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袁野和游璃在俞闻清面前出现过后，谢息尘没再去楼顶召唤他，此刻他们仨在实验楼六楼找了间空教室，游璃坐在椅子上，谢息尘坐在桌子上，袁野还是一如既往地站在谢息尘的身后。

有的时候谢息尘觉得，袁野站在自己身后并不完全因为他们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关系，而是方便在他想烤鱼的时候出手制止，就好比现在，游璃气得脸都鼓起来了，谢息尘是真想揍他。

“有你这么照顾人的吗，你这不是捣乱吗？人好不容易清净了，你就非得找点事？”

游璃气不过，踹了一脚前面的桌子，弄出了一阵响，“那个碎嘴子说话太难听了，你老婆忍得了，我忍不了。”

本来一肚子火的谢息尘，被“你老婆”三个字浇灭了火气，轻咳了两声，“那你做得也太过了，警告一下得了，把人搞成神经病了都。”

“放屁！”游璃忽然站了起来，冲着谢息尘就走过去，直到袁野拦了他一把，“打一顿就成神经病，这么多年白活了？”

“打了一顿？”谢息尘眯眼，“你没变成鱼吓他？”

“你疯了！”游璃跟看傻子一样看谢息尘，“你有这头呆鸟给你抗，他这么强，到现在还没好呢，这么几道雷下来，我真变成烤鱼了，下辈子就出现在鸡公煲的店里！”

谢息尘“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把袁野拦着游璃的手放了下去，“我没真想伤他，你别激动。”

接着三个人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游璃不过揍了邹博明一次，据他说还是来阴的，根本没露脸，更没有吓他的行径，邹博明怎么跟被下了降头似的，对着俞闻清又跪又拜，还口口声声让俞闻清原谅他。

他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庄晓回栖鸣山了吗？”

“回了，”袁野说，“那次我们回去，我打听了一下，庄晓公主在来找您的第二天就回到栖鸣山了。”

谢息尘皱了皱眉，“她怎么能这么快。”

游璃嗤笑了一声，“人家是彩灵蝶，半辈子都在梦里，做个梦就能回去了。”

“倒是挺省事的，”谢息尘皱了皱眉，“这事能查吗？”

“哟，你这会儿倒要查起来了，”游璃的话里带着讽刺，“刚刚不是咬定了是我的问题吗？”

谢息尘没去看游璃，先看了一眼袁野，看到袁野眼神里的抱歉的时候，还是决定放这条鱼一马。

“少主，”袁野开了口，“翎枭那边有没有可能，来找你不痛快？”

谢息尘摇了摇头，“不太会，他如果要来找我不痛快，应该是直接来找我，而不是去找俞闻清，他这条线可以排除了。”

“是。”

“你帮我约一下老猕猴，”谢息尘吩咐着，“有些事也许只有老东西们知道了。”

“是，少主。”

谢息尘站了起来，走到游璃面前，故意在游璃的肩膀上掸了掸灰，“行了，你干得还不错，至少没让俞闻清受委屈，说说吧，最近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猫哭耗子假慈悲，”游璃往后退了一步，“你才不舒服。”

谢息尘不想和游璃吵，一早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弄得他也有些烦躁，正打算抬腿离开的时候，被袁野叫住了。

“少主，”袁野先对他行了个礼，这个习惯无论谢息尘泽怎么说，他都不肯改，“麻烦您还是给阿璃看看，他最近又有些不稳定。”

谢息尘立刻转身走到了游璃的面前，“你怎么了？”

游璃没说话，是袁野说的，“就是不太稳定，有些特殊的时候还是会变成锦鲤，要过一小会儿才能变回来。”

“都是什么时候？”谢息尘难得对游璃的语气关切。

两人都不回答，谢息尘又催了一下，“说啊。”

“啧，”游璃有些不耐烦，“就是这呆鸟啄我的时候，我会变鱼。”

“啄你？”谢息尘眯了眯眼睛，有些无语，转头看向了袁野，“你啄他干嘛，他又不是虫？”

袁野一脸肃穆，紧闭着嘴巴，不肯发一言。

再转头看游璃，金色锦鲤的脸……会变红吗？

谢息尘恍然大悟，噢！是那个啄！

他强忍住了笑，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的，咳嗽了好一通，可一想到袁野啄上去的时候对了个鱼嘴，就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人都往后仰。

“……少主。”袁野对着谢息尘连连作揖，语气里都是求放一马。

行，好兄弟，放一马。

“行了，我给你看看，”谢息尘见游璃不懂，又拿话刺了他一下，“我看看你是身体问题还是心理问题。”

虽然不情愿，游璃还是往前走了走，面色费用。

细小的电流钻进了游璃的身体里，往他的心口探了过去，没有第一次试探时候的那种阻碍，更多的是一种空洞、干燥，触感完全不一样。

“这里面已经没有水了，”谢息尘说，“但感觉有些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游璃有些紧张，看向谢息尘。

“……感觉很空，”谢息尘拧了拧眉毛，“你有没有觉得有其他的不舒服？”

游璃表情有些害怕，摇了摇头，“没有。”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我能触碰到你的心脏，却感觉它在你的胸口里消失了，无论电流什么走向，都摸不到，心跳是有的，但不是心脏跳的，而是整个胸腔，”谢息尘表情越来越严肃，“我虽然不懂医，但我自己就是电着自己的心脏长大的，心脏该是个什么表现，还是比较清楚的，游璃，你真的没觉得不不舒服吗？”

谢息尘的这段话，让在场的三个人都严肃了起来，尤其是袁野，眼神似乎要把游璃盯出个洞来。

“我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你……你别这么看我。”

谢息尘叹了一口气，“真对不住，在落音泉的那一脚伤到你了。”

“你也别这么跟我说话，我会以为自己活不长了，”游璃故意大幅摆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腿，“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不舒服的话我早就去池塘里呆着了，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还和你们在一起瞎闹。”

谢息尘有些意外，第一次看向游璃的表情里掺了些赞叹。

“阿璃，”袁野还是不放心，“等着我背上的伤好了，如果少主这边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回一趟栖鸣山吧。”

“……你又不是雷鸟，你回去谁给你开山门。”

袁野看向了谢息尘，谢息尘责无旁贷，“要怎么做？”

“劳烦少主赐我一根注入了电力的羽毛，先前是有主君的吩咐，我才得以出来，要再回去，除非等到夏至，就只有少主您的信物管用了。”

“小事，”谢息尘对着游璃抬了抬头，“趁这个机会，你和他回去正个名，别到时候翎枭再拿你做文章，一个黑户，留在我身边还怪麻烦的。”

“你他妈才黑户！”游璃忿忿地喊了一句。

谢息尘没与他计较，转而又对袁野说，“庄晓说她会治病，我和她的婚约就是个无人在意的玩笑，你们回去的时候如果她没在睡觉，或许找找她也可以。”

“我们又不是雷鸟，哪里请得动庄晓公主给我们看病。”游璃翻了个白眼。

“不是给你毛了吗，就说我说的啊，哎你这条鱼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谢息尘有点被游璃顶烦了，“让你活得长一点不好吗，等着你挂了他找别人呗？”

这句话好像戳到了游璃的肺管子，他直接跳起来就要往谢息尘身上招呼，最后还是被袁野抱住了。

“阿璃、阿璃，别闹腾了，阿璃你再胡闹我亲你了！”

谢息尘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过头去看袁野的时候惊讶得嘴巴都没合上。

倒是那条鱼，彻底安静下来了。

袁野丝毫没顾忌，“少主说得没错，如果庄晓公主醒着的话，去看看也保险一些。”

游璃盯着袁野的眼睛，一直没说话。

气氛到了，谢息尘觉得自己该走了，他挥了挥手，就走出了教室。

在即将出门的时候，听见袁野对游璃说：“你真舍得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世上吗？”

听得他一身鸟皮疙瘩，真没想到这么冷淡的雪雁还会说这样的情话。

他走到俞闻清的实验室门口，想进去，却没迈步，还往后退到了楼梯口坐下了。

谢息尘再一次觉得，自己仿佛事俞闻清的负担。

之前他就算再被欺负，也都是世人所能理解的范围，可他们太不一样了，栖鸣山从未出现在人族的世界里，更别说自己是一只随时能召唤雷电的雷鸟。

过去，他做的打算就是帮俞闻清恢复正常的生活，让他能够顺利毕业，最好能找到一份安稳的工作，接着按照既定的人生轨迹，过完他只有近百岁的人生。

到底是怎么喜欢上俞闻清的呢？

谢息尘低头笑了笑，他自己也不清楚。

或许还是一只小鸟的时候，面对这样温润的人类，就已经沦陷了，只不过那时候不知道，这种莫名在心底蔓延想保护俞闻清的情愫是什么。

真的是来报恩的吗？

还是生来讨债的？

谢息尘自嘲地笑了一下。

他还是觉得自己以前太自大了，自大到以为自己能保护好俞闻清，自大到……就这么直接把自己眷恋俞闻清的事实，放到所有人眼前。

他不得不承认，人族有人族的智慧。

如果当初自己是关起门来偷着乐的话就好了。

这样的话，至少那些处在暗处的人，可以朝着自己挥刀子，而不是一次又一次，把这些原本与俞闻清无关的、难以理解的东西，强加在他身上。

我真该死啊。

这是谢息尘第二次发出这样的感叹。

[让我康康]是的为了稳住老婆可以让他们没上过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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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开学开挂恶灵退散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