猫时被铁丝网划伤的。

隔壁楼的阳台上，樊暨南把脸埋进三花猫柔软的毛发里。小猫脖子上挂着的旧铃铛发出清脆声响，和记忆深处某个夏天一模一样。

她忽然想起刚才那个男生眼里的神情，像是透过她，在看很久以前的某个人

多年前那个搬家的雨天，十二岁的男孩在货车旁那秒迟疑的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