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欢结束后，迎接各位的是第二次周测的成绩。

“简神，你又是第一！”

“WC，校霸考全校第七十四！”

“什么什么？我野哥考第七十四？！”

祁司烨拼命挤入人群，从第一名一直找到自己：“全校第一百七十六，全班二十四！”

祁司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考这么差。

谷野轻拍他的后背，倾听他的不甘：“凭什么！为什么我和你差这么多。”

“天赋这种东西，努力是比不上的。就算比得上，那也是少数。就你跟着我成天鬼混，还想考好？”与其说他安慰人，倒不如说他在“杀人”。谷野舔一口嘴唇，到地狱发现自己被毒死了。

祁司烨撇嘴，一脸幽怨地看着谷野。心想：不会安慰人可以不用安慰。

谷野看向祁司烨，耸肩表示自己无所谓。

祁司烨嫌弃地把他往他自己座位推。

上课铃响起，数学老师带着满腔怒气走进教室。她将卷子一把拍在讲桌上。

“你看看你们这次考的，前两周都白学了是吧！”李曼双手环抱于胸前，胸腔因气愤而剧烈起伏。

简源紧随其后，他将李曼的课本教材等放下。

“你把这些卷子发下去。”李曼将卷子拍到简源胸腔前。简源接过，下台时暗暗瞥了李曼一眼。

她从教材里翻找出一张空白卷，拿起粉笔在白板上一笔一画写下题目。

而拿到卷子的同学们却传来了窃窃私语。

“你考多少？”简源坐回位置上，他微微偏头去问谷野。

谷野倒是不作遮掩，直接将分数给他看。

简源：……十五分

李曼拿起戒尺敲了敲讲台，“还吵呢！也不看看你们考得啥样。咱这是理科班，理科还学不好呢？”

班里瞬间安静，不少同学将头埋到卷子里。

简源将谷野的卷子拿过，仔细翻阅着他的错误。总结下来就四个字：惨不忍睹。

简源将一道基础题摆在谷野眼前，“课本上的内容都错了？这直接带公式不就好了。”他拿笔敲敲那题。

“你说得倒怪轻巧，那么多公式，我哪知道带哪个！”谷野瞥给简源一个不屑的眼神。

“嗯……”

对于学霸来说，还真没这种烦恼。

简源将卷子还给他。

谷野身体后倾，一只手搭在书桌上。他盯着试卷一角，使劲揉搓着。

试卷上被揉搓的一角，是少年永不甘心的代表。

下课铃一响，李曼抬头看着面前这群无精打采的学生们，留下一句“给你们班上课，个个都冷暴力我”便离开了教室。

同学们一个接一个地趴到桌子上睡觉。

而谷野打了个冷战，思考着是去接水上厕所还是趴下睡觉。

简源注意到他试卷那被折过的一角，“看起来你还挺不甘心的！”

谷野趴下的动作一顿，他手托着下巴，“不然呢？！我爸妈把我生下来又不是享福的。”

简源点头挑眉：“也没错。”

“试卷都带回去让爸妈签字！”

他拿着试卷的手小幅度抖动着,一阵耳鸣，他隐入脑海深处，开始回忆：

谷野8岁那年,刚下吉他课。天空下了雨,谷野跑到一家超市躲雨。

"妈!”他踮起脚尖,想要林思陌看到自己，努力朝着前方挥手。伴随着一道闪电，雨势骤然变大。林思陌立即倒地不起。

雨水在柏油路上炸开银灰色的花，谷野瞳孔骤缩，也顾不上此刻雨有多大，没有丝毫犹豫跑到林思陌身边。

蓝底白花棉布裙吸附在血泊里，林思陌的躯体在雨幕中起伏如搁浅的船。

"妈！"

雷声碾过天际的刹那，他看见母亲颈侧翻卷的伤口。雨水冲刷着外翻的皮肉，露出泛白的肌理。

当他的指尖陷进母亲尚存余温的掌心，积雨云裂开一道缝隙。雨水打在母亲未阖的眼睫上，溅起微型虹霓。

思路被拉回十二岁那年。

“彭——”谷野站在门口换鞋，蒋欣怡听见声音，从厨房里走出来。腰上系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一动不动看着谷野。

谷野看见她，用手吃力地比画着：“姐，那俩人不在家吗？”蒋欣怡只是淡然一笑，从围裙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到和谷野的聊天页面。

[慢慢亦漫漫]：没有，在房间，你有什么事吗？

谷野身上“叮”一声，蒋欣怡抬头看看谷野。他拿出手机，盯着消息看。

[慢慢亦漫漫]：谷野？

他眼神空洞，过了好久才寻回焦距。抬头抿嘴，内心有些挣扎，紧接着转身回房间。将书包放到椅子上，从中掏出这次月考卷子。想起老师刻意嘱咐他必须要家长签字时的语气。

“咚咚咚——”谷野敲响谷嘉誉的房门。门里传出女人的声音：“进。”

女人声音听起来有些憔悴。

“蒋秋阿姨。”谷野不自觉攥紧卷子一角。他鼓起勇气将卷子递给蒋秋。蒋秋接过，看了一眼。“老师说要家长签字。”谷野脸撇到一旁，不去看床上的女人。

蒋秋低头看了眼谷杰，有些为难，皮笑肉不笑：“那个...谷野，我现在签不了。”

谷野从蒋秋手里接过卷子，苦笑一声，又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说道：“没事，没事...”

“抱歉啊！”

明明每一秒都是煎熬，可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简源回到宿舍，拿起谷野试卷逐个分析。简源差一点就忘了，两人现在是搭档，他需要帮助搭档把成绩提上去。于是他在放学之际将谷野各科卷子要了过来。

“WC，你TM想干嘛？！”楼道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简源原先没当回事，直到祁阳司烨冲到对面寝室大喊一声：“不好，野哥和人打起来了。”

简源冲着门外看去，是祁阳司烨带着他那个寝室的人跑了出去。简源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跟了出去。

待简源赶到的时候，双方都已经被克制住。

“操，谷野，你个有妈生没妈养的孤儿。”赵文耀不知是从那听到的消息。可能是因为之前的事记恨他，对着谷野便是一顿骂。

谷野低着头，双拳紧握，身体微微颤抖。

“我呸。妈的，一个‘杀人犯’的儿子也配在这！？谷野，自己亲爸杀死自己亲妈，这感觉不好受吧。”

赵文耀越说越过分。谷野直接挣脱身旁几人的束缚，一拳揍到他脸上。

赵文耀被打趴在地上，一手撑着地，一手捂着脸。

谷野顺势骑到他身上，左脸一拳，右脸一拳。打得赵文耀眼前直冒星星。

“谷野，谷野！”整层楼的人全都来看热闹，五班的同学连忙把两人拉开。

动静闹得太大，值班老师迅速赶到将两人分开。

谷野双眼布满红血丝，胸腔剧烈起伏。

赵文耀倔强地看着他，连咽了几次口水。直至心虚不敢看他。

两人被带到办公室，此时谷野已经将心情平复下来。

他撇着头，静静听着老师的训斥。直到寝室快熄灯时，老师才将两人放回去。

赵文耀跑得飞快，一眨眼人便不见了。可能是怕谷野再给他打一顿。现在他已经是鼻青脸肿的。

谷野慢慢走着，他不想回宿舍，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他决定，翻墙出去。

校外也是寂静无声，黑夜之中只有那么几个人走过。

不知不觉中，谷野便来到了一处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地方——诺宝小店。

那是他妈妈生前开的小卖部，而诺宝是他的小名。如今却被谷嘉誉租了出去。

谷野站在小卖部前回忆着母亲生前和自己的点点滴滴。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喊叫，他的全身血液凝固住。

“哎呀，誉总！”一个女人娇俏地拍打谷嘉誉的胸口。谷嘉誉笑嘻嘻地看着她，任由她胡闹。

那人不是蒋秋，不是她的后妈。

谷嘉誉明显是喝醉了，他嘟起嘴唇就要去亲那女人，却被她一把挡住。

不知那女人说了什么话，让谷嘉誉笑得像个傻瓜。

谷野将卫衣帽子戴上，又使劲拉了拉，使外人认不出自己。

他现在别无选择，要想睡个好觉，只能从谷嘉誉面前经过。

“哎！谷野！”谷野刚出现在他视线里，谷嘉誉手精准指向他。

紧接着，他跌跌撞撞走向谷野，一把捞过他。

谷野把他胳膊拿开，谷嘉誉立刻不高兴了。呲着个大牙瞬间收回去了。

“嘿，谷野，我是恁爹，恁连我都不认了！”

谷野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说呢？

谷嘉誉简见谷野不回答，脾气一下子上来了，冲着谷野脸上就是一拳。

谷野嘴角直接见了血。

在墙角处，有一个戴帽子的神秘人狠狠攥紧了拳头。他将拳头砸到墙上，丝毫感受不到疼痛。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坐在沙发上的谷应杰扭头看去。虽然谷野下课早，但回到家也有10点了。

“哥...”谷应杰泪眼婆娑，语气里带些恳求。谷野来到客厅，杯子，碗什么已经被摔得不成样子。谷野瞥了他一眼。

谷野：操，又当着谷应杰面吵架。

谷野本不想管，径直走过去，谷应杰走向前去，拉住谷野衣角。谷野走不动，眉心跳动，他揉了揉，长叹一口气。

他把谷应杰抱回沙发上，单膝跪在他面前，脾气有些烦躁但此刻也只能耐着性子和谷应杰交流：“现在已经10点了，你还不睡觉？”

“我...害怕...”

"哥,你...你脸上..."谷应杰颤颤巍巍微抬手,想去抚摸吞野脸上的伤。

在触碰到谷野皮肤的那一瞬,他又迅速撤回。谷应杰的手掌滚烫,与谷野体温形成强烈反差。

谷野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瞳孔放大,大脑一片空白。

谷应杰趁谷野还在震惊之时,从抽屉里拿出创可贴。轻轻贴在各野脸上,"先用吧,家里没有可以消毒的。”紧接着,谷应杰落荒而逃似的上了楼。

谷野盯着谷应杰的背影,摸了摸刚刚他给贴上的创可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谷应杰他..专门在等我?!

谷野看了一眼时间，11点多。他洗了一个澡。衣服随手脱下。

打开淋浴喷头，有水滴沿着他高挺的鼻梁往下掉，滑动到他菲薄的唇上。

男人手里拿了条白色的毛巾在擦头发，手臂抬起露出清晰的肌肉弧度，其上分布着明显的青筋，从手腕一 直延伸到肘部。

看今天的情况，蒋欣怡并不在家。只好自己签。

谷野演我物理[心碎]

为什么物理这么难，理解不了一点[裂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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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爸妈把我生下来又不是享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