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姜白有的时候在想,自己活在世界上是否有意义呢,不被喜欢和接纳,好像去哪里都会被嫌弃。

他看着季晏礼慢条斯理喝咖啡的样子,又感觉岁月静好。

虽然不被喜欢,但......只要能被需要,季晏礼需要自己,那么他现在的生活就有意义。

余光瞄到季晏礼起身,姜白连忙追上去,“等等!”

“给,”姜白摸了摸头发,看到对方漏出疑惑的表情,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上班辛苦了……这是我做的,你休息的时候吃吧。”

季晏礼并不需要姜白为自己做这些没有用的东西,他真正要做的,就只是安安分分的当一个易于掌控的妻子就可以。

但出于良好的教养,alpha犹豫了一瞬,还是接了过去。

两个人的指尖在空气中轻轻相触,好像有电流流经接触的地方一直贯穿到姜白的心里。他飞快地缩回手,抬头看向面前西装革履的alpha。

明明只是在简单不过的黑色西装,却被他穿出别样的矜贵疏离来。

短暂的触碰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季晏礼神色如常。但一直到他离开,姜白指尖的酥麻才渐渐消退。

姜白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即使昨天晚上对方并不愿意标记自己,但现在他能收下自己的心意,那自己就会为这微不足道的事开心一整天。

或许可以再为alpha做些别的什么。

没什么值得拿得出手的东西,好像就木雕的手艺还凑活。他决定雕一个mini版的木雕送给季晏礼。

可真正准备好木头和工具的时候,姜白私心里又觉得或许可以雕成一对——自己和他。

白天除了木雕并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有很多空闲的时间。姜白也不是三心二意的人,雕像不大,很快就刻的差不多了。在进行收尾工作的时候,突然一阵门铃传来,紧接着就是门锁打开的声音。

本以为是季晏礼回来了,但姜白望向门口的时候才发现是一个没见过的白胡子的alpha老头——应该是季晏礼的爷爷。

季爷爷看到omega后两眼放光,三步并作两步朝姜白走了过来,坐到沙发上,感慨道:“真标志的omega啊,怪不得晏礼喜欢。”

看着老头眼睛里快溢出来的喜爱,姜白有些受宠若惊,放下手中的东西后下意识地摇头否认。

哪知听到姜白的回复后,季爷爷的笑容却变得有些僵硬了。

虽然习惯面对他人对自己的厌恶,可重点是,他是丈夫的爷爷。看到他这样子,姜白条件反射一样认为是自己做错了事情,急忙地想要解释。

瞳孔里倒映出omega的不知所措和慌乱,季爷爷的眼眶却是不自觉地湿润了,他张了张嘴,又或许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了拉着姜白的手,抹了下即将掉出来的眼泪。

他像是陷入回忆般,讲了季晏礼这许多年来的事情。

alpha从小就出类拔萃,从来没有让大人费过心。当时家里的事业正处于上升期,谁都没有精力去关注一个小孩内心到底需要些什么。小时候的季晏礼会要夸赞、会要陪伴,但在被一次次以工作忙为由拒绝后,他成长了,也变得尖锐了。等到儿子儿媳意外身亡后,自己注意到季晏礼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沉默时,早就来不及了,什么也改变不了了。

积年累月的期盼早就转化成了埋怨和麻木,最后只剩下陌生人的彬彬有礼。双方之间像隔了一层坚硬的冰,外面的人打不破,里面的人出不来。

“晏礼父母是联姻的,是我和好友随口定下的娃娃亲,哪知道这一句承诺却害了三个人。”

季爷爷已经有些哽咽了,他看着姜白的眼睛,以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说道:“晏礼是个好孩子,他只是……不会表达,希望你能多担待点晏礼的脾气,他……”

说到这里,季爷爷像是想到了很有意思的事情,又忍不住笑了下,温柔着抚摸着姜白的头,“我还真没见过晏礼对一个人这么上心,我年纪大了,一直希望晏礼能成家,有家了我才能放心,也算是弥补我对他的愧疚。”

姜白静静的聆听着,内心深处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在某种程度上,他和季晏礼竟然还有些相同之处。

但omega此时完全没有找到同病相怜的人的喜悦,他只是觉得心疼,心脏像被蚂蚁一样细细密密地啃食,掏空。

除此以外,姜白又为季晏礼可能是喜欢自己的可能而震惊。

天啊,季晏礼是喜欢自己的吗?这个世界上会有人是爱自己的吗?这么劣等的自己也配得到一份爱吗?

姜白不好意思去追问,看到季爷爷丝毫不掺杂假意的眼神,他像是许久没吃过糖的孩子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糖果般,大脑轰的一声变得空白了起来,心跳变得越来越快,嘴唇都在不自觉地哆嗦。好像有一阵温暖舒缓的风扑面而来,慢慢地填补了他残破不全的身体,死水荡起了涟漪。

他又想起那天的初遇,真真假假,朦胧不清。季晏礼逆着光朝自己走来,带来温暖的怀抱和坚实有力的心跳。他像是神明一样救赎了在泥沼中拼死挣扎的自己。

契约、标记什么的都不重要了,有这一份以爱为名感情就够了。

姜白又意识到自己可以为他做的另一件事,姜白可以全无保留的给他许多许多的关心和爱,像是他小时候所期盼的那样。已经迟了许多年,或许也有些不自量力,但如果可以,姜白愿意剖开自己的身体,挖出自己滚烫的心脏,捧到他面前来证明真心和在意。

“你和晏礼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

“他说话不好听,我先替他对你说声对不起。”

季爷爷站起来,像是要给姜白鞠躬。

吓得姜白一个激灵,他连忙跟着站起来,扶住季爷爷,道:“我会的。您坐吧。”

“不坐了,我就只是想见见你。”

季爷爷低头看到桌子上的木屑,又问道:“你喜欢木雕吗?正好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家里现在还有那时候雕的成品还有收藏。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去看。”

姜白自是求之不得,连忙答应了下来。又被建议到可以在网上找找志趣相投的朋友,毕竟别墅里只有姜白一个人,季爷爷也怕他闷坏。

——

季晏礼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姜白听司机说,他今天参加聚会被灌了不少酒。

看司机支支吾吾的样子,姜白才了解到,季晏礼易感期马上要到了,并且alpha从来没喝过这么的多酒。司机好心地提醒面前这个来接老板的人,让他小心一点,毕竟谁都不知道醉酒之后的alpha会不会发脾气。

宜城已经入秋了,晚风带来丝丝凉意,吹的外面的人直打哆嗦。

姜白让alpha靠在自己身上,对于先天比他们弱小的omega来说,搀扶一个比自己高大很多的alpha并不容易,幸好季晏礼并不是那种会刷酒疯的人,也不至于到完全走不了路的地步。

他们走的不快,但这样慢慢的速度,反而会给人造成一种两人相伴多年,饭后散步完回家的美好错觉。

姜白把身旁的人轻轻地放在沙发上,此时他甚至有些庆幸,因为父亲总是醉酒回家,自己在家里扮演的是照顾人的角色。

不同的是,上一次照顾给omega带来的是无尽的麻木和苦痛,而这次却是甜蜜的。

他转身进了厨房,开始为季晏礼冲蜂蜜水,又拿出冰箱里的葡萄,水龙头流水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隔着很远的距离,透过一层玻璃,季晏礼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omega忙前忙后的背影,他知道自己易感期快到了,只是想到宴会上自己无意间撞破的事情,忍不住多喝了一些……他从来没想过,父母的死可能不是意外。

或许有信息素的影响,或许是酒精上头,季晏礼脑袋昏昏沉沉的,他竟然破天荒的想要永远留在这一刻。

他突然想到多年前的某一天,父亲母亲又因为公司裁决而发生分歧,母亲虽然是omega,但因为她雷厉风行的样子,季晏礼觉得她更像一个alpha——至少和alpha父亲比是这样的。最终父亲也没扭过母亲,两个人大吵了一架。

那时候他还很小,被两个人吵架的样子吓得哇哇大哭,父亲再一次的把他送到邻居那里。

是喻少茗家,他的父母好像总是那么恩爱,亲昵也从来不避着孩子。和自己家截然不同的是,那天喻叔叔刚好也喝醉了酒,喻阿姨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和现在的姜白一样。

“来,这是蜂蜜水,喝了脑袋就不会痛了。”

“你为什么不叫我名字?”

季晏礼看着眼前的人,眼睛里显露着莫名的执着。

姜白实在不明白蜂蜜水和名字有什么关系,但考虑到醉酒的人说话是没有逻辑的,他只好顺着回答,语气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亲昵,“晏礼,喝蜂蜜水了。”

季晏礼这才乖乖张嘴,但他总觉的有什么不对,好像缺少了什么一样。

他看着姜白又剥开一颗葡萄递到自己嘴边。

离得太近了,近到他可以看清omega颤抖的睫毛,湿漉漉的眼睛,脸上细小的绒毛。再往下是小巧的鼻子和微微张着的红润的嘴巴。

他想,姜白确实很好看,这也是他和姜白契约结婚的原因之一。

见他愣神,姜白又把葡萄凑近了一些,嘴边传来葡萄冰凉的触感,他突然意识到到底缺少什么了。

不是葡萄,在他嘴边的不应该是葡萄。

姜白怎么离的这样远?

季晏礼含住嘴边的葡萄,在姜白转身要去剥第二个之前,一把把他拽了回来。

姜白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跌入到alpha的怀里,被他身上的滚烫吞噬湮没。

他抬手轻轻扣住姜白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却又紧紧地扣住omega纤细的腰肢,像是要把他揉碎在自己怀里一般,滚烫的唇顺着气息凑了上去。

他像是在沙漠中干渴难耐的行人,而omega湿润微凉的唇是唯一的水源。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狂风暴雨一半让人措手不及,姜白轻呼一声,季晏礼却趁虚而入,灵巧地撬开他的牙关,炽热缠绵。

身体贴合在一起,alpha能感觉到身下人轻微的颤抖,看到他眼里朦胧的水雾,脸上泛的红潮。季晏礼情不自禁地只想加深这个吻,贪婪地夺取姜白的气息,攻略姜白的每一处城池。

空气间充盈着冷冽的松木味信息素,姜白已经被吻的浑身酥麻,四肢酸软。

他感觉到自己被打横抱起,双手不自觉的环绕在季晏礼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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