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血的殷红的唇,衬的他的面颊越发的惨败,可也愈发的妖艳和魅惑。
周文景脑袋却仿佛一下子被锤子用力的砸了一下一般,发出嗡嗡嗡的响声。
可咳出血的那人,却笑得无比灿烂,好像并不算什么。
周文景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究竟到底什么表情,只是木木的呆在那,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沈言看周文景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果然只拿了相杀剧本,没有拿相爱剧本。
不然周文景这会看见自己快死了,也不会一点情绪都没流露出来。
也不对,怕是心里已经已经在欢呼了吧?
想到这,沈言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惨了,我把你当互相帮助的好兄弟,你去时时刻刻想杀我!!
沈言摆摆手,语气更加虚弱:“下去吧。”
周文景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如何离开沈府的,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坐在御书房。
他坐在椅子上,这个位置是从前沈言最常坐的。
那时候他总想着,有朝一日这里的主人只会是自己,可也没想到会如此快。
周文景这时候满脑子都还是沈言吐血的场景,以至于站在他面前的其中一个大臣对他说了许久,周文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皇上。”看到自己说完,周文景许久都不说话,这位大臣忍不住出声试探:“您去了睿亲王的府邸里,有见到睿亲王吗,他到底有没有病重?”
这位大臣说的有点急切,若是沈言只是演戏,那他们想要扳倒对方,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可若是真的病重,只需要让朝堂上所有的大臣看见,那么本就人心惶惶的朝堂,即刻就会战队。
周文景被拉回心神后,本该将沈言不好的消息告知自己的心腹才对,可却神出鬼差的淡声说:“不清楚。”
这位大臣常常的叹了口气,抚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哎,睿亲王实在是城府太深了。”
周文景想到那人那张惨白如纸,且弱不禁风,随时会倒下来的身体,心想,再城府深又如何,还不是快死了。
想到快死这两个字,周文景眉头微微皱起。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周文景居高临下的坐在龙椅上,下面的朝臣跪拜在地上。
往日里,这些人向来敷衍了事,现如今虽然没有非常虔诚,可面上却也再无敷衍之色。
只是那个人并没有来。
周文景抿了抿唇,收回了视线,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沈言的交代,这一次上朝的时候,大臣们并没有只说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而将一些发生了的大事说出来给他听。
朝堂上现在一分为三,其中一部分是保皇党,这部分会积极的将事情告知他。
另外一部分是支持沈言的逆党,那些人因沈言不在朝的关系,虽然收敛的没有同支持他的朝臣作对,却也闭口不言。
另外一部分人是中立的,这些人既不站在周文景这边,也不站在沈言那边。
周文景依旧向从前那样藏拙,并没因沈言微微放权而打蛇上棍。
他虽然亲眼所见那人吐血随时身亡的样子,可他也知道那人确实城府很深。
从他班师回朝,去沈府看望沈言的时候,对方就不断地在试探他。
万一这一次也是试探呢?
下朝后,周文景去了御书房,桌子上放了一叠又一叠的奏折,整整齐齐,和从前给沈言的一样多。
周文景随意的拿起来看了一本,却发现这些内容不再是各个地方官员的无病呻吟拍马屁,又或者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
无论大小事情,都全部在这里。
周文景目光微微眯起,他转头看了一眼伺候在御书房里的太监,这位太监非常敏锐,他的视线刚落在对方身上,这太监就立刻抬眼,笑得一脸谄媚。
“皇上?”
周文景轻轻地在桌子上敲击着桌面,声音冰冷:“没将奏折送到睿亲王府吗?”
“回禀皇上,送去了,只是睿亲王说让奴才们送回到皇上这里,说皇上现如今年龄大了,是该亲政了。”太监恭恭敬敬的回答。
周文景皱起眉,正当此时,外面传来守门侍卫的声音。
“皇上,赵御医求见。”
赵御医?
周文景略微思索了一下,立刻想起来这个人,是皇宫里医术最好的一位太医,从先皇在的时候,就是他的心腹大夫,后先皇去世后,就成了沈言看中的大夫。
从前周文景不止一次怀疑,是不是沈言收买了这个赵御医,害死先皇。
不无这个可能。
毕竟当初,先皇除了非常信任赵御医外,最信任的朝臣就是睿亲王了。
“进来。”周文景沉声开口。
赵御医很快推门进来,行礼之后,将其中一个巴掌大的圆柱形的白瓷瓶子呈上来。
“皇上,这是睿亲王让奴才送过来的。”
雪白细腻的圆柱形白瓷瓶子,上面雕了非常精致小巧的蓝色花朵,看上去优雅清新。
周文景立刻想起来,这是他临走的时候,沈言说送他的。
原以为会是他亲手送过来,却是没想到由赵御医送来,一时间,周文景心里生出一丝说不出来的失落。
他点点头,一旁的太监立刻上前将药拿过来,放到桌面上,赵御医见状,转身打算退出御书房。
周文景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开口:“等等。”
“皇上。”赵御医停下脚步,垂首道。
周文景迟疑了下,问道:“他的病,真的无法治好吗?”
赵御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周文景口中的他是谁,愣了一下后,一个激灵,知道了谁。
“皇上……”赵御医无比为难。
周文景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赵御医的神色,想要探出究竟来,可什么都没看出来。
就像是他真的找不到解药的忧愁和担心。
“下去吧。”周文景摆摆手。
赵御医走出御书房,仰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常常的叹了口气,缓缓的摇头。
从皇宫中离去后,赵御医去了趟沈府。
厢房里。
沈言柔柔弱弱的躺在柔软的床上,锦被盖在他身上,只露出一截细腻雪白的脖颈和巴掌大的苍白小脸。
这会天色有点暗,因此房间里的角落里点着蜡烛,上面罩着精致的罩子,让光稍显暗淡了点。
赵御医站在床边,手搭在他的手腕位置,半响后,他收回手,连连摇头:“睿亲王,您的身体…剩余不到…”
赵御医说到这有些说不下去。
从前高高在上的摄政王,现如今却虚弱到只剩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实在令人唏嘘。
虽然他没说,但沈言早从系统那知道他剩余的具体时间。
没办法和男主相亲相爱,互相帮助,因此沈言觉得活的长一点或者短一点,都无所谓。
沈言神色无比平静,好似听到不久人世的不是自己一般,反而问道:“东西送到了吗?”
“奴才送到皇上手里了。”赵御医回答。
沈言按捺住内心的急切,缓慢的问道:“他什么表现?”
赵御医觉得无比奇怪,只是一瓶治疗伤疤的药而已,虽然这药的功效非常好。
可这能有什么表情?
赵御医有些囧,一时间回答不上来。
沈言心里叹了口气,摆摆手让人退下来。
系统迫不及待的询问:“你刚才什么意思?”
沈言无辜的道:“什么什么意思?”
系统很警惕:“一个药而已,你问他什么表现。”
沈言眨巴眼睛:“毕竟我们是仇人,我当然想知道他啥表现。”
系统想了想,觉得这话好像没毛病,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想不出来,最后只能作罢。
沈言看系统不再追问,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果然单纯。
他可是刻意让人将药瓶做出圆柱形的样子,啧啧,也不知道男主看到这个瓶子,能不能猜想到别的!!
虽然沈言已经不期待男主能和他互相帮助,但在对方不知情的时候调戏一下,也挺有意思的。
深夜。
寝宫里。
周文景躺在诺大的龙床上,床铺十分柔软,黄色的幔帐被放下来,遮挡住了里面一方小世界的景色。
安静的寝宫里,只有周文景呼吸的声音,门外守夜的小太监,静静地垂首站在那。
作为皇宫的主人,周文景终于得到自己该有的待遇。
可周文景却一直没入睡,不知道过了多久,寝宫里忽然出现了另外一道呼吸的声音。
不知何时,幔帐外面,出现了一道漆黑的身影,那人跪在地上,声音沙哑,像是被什么东西破坏了嗓子一般。
“皇上,赵御医从沈府出来了。”
周文景面色平静,丝毫不觉得意外,微微颔首道:“说了什么?”
“只是谈了病情。”暗卫简单的了说了一番两人的对话。
周文景掌心猛然一紧,指尖却忽然触碰到坚硬的东西,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自己一直握在掌心里的一瓶药。
细长的圆柱形,两根手指的粗细,看上去非常漂亮。
是今日赵御医按照沈言的吩咐送来的,那人轻柔的声音,他至今还能想起来。
本该就是他的东西,可在他嘴中,却成了送自己?
何其可笑。
“没了?”周文景沉声追问。
暗卫思索了下,缓缓摇头。
周文景皱起眉。
那人真的不行了,也真的不曾找到解药。
“对了。”暗卫忽然想起遗漏的事情,连忙继续说:“睿亲王还询问赵御医,这瓶药送给主子的时候,主子是什么表现。”
周文景眉梢一挑。
表现?
他再次看了一眼手头上的东西,忽然不知道为何,想起还在西北边关的事情。
西北那个地方,民风开放且剽悍,因生活极为艰苦的关系,女性非常的少。
尤其是在军中当士兵的人,没有成亲的占据了一大半,还有一些成亲的,妻子儿女不在身边,可能一年半载都见不到一面。
有些去不起风月馆的士兵,甚至会同关系亲近的兄弟们互相帮助,周文景不止看到过一次。
无论是深夜的草丛或者林子,又或者是帐篷中传来的高高低低的声音。
除此外,为了同那些将领们成一片,周文景也没少跟着一起见识过。
他有见过那些玩的很厉害的人,不止是单靠自己,还会用一些非常手段和东西。
那些工具,千奇百怪,让人见了心中忍不住的发寒。
周文景也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他还记得,当时好像其中有一个和手里非常相似的东西。
只是和自己手上这个比起来,更加粗一些,有些事细腻光滑的,还有的上面却带着指甲盖大小的疙瘩,看上去狰狞骇人。
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忽然想起这件事,甚至是手上这瓶被自己一直握着的药,忽然都有些发烫。
周文景下意识的仍开掌心里的这个瓶子,声音沙哑的道:“下去。”
之后的一个多月里,沈言始终没有上朝来,不仅如此,朝堂上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由周文景处理。
因为这件事,朝堂上原本属于中立的人,也渐渐支持其周文景来,甚至还支持睿亲王的党派,也逐渐的倒干戈。
一时间,有种沈言大势已去的感觉,虽然沈言还未彻底被扳倒,可周文景好像已经大权在握,随时能将沈言处死一般。
可朝堂上依旧有坚持站在沈言那边的。
尤其是赵起和左将军,这两人是沈言的中坚力量,除了沈言外,其他沈言的人,都以这两人为首。
剩余那些人,这些日子都是听从赵起和左将军的,左将军虽然莽撞,但有赵起这个当官几十载的老狐狸在,周文景根本找不到对方个尾巴将人处理掉,剩余的那几个也是如此。
不过这也妨碍不到周文景什么。
这日周文景下朝之后,批阅了一会奏折,站在窗口望着院外的风景休息的时候,忽然想起了沈言。
周文景算了算,已经十多天没见过沈言,虽然这几日暗卫每天都会来报沈言的情况,可到底不是亲眼所见。
周文景换了身常服,出宫去了沈府。
门房好似早就料到他会来一般,直接将门打开,并告知他沈言早等在那。
周文景心里一沉。
这是宫中有他的探子,不然怎么会他前脚出宫门,后脚就被透露出行踪。
这半个多月的时间,周文景没少将宫中属于沈言的探子拔掉,原以为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可没想到竟然还有遗漏。
可若是如此,沈言早该知道自己的动作才对,那为什么不阻止?
直到现在,周文景依旧心里隐隐不太相信沈言会真的虚弱到没法理会朝堂的事务。
这不止是周文景想要趁机拔掉沈言的爪牙,也是想要借机试探。
领路的仆人没带周文景去堂屋,反而带着他来到一处凉亭,远远地就看到那个男人斜卧在凉亭看着风景。
明明是夏初时节,很多人已经换上轻薄的衣衫,可男人却偏偏还穿着厚实的衣物,并且身上盖着柔软的毯子。
周文景过来的时候,沈言躺在那没动,只是指着对方的石椅,淡淡的道:“坐。”
两人一时间无话,沈言望着外面的风景一言不发,周文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细细的打量他的神色。
同那日一样,依旧惨白如织,不,确切的说,比那日还要苍白。唇色更加浅淡,几乎快没了血色。
“皇上在看什么?”沈言回头,神色冷淡的看着他,声音无比轻柔。
哈哈哈,肯定是在看我的美貌,沈言内心仰头狂笑。
周文景垂眼,淡淡的将这十多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甚至是奏折上的大小事情也同样复述了一遍。
那样子,倒不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皇上,反而依旧像从前那样是个小傀儡。
沈言心里冷笑了一下。
还跟他在这里装呢,宫中他的钉子差点被拔完了!!
“皇上现如今亲政,臣的身体实在不好,日后就不必讲这些事情告诉臣了。”周文景飙戏,沈言也同样飙戏,说完后,就用帕子捂着嘴巴轻咳起来。
周文景一脸真诚的摇头:“那怎么行,我是睿亲王一手带大和培养的,您就相当于我的父亲,即便我现如今已经学会跑了走路了,也不能忘恩负义的扔下自己的父亲不管。”
沈言嘴角抽了一下。
有本事当我是父亲,那有本事叫我爸爸啊!
“皇上的嘴巴可真甜。”沈言斜睨了他一眼,阴阳怪调的说了一句。
周文景面色不变:“多谢睿亲王的夸赞。”
厚还是你的脸皮厚,沈言淡淡的道:“皇上无事就不必再来了。”
“睿亲王现如今真的不能上朝吗?我需要您的辅助。”周文景没走,继续开口。
沈言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忽然指着石桌上的茶杯,轻声说:“臣渴了。”
周文景站起来,给沈言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沈言接过来的时候,故意将茶没拿稳,倒在了周文景袖子上。
“皇上,真不好意思,臣手没什么力气。”沈言一点没诚意的道歉。
周文景淡淡的道:“没关系。”
他又给了倒了一杯,沈言再次故意没拿稳,好不容易拿稳了,又不断地挑剔冷热温度。
来来回回数十次,周文景被好生折腾了一番。
沈言淡笑了一下:“皇上可真沉得住气,难怪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有实力和臣抗衡了。”
“睿亲王这是什么意思?”周文景皱起眉,一脸不解。
沈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双狭长的桃花眸子,但灼灼的日光下,潋滟的相识有细碎的金光:“皇上将我的人全部除掉,又使得朝堂上那些人倒像你那边,又何必继续惺惺作态的当这个受气包。”
“我虽身体不好,可这双眼睛却不瞎,耳朵也不聋,只是觉得有点有趣,皇上当日像狗一样只能在臣脚底下艰难求生,现如今却挣脱了脖子上的链子,只是皇上好像忘了,狗呢,不管到哪里,也只能是狗。”
“这链子被挣脱了,看似是他努力的结果,可却不知道,这只不过是狗的主人刻意为之。”
“真想看看,有朝一日,皇上重新仰臣鼻息而活是什么感想,不过那时候,怕是皇上会成为死狗,不过皇上若是肯学几声狗叫,臣就勉强让皇上当一条半死不活的狗如何?”
周文景目光猛然阴沉起来,黑沉幽深的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层薄冰,英挺的眉眼也被一层冰凉的薄霜覆盖。
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骤然用力握住,使得一双手臂的肌肉也瞬间紧绷起来。
沈言清楚地看见周文景额头青筋暴起,身上如寒铁一般的杀机涌现出来。
他在沈言冰寒阴蛰的目光下,猛然朝前走了一步,微微俯身,那张英俊的脸庞,距离周文景越来越近。
沈言愣了一下,准备亲他??
但很明显是他想多了,那张脸距离他越来越近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这时候,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一起。
沈言心跳骤然加快。
太帅气了!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眼捷长而翘,也极为浓密,像是蒲扇一样,在眼帘下投下扇形的阴影,唇瓣性感红润,就连喉结看上去都那么的有男人味。
啧啧。
有本人附身靠近,有本事你再往下一点,亲上来啊!!
周文景伸出手,修长有力的手指猛然捏住沈言的下颌,他非常用力,沈言觉得自己脆弱的下颌都要被掐碎了。
“松手。”沈言皱起眉,一脸嫌恶,甩头想要挣脱,却没挣脱掉,伸手反握住他的手腕去拉,依旧没拉下来,这才愤怒的开口。
这还是周文景头一次看到沈言冷笑鄙夷和轻蔑的另外一种神情。
这人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也从来都是不屑的,只有在对着唐青璃的时候,才会露出另外一种情绪。
可没想到有朝一日,也会对着自己露出另外一种情绪来。
只可惜,从前战场上战无不胜的将军,从前身手极好的男人,现如今身体虚弱的不亚于女人,扣着他手腕的那只手,无力到极致,一点力气都没,又怎么可能拉下他的手。
守在凉亭周围的侍卫见状,立刻拔刀想要冲过来。
沈言连忙做了个手势让他们站住,这些侍卫只好原地待命。
“睿亲王。”周文景神色没变,甚至刚刚那些侍卫想冲过来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动作,好似笃定了,沈言今日不会杀死自己一般。
他声音低沉,咬牙切齿的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一样,一字一句的道:“朕也期待,到时候看到底谁才是狗!”
说完这句话后,周文景甩袖大步流星的离开,内心里充满了怒火,像是要将他整个人烧成灰烬一般。
快要走出这条狭小的小径时,周文景不知想到什么似的,转头看了一眼。
只见凉亭里面的沈言,用帕子不断擦拭下颌,就仿佛刚才他的手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这让本就按耐在心底的火气,更加旺盛。
沈言!
周文景是独自一人出宫的,回去的时候自然也是一个人,沈府距离皇宫有一段距离。
来的时候,周文景没坐马车,是靠双腿走过来的,回去的时候自然也不会有马车。
走到半路,眼见快要到宫门口的时候,忽然从天而降了十多个黑衣人。
这些人二话不说直接拔尖对付周文景,他们武功极高,又是忽然来袭,人又多,饶是周文景身手再好,也一时间无法将这些人斩杀甚至脱身。
隐藏在暗处的暗卫看情况不好,只好现身帮忙,可那群黑衣人源源不断的冲出来,哪怕周文景这边有三四个暗卫,也依旧不是对方的敌手。
这些人招招带着杀意,没多事,周文景身边的几个暗卫被杀的一干二净。
不过这些人好似没有要斩杀周文景的意思,只是在周文景受伤之后,就直接撤退了。
周文景皱起眉,捂住自己流血的胳膊,看着现如今已经空无一人的街道。
这里虽然不是闹市区,但也有许多百姓,这些百姓早在他们打斗起来的时候就尖叫的躲开。
即便周文景这时候想封锁消息也没用。
这件事情就像是插上翅膀一样,飞快的飞入到整个京城上下。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文武百官直接将这件事情提出来,坐在龙椅上的周文景,冷眼看着下面提出这件事情的那位朝臣。
他认识这位站出来的朝臣,是沈言一党的。
在这些人的执意下,周文景不得不找人负责追查这件事。
有赵起和左将军他们的努力,周文景不好治派自己的人,最终只能中立派一个,保皇党一个,沈言一党一个。
这件事追查的非常快,就好像是证据早就准备好一般。
周文景坐在龙椅上,下面沈言一党的人,行礼之后,恭恭敬敬的道:“皇上,这些人的幕后之人是孙周。”
话音一落,朝堂上瞬间哗然起来。
孙周可是周文景一党的人,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周文景瞳孔骤然孟锁。
他可以肯定,幕后之人绝对不会是孙周。
这人是武将,是他秘密安排在军中的人,本来是打算留在西北军里面的,但因为一些事情暂时带上来京。
这颗棋子他隐藏的非常深,没人知道孙周是他的人,可没想到,沈言一党不仅知道,还将脏水泼在孙周身上。
想到这,周文景感觉一盆凉水从头顶泼下来,凉意打从心底爬上来,他脑海中浮现出沈言那张沉鱼落雁的面庞,一张姣若女子的漂亮面容,却拥有着一颗阴毒的心。
那双带着阴蛰的冰冷眸子,仿佛此时一眨不眨的落在他身上。
同一时间。
正在沈府咳的撕心裂肺的沈言,咳嗽完之后,扔掉了沾血了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漱口之后,唇角微微上扬。
周文景不来看望他,他就跟他姓!
在众朝臣的逼迫下,周文景只能暂时将孙周关押在天牢里,本想继续暗地里让人查找真想,也或者最后实在找不到别的证据证明他的清白,那就找人最后代替他。
可万万没想到,人才关押到天牢的第二日,就有侍卫来报。
“皇上,不好了,孙周大人他自尽了!”
正在批阅奏折的手猛然一颤,沾着朱砂的毛笔一抖,朱砂落在雪白的纸张上,将其中好几个字染成鲜红的原点。
周文景猛然站起来,沉声道:“自尽?”
“是的,皇上,天牢里的人来报,今日一早送饭的时候,就见孙周大人他撞墙自杀了。”汇报的侍卫察觉到周文景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被弥漫至整个御书房的冷沉气息压迫的身体冒出冷汗,声音也开始发颤起来。
周文景却没理会他,离开御书房,匆忙去了天牢。
一路上,无数的宫女太监纷纷下跪行礼,天牢里的御史和牢头也早就等在那。
看见周文景过来,吓得身体像是筛子一样斗个不停,周文景依旧没理会,径直去了天牢里面。
这天牢已经久久没有用过,一踏入到里面,立刻迎面扑来一股尘土和发霉的味道。
长长的走道,漆黑幽深,两边是空荡荡的牢房,时不时还能听到老鼠的细碎声音。
一路上,蜡烛非常的少,每隔很长距离才有一小节,明明灭灭,一点不明亮,只能勉强看清楚轮廓。
至于窗户,也就最尽头的位置有婴儿脑袋大小,非常的高,根本透不进来多少光线。
这样就更让天牢里阴沉了漆黑。
快走到尽头的时候,周文景看到关押孙周的牢房,房门此时已经被打开,身边还有一个穿着青色破旧衣衫的老头趴在孙周身边。
周文景过去的时候,就看到躺在地上的孙周没有了气息,身体也冰凉起来,只有额头上一块巴掌大的血窟窿,但这个时候已经没血流出来了。
倒是靠墙的位置,有一片暗红色,地面上更是流了一滩血,可以看得出来,是活活失血而死的。
“如何?”周文景目光森寒的看着旁边跪在地上的仵作。
仵作慌忙地道:“回禀皇上,这…孙大人确实是…自尽而亡的。”
周文景目光愈发的冰寒,他握紧拳头,猛然转身走出天牢,去了沈府。
大出血,实在写不动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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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摄政王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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